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冷美人

 
痴情冷美人
2017-03-15 12:05:01 /故事大全

今天给大家带来一篇好故事痴情冷美人喜欢看世间百态故事的朋友们不要错过啊

~~~痴情冷美人~~~

美人之谜

江南古城,有爿“黎明花店”,此店规模不大,却顾客盈门;此店不仅有各种奇花异草,更有一位引入注目的美人端坐在店堂账台上。

这女人姓冷名玉音,出身于教授之家,是花店会计。她平时懒于打扮,却偏偏有一种优雅的风度和高贵的气质,显得冰清玉洁、超凡脱俗。因为她平时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所以大家都称她“冷美人”。

冷美人今年已三十出头,她的丈夫名叫戈海元,是跃进无线电厂的装配工,是个体态粗壮、左眼眉梢上有道怕人刀疤的丑汉。但戈海元相貌虽丑,心肠却特别善良,所以他俩结合以后,虽无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甜蜜生活,却也和和睦睦。冷美人从心里觉得,戈海元是个好人,作为丈夫,是无可指摘的。然而,冷美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对戈海元怎么一也激不起爱的冲动,她似乎有满腹哀怨和隐痛,有时,她还会从睡梦中哭醒。店里细心的人常会发现:当店堂偶有空闲的时候,冷美人便独自坐在账桌边,手托香腮,默默发呆;有时,还泪光闪闪,轻声叹息。

冷美人已经有了一个女孩,这女孩不随父姓,却随母姓,取名“盼盼”。盼盼虽说已经十岁了,可是连话也不会说,见了生人会像只小老鼠一样逃得无影无踪。冷美人为什么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呢?“盼盼”,冷美人在盼望谁呢?

黎明花店经理,是位腰圆体壮、性格直爽、心地善良的老太,人称“河马老太”,她对名门出身的冷美人始终另眼相看。冷美人作为一个财会人员,工作任劳任怨,账目清清楚楚。河马老太年岁老了'想呈报上级,推荐冷美人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可偏偏就在这时候,冷美人神秘地失踪了。

冷美人一失踪,急坏了河马老太,她没等下班,就冒着蒙蒙细雨摸到冷美人的家里。爬上那又陡又窄的楼梯,推开房门,只见冷美人的丈夫戈海元和女儿正在吃晚饭。戈海元见河马老太进来,只微微点了一下头,让了让座,答了几句,就自顾低头扒饭。放下饭碗后,又忙着去焊焊接接、敲敲打打,干私活去了。而冷美人的女儿盼盼,见了河马老太就一闪身逃进里屋,再也不露面了。

河马老太被撇在一旁,好生没趣,只得站起身来告辞。戈海元这才放下手里的电焊工具,结结巴巴地说:“三天后她会回来的。”河马老太问:“她哪去了?”“不知道。”

戈海元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妻子哪去了。

冷美人只对戈海元说了~声“三天后回来”,就离开家门,乘上轮船,又坐汽车,再沿着乡间小道,步行十余里,一路风尘,来到当年上山下乡的故土。她急急走到一片荒凉的野树林子里,辨别了一下方向,似乎已找不到她所要寻找的东西,突然她扑倒在一处已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的黄土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她在旁边的青石缝里,发现一株尺把来高、细瘦得快枯萎的松树苗。她像发现了奇珍异宝一般,把它紧紧揽在怀里,发狂似的吻它,泪水竟像断了线的珍珠滴在树苗上。流了一会泪,她把小松苗轻轻挖了出来,又从那坑坑洼洼处捧了一兜黄土,用白纱巾裹着,然后走遍县城,才觅到一只白瓷花盆,把小松苗栽在花

盆内,一路捧着,冒着蒙蒙细雨,在离家后的第三天傍晚,乘坐晚班轮船匆匆忙忙赶回来了。

只见她身上那件莲青色风衣下摆溅满了点点泥浆,一双乳白色的麂皮皮鞋成了泥鞋,两眼红肿,神情哀伤,拖着疲乏的脚!步,摇摇晃晃地走进那阴暗潮湿、破旧不堪的简易楼房。她淡淡地对戈海元说了声:“我回来了。”戈海元抬眼看看她,也没追问她到哪儿去了,只说了一句:“你吃力了,去休息吧。”

冷美人望望面容憔悴的戈海元,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没有马上去休息,却郑重其事地把栽着小松苗的花盆放到阳台上。

从此,冷美人几乎把全部业余时间都扑在那株小松苗上,每天浇灌,细心照料,痴痴地望着它,似乎在盼望它有朝一日开口说话。小松苗也好像颇解人意,蹿出碧绿的针叶,越发挺拔变壮了。

有天,冷美人还未下班,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麻杆子雨直下得对面看不清人。冷美人想起小松苗还放在阳台上,赶紧夺门而出,直奔家去。她气喘吁吁地刚来到楼下,只听“哐当”一声,狂风吹开阳台门,把白瓷花盆撞跌下来,摔成了碎片,小松苗连根砸断了。冷美人顿时脸色惨白,像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站着,任凭风吹雨打。

过了一会,她收拾起小松苗瓷盆的“残骸”,走上楼去,见戈海元正坐在家里,专心地在焊接线路板,女儿盼盼偎在他的身旁,已经睡着了。

冷美人见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家中,竞不知道关好阳台门,不知道照看一下花盆,顿时心头涌起一阵哀怨。但她没有大吵大闹,只是咬着下唇,抱起女儿,默默地走进卧室。

第二天,连晚饭也没吃,冷美人就带了女儿回娘家去了.

冷美人为啥千里迢迢到她当年插队的地方去弄来这么一株小松苗?而且那小松苗跌坏了,会如此哀怨呢?这真是个谜。

野林孤坟

原来这株小松苗是冷美人情人的象征。说到冷美人的情人,故事还得追溯到十年前。

冷美人冷月英的情人叫阿松。十年前,在围湖造田突击队中,阿松赤着膊,袒露着结实的肌肉,在北方的数九寒天里,挥舞大锹,干劲冲天,一身男子汉的刚强气质。

突击队日夜奋战了两个多月,在宽阔的映山湖一角,终于用石块垒起了长长的圩岸。身穿军装的县委书记亲临祝贺,挥笔题了“反修大坝”四个大字,并令石匠刻上石碑,以作永久的纪念。

不料,石碑尚未刻好,这道石坝已在坍塌。阿松大吼一声,棉衣没脱便跳进冰水里,决心用身子挡住缺口。他向大家一挥手:“战友们,上!考验我们的时候来到了!”可是,站在湖岸上的战友谁也没有跟着跳下去。阿松浑身上下冻僵了,才被老乡们七手八脚拖上来。

这件事,在知青中传为笑谈,称他为“当代的堂·吉诃德”。然而就是通过这件事,冷玉音却暗暗对这位失败的英雄滋生出爱慕之情。

那时候,村里太穷,没有好房子,男女知青分成两组,分别住在南北两间坟堂屋里。死气沉沉的坟堂屋自打住进了年轻人'顿时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歌声不断,笑声不绝。

但没几年,歌声、笑声就渐渐沉寂了下来。又过几年,像潮水似涌来的知识青年,托人情、铺路子,一个个走了。最后,男知青里就剩下阿松光棍一条。他根正苗红,干起活来又舍得豁出命来,是县委书记亲自树立的“扎根典型”。为了捍卫上山下乡的伟大成果,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先进典型连根拔起。女知青中也跑剩了冷玉音“小姑独处”,她的情况正好相反夕是反动艺术权威的子女,身体娇嫩,却又自命清高,不能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还需继续改造世界观,所以被打入了另册。

命运就这样捉弄人,一个红得发紫,一个黑得发臭,空荡荡的坟堂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何况是朝夕相处,惺惺相惜。渐渐地,他俩口粮称在一起了,自留地连成一片了,一日三餐一起煮、同桌吃,感情上的依恋导致了肉体上的结合。

那是在远离山村的野树林子里,冷玉音把最珍贵的贞操交给了爱慕已久的阿松。她躺在散发着清香的芳草地上,枕着阿松结实的胸脯,倾听他心脏有力的搏击声,阿松轻轻抚弄她披散的秀发,他俩心中都充溢着难以言表的激情。在冷玉音眼中,阿松是天底下最勇敢、最英俊的男子;在阿松眼中,冷玉音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漂亮的姑娘。他俩的结合应该是完美的、幸福的,为什么他俩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不肯去公社革委会领结婚证书,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截断了返回城市的道路,一辈子要留在这穷乡僻壤,背朝青天脸朝黄土了。

他们不甘心,他们连做梦也经常在想城市里金碧辉煌的大剧场、平滑如镜的柏油马路。

机会终于来了!公安部门要招收一批武装警察,生产队长把阿松推荐了上去,大队、公社一路绿灯,都盖上了公章。不料就在发出调令的前夕,县委书记亲笔划去阿松的大名,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了上去。

阿松气坏了,他抱了一大摞锦旗、奖状直闯县委书记的府邸。“啪——”把锦旗、奖状都甩到书记的桌前,并掏出红本本,把县委书记大公子的劣迹一桩桩、一件件摊在书记面前,并声明:要是三天之内不给他发调令,他将这些材料写成大字报,张贴在县委大院的门口。他这一着棋,是够厉害的。

县委书记微微一笑,说:“年轻人,不要冲动嘛,我给公安局通个电话,让他们再增加一个名额不就行啦!”接着他就到里间打了电话。过了一会,突然书记的大公子带领全副武装的民警赶来,不由分说把阿松绳捆索绑押进了看守所。

阿松被押后,不审问,不判刑,每天一顿毒打,打得皮开肉绽,但他咬着牙不肯认个“错”字。有一天,趁着全县军民开会之机,阿松撸下手表,买通一个看守,逃了出来,藏在对湖的知青农场车库里。

晚上,一个尖下巴小伙子,偷偷地把冷玉音接过湖去。

冷玉音走进车库,只见满屋子烟雾腾腾,方桌上杯盘狼藉,门口一只满是血污的金毛大公鸡在扑腾蹦跳。原来这些哥儿们在歃血为盟,结成生死兄弟,打头的是阿松,他们一共八个人,准备远走高飞。阿松要冷玉音来,是为了对她说一句话:“我要是能混出个人样来,就接你过去!”并且端起一盅山芋干酒,要冷玉音当众喝下去,表示愿意永远等他。

这几天,冷玉音常常恶心、厌食、四肢困乏,怀疑自己有了身孕,但她望着阿松期待的目光,还是把山芋干酒一饮而尽。

冷玉音没把怀孕的事告诉阿松,免得他远隔千山万水牵心挂肠。临别的时候,冷玉音抹下她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金壳怀表,用颤抖的双手把金表捧给阿松,好似捧出自己一颗热扑扑的心。

天亮之前,阿松带了这帮亡命兄弟绕道县城,砸碎了县委书记家一排玻璃窗,随后扬长而去。

第二天,全县张贴了通缉令,公安局成立专案组,负责人就是县委书记的那位大公子。

大公子一趟趟找冷玉音谈心,名义上是做知情人工作'实际上早就看上了她。他一踏进坟堂屋,就坐在床沿上,两只骨碌碌的老鼠眼睛盯住了冷玉音丰满的胸脯,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接着,他开出了条件,说只要冷玉音嫁给他,就可以脱了干系。冷玉音气得浑身发抖,还没等对方把话讲完,便冲出了坟堂屋。

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能到哪里去栖身呢?冷玉音不知不觉又来到野树林子里,刚在大青石上坐下,身后突然闪出个人影来。一看,竟是那天接她过湖的尖下巴小伙子。

冷玉音吃惊地问:“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敢进村去,守了你三天啦!”小伙子说,“松哥要我还你这挂表!”

冷玉音见到挂表,心里一沉,忙问:“阿松怎样了?”

小伙子哽咽说:“松哥他……”

原来他们八个人历尽艰险,到达南方边境已身无分文'他们决定偷渡过海。尖下巴小伙子望着汹涌的海浪,胆怯了’想要返回家乡。阿松并不阻拦,取出怀表,叫他交还给冷玉音。

余下的七个人在泅渡时,被边防部队发现了,随着枪响,两条大狼犬紧紧追赶他们。眼看狼犬追到了身后,阿松突然一个鱼跃回过身来,扬起双臂把两条狼犬拦腰夹住了。渐渐地,阿松和狼犬一起沉进了茫茫的大海,周围漾起一片血水。

没等尖下巴说完,冷玉音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她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呆呆地坐着。尖下巴小伙子走后,她还在野树林子里坐了很久很久。她把金灿灿的怀表仔仔细细擦拭一遍,上足了发条,用洁白的手绢包好。然后,她在为阿松献出贞操的地方,用手指挖土,挖得指甲都出了血,才挖了个深坑,她在坑底铺上鲜花,放下金表,盖上黄土。又挖了一株小松树,移栽到了坟头上。然后双膝跪下,抱着小松树,放声痛哭起来。

阿松死后,他那音容笑貌一直在冷玉音的眼前飘悠,她肚子里小生命的蠕动也一一天比一天激烈。那年秋天,连日细雨飘洒,天一直阴沉沉的,冷玉音孤零零地住在那又漏又湿的破屋里。这天天快亮时,她突然感到腹痛如绞,她明白那小生命要出世了。她不愿惊动乡邻,便忍着痛摸索着走出门,一脚高、一脚低艰难地朝前走着。腹痛一阵紧似一阵,痛得她天旋地转,冷汗直流,她用一块手绢塞进嘴里,拼命地咬住。她心里说:死也要死在她第一次与阿松幽会的野树林里。她终于翻过了乱石岗,走出映山湖,远远望见了埋藏阿松的野树林。望见那片曾经把贞操献给阿松的野树林,她陡然增添了神奇的力量,跌跌撞撞冲到阿松的坟前。她尽管倒在坟前,再也站不起来,但却感到心中分外宁静和幸福。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归宿,她在等候自己生命中最后时刻的到来。

一阵揪心的疼痛,使冷玉音昏迷了过去,可她还在轻轻地呼唤着:“阿松!阿松!”她似乎看到阿松向她走来了,把她抱上了小船,送进县医院。

等小孩生下后她才知道,救她的男人不是阿松,而是放鸭倌戈海元。

出院以后,她和孩子就在戈海元的鸭寮里住下了,而戈海元自己却蜷缩在拉上沙滩的赶鸭船里。她产后虚弱,戈海元就为她捕鱼、摸蟹,把最后一点细粮也省给她吃。她不下奶,戈海元:抱着孩子一家家去求奶。不久,她终于和戈海元生活在一起了。

回古城后,冷月英虽然和戈海元一直和睦相处,但她怎么也忘不了阿松,而且几乎每天梦中都和阿松在一起。在阿松遇难十周年时,冷玉音决定去那遥远的野树林,到阿松的孤坟上去祭奠祭奠。坟已被雨水冲塌,以前移栽的松树也被老乡当作乱柴砍去,可是冷月英却发现了青石缝中有一株松苗。她认定这是阿松在天之灵知道她要来,特意幻化出来的,于是,她便把它捧了回来。谁知却因戈海元太麻木,小松苗折断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又化成了烟云。一气之下,她走丁。

黄泉人归

可冷玉音走出家门,又踌躇了,她对同床异梦的戈海元’既同情又失望。戈海元上过科技大学,他利用业余时间'从垃圾堆里捡来废料,捣捣鼓鼓设计出一种新型的电子娃娃'可厂方却不屑一顾。后来被横塘乡一家乡办玩具厂看中了,汇来三千元奖金'不料就此惹下大祸,厂长下令追回奖金,还把戈海元作为盗窃分子通报全厂。冷玉音咽不下这口气,鼓动戈海元上告,可这个窝囊丈夫一封信未写成,又钻进了废料堆里。冷玉音问他,他只有一句话:“告状太花时间,有这工夫,我还能搞点新玩意儿出来。”冷玉音听了,啼笑皆非。她想:这事儿倘若换了阿松,岂肯罢休?冷月英和继母的关系是极其疏远的,下乡时很少通信,回城后也少来往。真不知这次回家会见到继母什么样的面孔。

冷月英带着女儿来到继母住的那座花园洋房,犹豫了片刻,才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正是继母,出乎她意外'继母见了叫先是微微一怔,接着甜甜一笑:“哟,是阿玉啊,巧了'我正要叫小璋去找你呢!”冷玉音知道继母是甜在嘴上,开门见山地说:“妈,我想回家来住两天,可以吗?”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自己家里有啥不可以!”边说边伸手挽住盼盼,更加亲热地说,“阿玉,瞧你又瘦多了,脸色也不好,索性搬来一起住吧,盼盼也有个照顾……”

继母一反常态,倒使冷玉音满腹狐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那个叫小璋的异母兄弟奔下楼来,送上一封信:“阿姐,你的信,香港来的!”

冷玉音的目光落到信封上,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脸色陡然惨白:“啊一一是他?”天啊,竟会是阿松!他明明在十年前葬身海底,怎么又会来信呢?

冷玉音手指抖动得不听使唤,她抖抖索索抽出信纸,一看上面写着的“亲爱的音音”,便失声痛哭了起来。

继母马上把楼上最好的两间朝南地板房让了出来,她把儿子准备结婚的用品全摆上了。

晚上,冷玉音靠在席梦思床上,把阿松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巴嗒巴嗒”落在信笺上。

阿松告诉她,他没有忘记当年的诺言:“我要是能混出个人样来,就接你过去!”如今他已开了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将驾着金马车来到她的身旁…

盼望了整整十年,终算被她盼到了阿松的音讯。冷玉音第一次发觉,她活了半辈子竞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她那心灵的门户,对任何人都是关闭的,唯有对阿松敞开。

冷玉音看看身旁的女儿盼盼,盼盼伏在枕头上已经睡了,垂下细长的眼睫,落下两条阴影。女儿的脸型酷似阿松,宽阔的前额,紧抿的嘴巴,尤其这双眼睛。

冷玉音一把把盼盼揽在怀里,一边狂吻着,一边告诉女儿:“盼盼”你爸爸要回来了!你爸爸要回来了!”

盼盼被弄醒来'她~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发疯的母亲。冷玉音此刻哪会注意到女儿的惊愕,她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阿松的身边。几天后,当她得知阿松已到广州,便把女儿留在继母家里,自己立即乘飞机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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