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洗刷了城市的阴霾。华灯初上,杨大明静静地坐在咖啡厅的僻静一隅,跟随大厅播放的舒缓悠扬的音乐轻轻地哼唱着,不时望向窗外,投去深情的一瞥。
这时,杨大明的眼睛像盏灯亮了,街边,那个婀娜的身影准时出现。当柳英在杨大明对面优雅地坐下,他爽朗地笑了:“你永远那么守时,喝点什么?”
“不加糖的咖啡。”柳英脱口而出。
杨大明心里不由得一颤:现在的柳英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和魅力,但喝咖啡的习惯一点没变,即使很苦,她仍旧用嘴唇细细地抿,小口小口地喝,白皙的脸颊像花朵一样灿烂。
“你过得还好吗?”彼此简单的问候,两人同时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中……
那时,杨大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上班的工厂倒闭了,这时的他竟偶然发现,妻子居然红杏出墙,跟一个有钱的老头好上了。妻子最后向他摊牌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分手吧,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杨大明惊呆了,他想说什么,却被妻子咄咄逼人地打断了:“你没有能力抚养女儿,我也不能让她跟你一块遭罪,我带女儿在身边,他也很喜欢孩子的。”
不顾杨大明的苦苦哀求,妻子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个老男人开了辆私家车正在路口等候。
杨大明失魂落魄地来到附近一家小酒馆,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夜深了,他摇摇晃晃地在街头游荡,突然栽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杨大明醒来时已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旁边的沙发上,躺着沉沉睡去的柳英。
杨大明虚弱地叫喊:“渴,我要喝水。”柳英醒过来赶紧给他递上一杯水,还告诉他,她在下夜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躺在大街上的他,把他背到了自己闺房。杨大明有点惊奇,娇弱的柳英哪来的力气,竟背了他一里多路。
“因为我爱你。”柳英大大方方地表白,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做了多年的邻居,杨大明第一次窥探到了柳英的心事,难怪她一直跟自己很亲近。女人就是奇怪,不管做什么,妻子都对杨大明横挑鼻子竖挑眼,把一个男子汉的自信和尊严狠狠地踩成碎片,而善解人意的柳英,却把杨大明当作偶像。
在杨大明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柳英的安慰、体贴和鼓励如同春风化雨,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而且要活得更精彩。杨大明从心里接受了柳英,但柳英告诉他,她不愿意充当第三者,因为杨大明还没有正式离婚。柳英给杨大明四年的期限,如果四年后,杨大明恢复了自由身,事业有所起步,她就义无反顾嫁给他!
四年前,就是在这家咖啡厅,柳英喝着不加糖的咖啡,慎重地提出了这两个条件。杨大明提醒她:“咖啡不加糖会很苦。”柳英咯咯地笑着说:“我就喜欢这种味道,就像平凡的人生,苦尽甘来才长久。”最后,柳英握了握杨大明的手,说:“记住咱俩的约定。”
第二天,她从杨大明的视线彻底消失了。
四年的光阴无声流走,牵挂与思念越来越浓,重逢的喜悦挂在两人的脸上。杨大明怜爱地望着柳英,说:“我出色地完成了你规定的任务,请验收!”
杨大明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这些年,靠自己的拼搏,杨大明先替别人打工,有了一点积蓄,然后自己开办了一家小公司,规模逐渐壮大,就等着柳英兑现诺言了。
柳英抿了一小口咖啡,嗔怪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干得很出色,证明我没有看走眼。”接着她话锋一转,盯着杨大明说,“能不打官司吗?”
杨大明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地说:“不能便宜了她,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当年背叛了我,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活该,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