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不是病

 
牙疼不是病
2016-03-23 17:14:15 /故事大全

何马是凯大学最要好的同学。凯一手捂嘴,另一手把裹着10万现金的报纸包塞进了何马的文件包。其实凯恨不得马上找把钳子把满嘴的牙拔掉才痛快,可关乎命运的事让他不得不一再交待。

“这可是我和你嫂子十几年的血汗!” 凯把手放在何马拉拉链的手上,不放心的说。

“行啦,”何马推开凯的手说“多大点事?你们建设局王副局长就是宋副市长给办的,你不过想谋个科长。凭我跟宋副市长做了这么多年秘书,这算个事吗?行了,等我好消息吧。”说完,何马走了。

看着何马的背影,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那颗坏掉的牙齿可不管这些,还是疼得让凯倒吸了一口冷气。

回到家,妻子正切菜。看着捂嘴愁眉不展的凯,妻子道:“怎么,把钱给小亮啦?”

“唔,我牙疼得厉害,不先问问我,脑子里就知道钱!” 凯敷衍。

“牙疼明天去医院看看不完了,我问你正经的呢。”妻子说着走过来,掀开凯的手,发现凯的半边脸都开始肿了。

“我、把钱给何马了,让他找宋副市长办我升职的事。” 凯吞吐道。

“什么?”妻子一把甩开凯的手,“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不是说好的吗?就算当了那个破科长有什么用?小亮是我弟弟,他开的铁矿让咱们入股,那是照顾咱们,多少人想入呢!你咋说变就变?”

“你懂个屁!”一下子凯也忘了疼,霍的站起来,“那钱要赔了咋办?你知道建设局一个科长一年能拿多少钱?工资不说,单帮人跑跑手续也能拿个56万,两年回本,以后不都是赚吗?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爱听!”

一看丈夫急了,妻子想缓和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我还能骗你!” 凯瞪大了眼睛道。

“好了好了,那么大声干吗?我不也为了咱这个家吗!”妻子撅嘴道。

“行了,赶紧做饭吧。”这时,凯感觉牙又疼得厉害了。

凯忍了一个月,终于给何马打了个电话。何马说,宋市长很满意,说一有机会就给安排。让他耐心等待,有消息通知他。凯这才稍稍放了心,不过那颗牙好像又在隐隐作痛。

期待中度过两个月,何马突然来电话说,宋市长升职了,省里要求马上赴任。凯一听血全涌向了脑门,思想一片空白。电话那头何马还在催问,现在怎么办赶紧拿个主意呵。可凯像丢了魂似的,脱手把电话掉了。

妻子听说就哭,“人家调走,咱的事不明摆着黄了。那钱我看你咋要回来!?”

凯低头道:“你放心,何马是我哥们退钱不是问题,明天我就找他。”

“什么?大家现在都争着给领导送礼昵,我倒好,去跟人家要钱!”何马歪着头。

“什么叫要?” 凯不由提高声调。

“那也该体谅体谅我!”何马耐下心继续道:“我还要发展,这么做不是自毁前程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钱打了水漂了!?” 凯有些愤怒。

“你总得给我点时间,选个适当的机会跟领导说吧,领导决定把我一起带走说明领导很器重我,就当帮我,再等等?”

凯犹豫了,说:“也好,但别太久!你不知道,为这事媳妇和我离婚的心都有了。”

时间很快过去,一个月没接到何马一个电话。凯夫妇是在郁闷中度过的,何马到省城后手机换号常又不在单位,在妻子不断的埋怨声中凯坐上了开往省城的汽车。

何马热情的接待了凯,从自己的工资卡里支了两万元给他。说现在还不方便对领导说,让凯再等等。看着老同学真诚的笑容,凯实在不好再说什么。

“哦,都不方便,就我们方便?!”妻子把水壶一把掼到了灶上。

两周后凯再次来到省城,何马接待了他。这次何马怎么解释凯也不听,只说这次不能解决,他就要通过其他渠道来索还。

看着凯决绝的面孔,何马也沉下了脸:

“这样,我这里有五万,你先拿着,剩下算我借的年底还。你要觉得不行,看着办好了。”

行贿受贿同罪论处,凯不想把事情搞大。

拿完钱,何马看着凯说:“十几年的朋友也不过如此,放心好了年前我一定奉还!”说罢起身离去。

半年的时间,凯夫妇都是在失落中度过的。何马按时在春节前把剩下的钱打到凯的银行卡上,除了还钱电话里何马甚至没多说一句话。凯知道这场友谊结束了,收到钱后的凯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他不明白到底谁错了,直到自家楼下差点撞上一辆停靠的奥迪时他才回过神。

“看谁来了?”妻子一改半年来一贯的愁容,对刚进门的凯笑道。

“姐夫,”

“哦,是小亮,可有时间没来了。” 凯对着坐在客厅里的小舅子淡淡地说。

“小亮发了,咱楼下那辆奥迪就是小亮才买的。”妻子的眼眯成了缝,“快过年了,小亮给了5000块钱让我买衣服呢。”

“姐!你就别提了!”小亮道。

“对对,” 凯一扫脸上的漠然,笑说:“你姐就这么个人,什么事都爱絮叨个没完。”然后转身对妻子说:“快做饭去,我哥俩聊聊。”

妻子悻悻道:“还说呢,当初那钱要是……”

凯赶忙把妻子推进了厨房。

“怎么样?看来那个矿还不错。” 凯给小亮敬了一支烟,接着把火机丢了过去。

“还行,我们把矿转了两千万。”小亮吸了一口烟道。

“卖了?” 凯惊讶的说。

“嗯,我们看好块地,离市区不远,想在那盖片别墅,手续真麻烦,这不就想到你了。”

“是吗?这么大的事当然很麻烦。” 凯向后坐了坐,心想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我知道,还记得你那个同学何马吗?”小亮近身道。

“何马?”凯讶然。

“对,他马上要回政府做秘书长,就主管你们。我想……”

小亮后面的话,凯一句也没听到。直到妻子进来,凯才回过神似的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小亮吓了一跳,

“我姐夫这是怎么了?”

“他、他可能是牙疼吧。”妻子解释道。

小亮道:“那早点去医院啊,不知道吗?牙疼!也是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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