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微博:一棵小红桑(https://weibo.com/u/6120650506)
“人间”两个字意味着的,是偶尔的寂寥和孤独,还有数不清的温情和苦难。
——《欢喜城》
池砚腹间被刺伤的地方已经拆了线,但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行动坐卧依然处处需要格外小心。简宁西几乎每天都去池家,陪他说说话,帮他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或者帮他在电脑上整理一些不算机密的资料。
简宁西觉得即使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密切,却都有各自的生活,自己过去从未近距离观察过池砚,以及池砚的生活。如今她和他同处一室,看他神色温柔地和自己说话,安静沉默地看书,面色端肃地接听来自研究所的电话,这样的池砚对她来说,熟悉却又陌生。
“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有很多你过去没注意过的优点?”躺在躺椅上的池砚看向简宁西,轻笑着问道。
见上一秒还在闭目养神的他突然睁开眼睛看过来,简宁西无声地笑了笑,反问:“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池砚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其中也有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他说:“你的眼神有重量。”
书房里,四壁及顶的书架上,各种书籍分门别类,永远摆放得整齐。书桌上有新沏的茶,随着浅淡的水雾氤氲,空气里也渐渐弥漫起淡淡的茶香。池砚半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膝头放着一本半开的书,他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此刻窗外冬日的阳光,温暖而又明亮。
“妈妈。”
稚嫩的童聲突然响起,站在书房门口的简宁西回过神,池嘉佑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妈妈,爷爷奶奶说要带我出去玩儿。”
简宁西笑了笑,说:“去吧,替我照顾好爷爷奶奶。”池嘉佑点了点头,十分开心地下楼去了,简宁西也缓步走进了书房。
这里依然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而属于池砚的东西,全部按他旧日的习惯摆放在原处,就像曾经过去的每一天。
简宁西的指尖轻轻抚过书桌,走到阳台上,落地窗外,是再熟悉不过的院落。简淮南和连城的婚礼已经开始筹备了,入目皆是耀眼的红。彼时,池伯珩和宋敏正带着池嘉佑出了院子,两人的头发都有些白了,但此刻一左一右牵着池嘉佑的手,脸上的笑容慈祥而又平和。池嘉佑回头的时候,发现了二楼窗边的简宁西,随后祖孙三人几乎同时朝她笑着挥了挥手,然后上了院门口秘书早已备好的车。
简宁西收回视线,走到一旁的躺椅前,慢慢躺了下来,随后,又拿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身上。她躺在暖融融的初夏阳光里,慢慢闭上眼睛。阳光依然带着不会灼伤人的温柔,像一个久违的故人,只不过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
恍惚间,空气中似乎又开始有茶香弥漫了。
一滴眼泪顺着简宁西的眼角,轻轻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