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越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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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15 13:53:22 /故事大全

楔子

今日早朝不太平。

文臣武将排排站,就“司马光砸坏了后宫第十三口缸是否会破坏宫内水资源循环”的问题,展开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讨论。

文臣以诸葛亮为首,他说他昨晚夜观星象,认为“十三”这个数字很不吉利,也许会破坏国运,坚持要流放司马光一年半载,以正视听。

武将的主力是杨过,他甩着一只空袖子就要往墙上撞,声称朝堂上文武实力已经不均衡了,如果再这样削弱将领的力量,大夏江山不保。

李白冷哼一声,从腰间拿出一个酒壶,灌了一口,边走边吟道:“仰天大笑出门去……”然而,他才走到金銮殿门口,就被御林军给拦了下来。

李寻欢表示不服,轻轻一挥手,想用小刀去扔韩信,结果韩信棋高一着,往旁一躲,小刀被柱子弹回来,把花木兰的头冠打掉了,然后大家都愣住了。

为了不让明日早朝的主题变成“女扮男装做官对大夏国情的影响”,我眼明手快地把花木兰拽到身后,轻咳两声,道:“看你这头发油得,多影响社会和谐啊,呵呵呵!”

我不救她还好,这一出声,皇上揉着脑袋问我:“沈爱卿,你怎么看?”

我脸都憋红了,只好低着头嗫喏道:“微臣……微臣站着看。”

太史令十分不耐烦地指着我道:“朝堂之上禁用套路!”

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我和皇帝是同盟。

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源于一场天灾。

宣和十三年,江南一带的天空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黑洞,千岛湖水面卷起了浪花,一时之间,人畜尽毁,寸草不生。黑洞里冒出了一批奇怪的人,有人举着矛,有人骑着马,有人拎着酒,有人唱着歌,还有人在大喊:“为了部落!德玛西亚!”

五年后,我爷爷沈阁老病重,我爹沈尚书兵权被夺,我二叔沈侍郎被人举报贪污下台,我姨妈也就是太后娘娘沉不住气了,唤我入宫。

这是一场历史性的变革,我姨妈说。

黑洞里冒出来的那批穿越人士纷纷进京,入主朝堂,避无可避地成为大夏当今的中流砥柱。宫中诗会,唐朝名士开口就是流芳百世;外出征战,隋朝武将一言不合就屠城。几年下来,大夏开疆扩土,声名在外,等大家反应过来时,整个朝堂上大换血,只剩下皇上一个大夏人了。

为了保卫大夏,我姨妈只能从老沈家培养几个人才,可也没什么可供挑选的,我们沈家子嗣稀少,这一辈唯我一个。

那时我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阁老府小姐,以为这世上最大的意外就是遇见了齐煊,然而,生活果然还有可能更残酷——我不仅摆脱不掉齐煊,还要给齐煊打工。

齐煊在殿试上看见女扮男装的我时,淡定自若地点了我当状元。

齐煊说:“母后本来给你留的是皇后的位置,可时移世易,现在只能给你个侍郎当。”

我隐约觉得齐煊说这句话时并不感到惋惜,甚至想笑。

今日下了朝,齐煊将我喊到书房里,跟我抱怨道:“我最烦的不是他们动不动就拽文言文,而是我都听懂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多露怯!”

我把官帽摘下来搁在膝盖上,给他出主意:“实在不行,你就开场辩论赛,文武双方三对三,喊宫人们五十个出来,按人头算票数,最后看谁票数多就听谁的。”

齐煊一拍大腿:“此法可行!拟好圣旨,明日就宣。”他说完又扶额道,“司马光如何处置?今天的话题不能留到明天,不然国家要完。”

我思考了片刻,走到桌案前,从一张生宣上撕出两张纸片儿,分别写上“文”、“武”,折好了攥在手里,而后伸到齐煊面前,说:“你随意挑一个。”

听天由命,与人无尤。

齐煊抬眼看我,然后抓住了我的左手:“就这个了。”

说实在的,长得帅又有钱且是个皇帝的齐煊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我的手,即便是在我的怂恿之下,也太犯规了。我脸颊不听话地红了一红,愣在当下,差点儿没敢抬头看他。

齐煊还不松开手,反而扯了扯我的手指:“给我看啊。”

我颤抖着把左手手心的字条取出,是一个大写的“文”,我把字条摊在他面前:“流……流放。”

齐煊陷入了犹豫:“若我流放了司马光,那武将那里要怎么交代?”

我往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正常思维:“让文官去解释,他们有一千八百种理由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

齐煊又问:“文官解释完,武将肯定又要来找我哭。”

我再往后退一步,感觉自己脑袋更灵光了:“这关你什么事儿?要是谁来找你哭你都答应他们的要求,大夏要完!”

齐煊高兴了,伸了伸懒腰,开始翻下个月的行程簿。我瞧着没我什么事儿了,逃命似的从桌案上取了官帽就要走:“皇上你忙,微臣这就告……”

我方才伸手拉开御书房的门,就听见齐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我的话:“相知,后宫里呈上来的折子说下个月要给我选妃,我近些日子忙得都快将这事儿忘了,到时候你记得来。好歹我们是兄弟,你帮我参谋参谋。”

好歹我们是兄弟?齐煊倒是说得出口。

我放着养尊处优的阁老府千金不做,如今女扮男装一身戾气,每日不是同文官吵架就是和武官打架,既不敢生病,也不敢逛街,就怕他一人在朝堂上独木难支,难道就为我姨妈的一句话?

那可是我隔了八百层血缘关系的远房姨妈,若不是她成了太后,我都不知道族里还有这么一个旁支。

我只是喜欢齐煊,半点儿别的情绪也没有,哪怕下一刻就国破家亡了,他扒了这一身华服只剩这么个人时候,我还是喜欢他。

从前我是他未过门的皇后沈相知,如今我是他的侍郎沈莫问,我指望着他能同我的名字一样,察觉出来我的心思。

可是我不能说,他也没能知道。

我牢牢抓紧门框,脚步一顿,半晌后才回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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