小山子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浑身像筛糠一样抖着 上嘴唇死死着咬着下嘴唇 看样子在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巨痛。
房里很静，一屋人无不动容，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时猥琐胆小的家伙此时竟有如此硬气。
“叫人带他去医院吧”老刘喟然地对阿文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老刘告诉我 他原本的意思是让小山子自己打自己几个嘴巴再跟大家道个赚就完事了，还没等他说话，小山子就自己这样做了，他也没想到。
我想着小山子在惠阳时老王叫人打他老婆的胆小模样。觉得世上本没有绝对胆小的人，之所以胆小 那是还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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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和老刘从货场出来上了车。
司机小平头准备开车 老刘突然伸出手说等等，转过头来对着我
“跟着我干吧 我现在急需自己信的过的人手”老刘咬着嘴唇 犹豫了半天。
老刘的话没让我感到意外 之前我表哥就透露出风声 说是老刘打算和公安陈副局长合伙开一家大型的夜总会。陈副局长也考虑准备以他一个情妇的名义入干股，但缺人手，尤其是信的过的人手。当时我就估计是老刘特意让表哥告诉我的，试探下我的意思。
我当时的心态很矛盾 我接受的传统教育使我不愿意吃这行饭，也知道这碗饭并不好吃，不然朝叔就不会坚持不去了。但老刘实在是对我很不错，在红楼白吃白住二三个月了 这个“不”字怎能轻易说出口。
“为什么这么看的起我”我问道
“是感觉吧 你表哥会看女人 而我会看男人 从没看错过。 这次原准备让我堂弟去帮我管下财务，他以前是我们生产队的会计。谁知，唉。。。。。”老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我想了半天 给自己留了余地 后来的事实证明 我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嗯，这事不急 听你表哥说你以前是在厂里做管理的，我现在打算开家夜总会，到时想请你去做。。。”老刘话刚说到一半 来了电话。
“有这事 你稍等下，我现在过去”老刘听完电话 脸一下严峻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老刘的脸色我也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赌档里一个新来负责抽水的小子偷钱”
“啊 是小山子”
我和老刘进了赌档 里面的客人已清空 十多个看场的站在那里，脸色凝重 气氛很紧张
“怎么回事”老刘问阿文
“这小子趁人不注意 拿了钱桶里的八百块钱放自己的口袋里，被J控录像拍到，我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阿文恨恨地说着，可能觉得在自己管理的场子里出了这样的事很没面子。
看着阿文下面的弟兄们个个愤怒的神情 我感到小山子这次凶多吉少。
“现在人呢”老刘问道。
“在里面办公室里”阿文
我们来到办公室里，只见小山子双手反绑坐在一条椅子上，两条腿放平伸直从另一条椅子靠背中间的间隙里穿了出去。脚脖子被麻绳捆住，桌上放着纱布 消毒水 消炎药等医药品，阿文的一个弟兄站在旁边用手拨弄着一把工具刀，发出“咔咔”的响声。
阿文的意思是把他给废了，正准备把小山子脚后跟的脚筋挑断，只等老刘发个话。
小山子发着抖 牙齿“嗒嗒”地响着 嘴角挂着口水，眼里闪着恐惧的目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刘问小山子，可能因为恐惧 小山子嘴唇打着颤 竟说不出话来。
老刘向阿文点点头。
只见几个人相互用手抓着小山子坐的两把椅子，用身子抵住。那个拿工具刀的蹲下了身子 咔地把工具刀片伸出，准备去割断小山子的脚筋。
“我没钱给我儿子治病才偷钱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坐在椅子上的小山子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等一等”老刘伸出了手
众人停住了手 有点奇怪地望着老刘。
可能是小山子的话触及了老刘心中的隐痛，多年前，他的外公也是因为没钱治病死在医院里。老刘紧咬着嘴 在房间里来回地度着，显得很烦燥。
“规矩你跟他说了没有”老刘转头问阿文。
阿文点点头。
“他负责抽水是谁安排的”老刘又问
“是我”阿文说话的口气有点心虚。
“厅里有录像你跟他说了没有，他知不知道？”老刘再问
“他刚来没多久，这倒忘记跟他说了，谁想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阿文说着低下了头。
我站在旁边，看到老刘很想饶了小山子这次，但就此饶了难以服众，现在正为小山子找借口。他问阿文话的意思是小山子犯了错，你也有一定责任，这样下来就好处理些。
“大家给我个面子 看在他儿子的份上 脚筋就不用挑了吧”老刘用手做了个团团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眶有点红了。
“老大 不要这样 你这样 我们心里也不好受”阿文见状急忙说道。说完示意下面的弟兄把小山了放了。
小山子松开绑后 人一下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就此放过你 实在难以服众 我不可能破这个先例 脚筋不用断了，但你要给大家一个交待”老刘对地上的小山子说道。
小山子站了起来 低着头不知想什么。过了半响，才对着老刘弯下腰说道：“谢谢老大为我求情 我明白我犯了事就该罚”转头又对旁边的阿文说道：“给把菜刀给我 我自己剁掉手指”
“这里没菜刀”阿文没好气的答道，觉得老大既然开了口 这事意思下就算了。
“等我一下”小山子转头走了出去，一屋人脸上有点奇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一会 小山了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把铁朗头。走到办公桌前 把小手指放到桌边 准备用朗头砸去。
“这桌子刚花了一千多买的，别砸坏了，你要闹到别的地方闹去”阿文突然对小山子说道，口气好像小山子在做锈。
小山子眼里噙着泪 默不出声 慢慢蹲到地上 把左手放在地上，小手指叉开。突然右手挥起铁朗头狠命地朝小手指砸去。
只听“哐”地一声 地上竟被小山子用朗头砸出个坑。随着小山子嗷地一声叫 他的左手小手指已变成黑色，成了扁平状。有几滴血竟飞出了几米远 溅到白色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