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和亲戚寄住在杭州时,他喜欢上了隔壁家的三姑娘,然而大半年都没有向她表白过,也没说过什么话,只是保持着那种淡淡的恋慕。后来因为母亲生病离开了杭州,一个月后,听说三姑娘得病死了。周作人说:“我那时也觉得很不快,想象她悲惨的死相,但同时却又似乎很是安静,仿佛心里有一块大石头已经放下了。”
岁时胡也频暑假回家,家人办了酒席为他接风,在相熟和不熟的亲戚当中,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她刚送他一个自己叠的塔,然后就被大人拉走了。从此再无音讯。相思一晃七年,胡也频再回到家时见到了她,她却出嫁两年了,还有了孩子。于是他们彼此安静而礼貌地问好,天南地北地说着许许多多零碎的话,把所有想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胡也频却始终没向她说:“表妹,你还记得么,七年前你折叠的那个纸塔,还在我箱子里呢!”
季羡林在哥廷根留学时和迈耶一家住同一条街。由于写论文需要打印稿,自己不会打字也没有打字机,而迈耶家的大女儿伊姆加德会打字又有打字机。于是夜里常常是一个打字,一个在身边静静地坐着。由于当地的中国留学生越来越少,季羡林形单影只,于是常常被邀请到迈耶家做客。考完试,季羡林也就带着多种不舍离开了这个城市。几十年之后再回到这个城市想要联系伊姆加德,已经杳如黄鹤。于是季羡林在老年时感叹:“如果她还留在人间的话,恐怕也将近古稀之年了。而今我已垂垂老矣。世界上还能想到她的人恐怕不会太多。等到我不能想到她的时候,世界上能想到她的人,恐怕就没有了。”
沈从文当年在中国公学任教时爱上了张兆和,给她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猛追,张兆和招架不住甚至告到校长胡适那里。多方坎坷,有情人终成眷属。几十年患难与共的岁月,在沈从文最困难的日子,是张兆和给他以力量、信心、安全感。沈从文在曾经的一封情书里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21岁时张爱玲的门铃被胡兰成按响,张爱玲没有开门,只在猫眼上默默看着,一任心像一口钟,猛被一根粗木撞击着。看着胡兰成的背影,张爱玲知道自己爱上了胡兰成。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畅谈五六小时之久。后来胡兰成要一张她的照片,张爱玲就去照相馆用心地拍照,相片的背面她写着:“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年9月30日荷西潜水意外丧生,三毛痛不欲生。许多年后,三毛仍旧在想荷西,总是在心里头自言自语:“感谢上天,今日活着的是我,痛着的也是我,如果叫荷西来忍受这一分钟又一分钟的长夜,那我是万万不肯的。幸好这些都没有轮到他,要是他像我这样地活下去,那么我拼了命也要跟上帝争了回来换他。”
启功和妻子章宝琛的结合完全是“父母之命”,但婚后生活幸福。妻子一直是启功艰苦生活的最大支持,她省吃俭用,把家里的日常开销都计划得井井有条,还为启功买书画留下特殊的需要。启功从中得到了最大的包容以及最满足的幸福感。章宝琛逝世后,启功坚决拒绝好心人的牵线:“她撒手人寰后,我经常彻夜难眠。当年我和妻子曾戏言如果一人死后另一人会怎样,她说如果她先死,剩下我一人,我一定会在大家的撺掇下娶一个后老伴儿的,我说决不会。果然先妻逝世后,周围的好心人,包括我的亲属都劝我再找一个后老伴儿。还有自告奋勇,自荐枕席的,其牺牲精神令我感动,但我宁愿一个人,也许正应了元稹的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