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杀兔子 约翰·雷文斯克罗夫特

 
宰杀兔子 约翰·雷文斯克罗夫特
2015-07-06 12:47:33 /故事大全

我没想到要去宰杀兔子。

哦,不,请不要去理会其中的含义-我很害怕这件事。我害怕这件事,就像谋杀者害怕刽子手的绞索,深海潜水员害怕呼气管打结,或者不开心的学校教师害怕星期一上午。

“你不一定要这么做,”我妻子玛丽说,她脸色柔和,很关心的样子。她就是这种人,但是,我们两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的。

事实是我的确得这么做。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我们来这里的实际意义又是什么呢?这只是一种对“好生活”的再次逃离吗?

如果我不能够让我自己去宰杀一只无助的兔子的话,那么我们所谈的自给自足、摆脱日常的费神工作以及过一种更加身心健康的生活,这一切都将成为只是说说而已。我已经可以听到玛丽母亲在说,已经可以看到她那翘起的眉毛、洋洋得意的笑容和自我表白般的嘲笑:“哦,是的,什么事情你都说得很好,是吗,约翰?”

嗯,她不应该得到这种满意,不管怎么说,玛丽和我已经陷得太深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们离返回点已经太远了。我们放弃了工作,放弃了舒适的住所,搬到了这个我们选定的乡村,现在,看我们搞得怎样了。

其实并不奇怪,实际上,我们在做此事之前,已经花了两年时间在梦想去做的事。尽管非常困难,我们最终还是经营起了我们自己的很小很小的农场。

来这里的头几个星期,我们主要是将这个地方修整成形,这是一件艰苦的工作,但是却令人深感满意。当然,我们住的小房子还很粗糙,而且还有一些泥水工要做,但是房子的基础是很完美的。我们有8公顷不错的土地,我们种植了各种庄稼,小鸡咯咯叫,鸭子嘎嘎唱,鹅在吹喇叭,还有一些羊在咩咩叫。我们也养了兔子,它们都在忙于它们喜欢做的事。

就因为我无法面对这个小小的屠宰事件(这也是我们这种新生活的中心问题),我就能冒险放弃一切吗?

不。此时是关键时刻。是我的关键时刻,也是这只兔子的关键时刻。

这只兔子的名字叫塔戈,她是我们养的3只新西兰白兔中的一只。那只大公兔我们起名为波波苔尔,另外一只雌兔叫做拉戈。拉戈已经怀孕快要生了,如果塔戈也跟着怀了孕,那么我们这个小小的三角恋家庭(译注:指这三只兔子)很快就会走上正确的轨道,按我们的目标每年给我们提供200磅兔肉。当然,这只不过是书本上说的。

但是,问题出现了。不管波波苔尔怎样努力,塔戈总是拒绝接受他。一个星期接一个星期再接一个星期,波波苔尔一直以高昂的热情履行着男性职责,但是塔戈却一直是顽固地没有受孕。

如果一只雌兔不会生产,那些自给自足的专家们说,她唯一的去处就是汤锅!尽管塔戈是一只本性很甜的兔子,但是她肯定是不会生产。嗯,在我这个小农场里,白食者是没有立身之处的。塔戈得离开了。

“如果到这个周末她还未怀孕,”我对玛丽说,“那么就只好如此了。我们得要另外一只雌兔,而我就不得不……这你是知道的。”

周末终于到了,正如我估计的,塔戈还是没有怀孕。

“明天,”我伸手去摸开关,把床头灯关了。“我明天就做。”

黑暗中,我听到玛丽在重重地呼吸。

“你肯定吗?”

“是的,”我说。“是时候了。”

我那天晚上无法入睡。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我在梦中想到了第二天一早要做的事,它们就像某个15英尺高的被打碎和扭曲了的巴格斯"邦尼,在哈默恐怖电影中跌跌撞撞寻找出路。

我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黑暗,在思考,在回忆。

早在我们搬到乡下住的决定还处于谈论阶段的那个时候,我们的朋友就很喜欢拿我们的新生活方式以及这种生活方式将会涉及到的事情来取笑我们。他们对屠宰部分特别感兴趣。大家对我们养鸡、养鹅和养羊似乎都没有感到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中很多人却对我们养兔、宰兔和吃兔的想法感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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