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清朝乾隆年间,京城通往直隶沧州府的官道上遍植柳树,每逢春尽夏来,柳树高挺茂盛,官道上商贾游人南来北往,络绎不绝。
这一年,天下盛平已久,物阜民丰,人民安居乐业。日上柳梢头,渐渐干热的官道上有一位客商骑着毛驴,相伴两个随从在铃声的叮当叮当的闷响中不急不忙得赶路。客商其貌不扬,衣装简陋但依然掩饰不住精心打扮的痕迹,精瘦中更凸显脊背上一峰独起。一路走来,阅尽乡野风情,赋写诗词千百。主仆三人有说有笑,向沧州府走去,此人就是名震京城的军机大臣刘墉,近来偶得清闲,得皇帝恩准,带领张成,刘安微服向南私访。
到了沧州地界,三人一路鞍马劳顿,渐感腹中饥肠咕噜,口干舌燥,遥见前方幌帆飘动,知道是一酒家,遂加快了脚步,投店休息。店不大,但是时值中午,店中已是宾客满门。刘墉三人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很快三人的酒饭上满,三人狼吞虎咽顷刻间饭菜一扫而光,全没有了在京城的规矩礼节。酒饭饱后,刘墉发现酒店不远处有一棵柳树奇大无比,枝繁叶茂,有数人合抱之粗,群鸟在上盘旋名叫,其景令人新奇。恰好,小二过来,刘墉好奇的问了一声:“小二,前面那棵柳树有上百年了吧?”小二望了一下前面的那棵大柳树笑了一声,对刘墉主仆三人说,“看来,客官并非本地人。”刘墉点了点头。
“客官有所不知,本地人都知道,那棵柳树的年龄并没有多少年,只是十几年前,这棵柳树一夜之间突然猛长,甚是奇怪。听祖上的人说,那是一块宝地,柳树接受日月精华,已成了仙树。每年,人们多有前往拜祭的,祈求阖家幸福,出外财源滚滚……”
刘墉听完小二的叙述“原来是这样!”刘墉虽认为小二说的都是妄言,只不过是人的一种寄托罢了,但他还是感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付完钱,主仆三人逶迤向沧州府城前进。快到沧州府城的时候,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蜂拥地向沧州府衙涌去。听急匆匆的人们说“知府大人今天要审理秀才强奸杀人案……”听完这些话,刘墉也觉得稀罕,读书人深读四书五经,明于人伦孝义,怎么会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来?随后,刘墉随着人群赶到了州府衙门口儿。明镜高悬之下,公堂上阴森可怕,皂衙役们威武声不断。
庭审已经开始,大刑侍候的命令传来,旁观的小孩们惊吓的直往母亲怀抱里钻,哭声不止;大人们目睹场面也不由得浑身颤抖,不忍观看。沧州知府办事效率高,秉公执法,两番大刑下来,已经是证据确凿,犯人押入死牢,只待报请刑部核准,秋后问斩。
犯人抬出公堂时,体无完肤,昏迷不醒。刘墉询问身后的一位旁观者,此人四十岁左右,豁牙,满脸黑纱,神色紧张,但是喜色微露于表。此人自称是犯人的邻居,知道其中的原委。
被害人叫秦秀莲,是沧州府有名的漆商秦一民的女儿。犯人叫吴世民,是沧州府孔里店的秀才。几天前的一个风雨之夜,吴世民醉酒后把秦秀莲骗到自己的家中,强奸不成,后用麻绳把秦秀莲勒死在自己的屋中……
一旁的张成不由愤怒与色,“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禽兽不如得秀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刘墉询问完后,并没有吱声,凭他多年断案的经验,他觉得这个案件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他带领张成,刘安想去拜访一下知府大人,人命关天,不可儿戏。
沧州府尹大人清正爱民,甚得百姓好评,但是对于军机大臣刘墉的突然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他知道,刘墉是断案的高手,知府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是瞒不住这位其貌不扬的大人的。刘墉的到访,定是自己审理的案件出了什么差错?尹大人想解释一番,被刘墉打住了。
“尹大人,我想查阅一下这个案件的全部卷宗。”
“尹大人,发往刑部的票拟暂时不要发出去。”尹大人遵命办理去了,但是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汗珠,只是这两句话,尹大人就已知道刘墉发现案件可能出了纰漏,但是我尹志泰一心为民,秉公执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刘墉传唤了相关的人员,上堂的是被害人的父母,漆商秦一民夫妇。
“……大人,小民常年在外经商,奔波劳累。膝下无子,只有小女一人,本想为她找一个好人家,也好继承我这一分家业,可谁想她竟惨死在吴世民的手中,我苦命的女儿呀!”夫妇俩人悲痛欲绝的哭起来……
“本官再问你,你女儿死亡之前,身上可有什么珍贵的佩戴之物……”
夫妇俩止住了哭声,“小的一时糊涂,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女儿头上的金钗不见了……”
证人尤二被带了上来,刘墉见证人原是那天自己询问过的人。尤二低头谨慎上堂,心中忐忑不安。
“尤二,你把当天的情况再说一遍。”
尤二抬头望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堂上的客官不正是自己当天见的那一位客官吗?尤二顾不得思考许多,从头到尾的把自己当天见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那天早晨,我起了一个早,看见邻居吴世民的家门还关着,我就觉得非常的奇怪。平时,吴世民总是秉烛夜读,孜孜不倦的,每每早晨都能听到他的读书声。可不知那天怎么了,我就推开了他虚掩的门,进去后我就发现,秦秀莲死在了吴世民的家中。吴世民就躺在秦秀莲的身边,然后,我就报了案,这些情况里长是知道的。”
“尤二,那天早晨你是一进屋就看见秦秀莲死在吴世民家中的吗?”
“是的,我敢肯定!”
“那天晚上,你可曾听到过什么声音没有?”
“大人,小的什么也没有听到过。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晚,没有听到过任何的动静……”
“大人,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和吴世民在醉仙酒楼喝酒,因为天气不是十分的好,所以我们就早早得散了,但是,当时吴世民是喝多了。我们要送他回家,他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