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6月13日晚上8点,上海的一座公寓里,车恒刚吃过晚饭,突然局长打来电话说刚刚发生一宗命案。车恒是重案组组长,他迅速带上装备,开车来到现场。
据报案的邻居介绍,死者是一名逻辑学教授,姓高,有一个儿子是医生,一个养女给日本高级军官做翻译。车恒迅速做出分工,两个助手和他在现场勘察,又派四人两人一组兵分两路查明教授儿子和养女的行踪。
车恒带着助手黄莺来到案发房间,教授的房门属于正常开启,门框、门锁、窗户没有丝毫破损,甚至连手印脚印都没有明显的痕迹。这说明,如果是他杀,凶手有可能和死者是熟人。
教授趴在桌子上,太阳穴中弹,手握一把手枪,有可能是自杀,也有可能是伪造现场,这需要用有力的证据进行判断。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自杀声明,大概意思是说自己年老多病,儿子不孝、女儿贪图享乐做了汉奸,厌世自杀。车恒看完,紧绷的眉头却并没有松弛下来。
另一位助手把报案的那位邻居大爷带了过来。
负责追踪教授儿子高伟的侦探正汇报说高伟下午五点钟下班回家,同事们之后就没人再见到他,他家的邻居说今天下午一直没看到他回家。高教授的邻居看他们在谈论教授儿子,就补充说,“他儿子今天下午好像来过,我听到他们父子俩还争吵了两句。”“争什么?”黄莺着急地问,“没听清楚,”老人说,“就听高伟嗓门挺高的。”
“从高伟下班地点着手,抓紧时间寻找他的行踪!”车恒一边发出指令,一边继续询问这个知情邻居:“他这个儿子怎样?”老人说他挺斯文的,但发起脾气来就会丧失理智,他最近经济紧张,因为他爱人在交际场上花钱如流水。
“是不是他又向父亲要钱,高教授发牢骚,惹他发了脾气?”邻居说,“高伟以前当过兵,喜欢玩枪,从黑市买枪很容易。”车恒不说话,继续到卧室搜索,保险箱的门开着,没有暴力开锁的痕迹,现在所有的证据都符合熟人作案的推理。
不过即使这样,车恒还是不愿相信凶手就是高伟,他有必要杀人灭口吗?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哪。
“老教授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在保险箱里吗?”车恒问。邻居说高教授有一个珍贵的文物曾经给他看过,那就是一卷唐朝白乐天手写的《金刚般若经》,那可是个稀世珍宝。听他讲那是他父亲在八国联军进北平时,从一个西洋鬼子手里买的,他准备到一个政治清明的时期再捐给政府的。我估计今天失窃的应该是那件宝物,若是他儿子的话,那可真够狠的,不孝之子!”
“这下容易破案了,”助手黄莺说,“肯定是高伟想钱想疯了,才会不择手段。”车恒斜了她一眼,黄莺急忙住了口。就在这时,寻找高伟的侦探回来报告说,在西山的一个关帝庙里发现了高伟的尸体。车恒不由一惊,莫非有人要杀人灭口?
侦探还带来了在高伟身上搜出来的遗书,上面说由于自己一时糊涂,误杀了父亲,抢走了宝物又被别人抢走了,后悔不及就吞枪自杀,赶向父亲身边去赎罪。
又是自杀?这事太过蹊跷。凭他多年的经验判断,凶犯冒着生命危险犯了案,一般都会血拼到底的。车恒倒吸一口冷气,一声不响坐下去。他办过二十几年的案子了,像这么离奇的情况实在少见。
“追踪高凤的侦探呢?”车恒突然抬起头,大声叫嚷起来。
“刚才来过了,”黄莺说,“他们还没有找到高凤,没有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就没有打搅你。”
“再增援一个小分队抓紧时间寻找高凤的行踪!”车恒发出了指令。
“今天有没有见他女儿来过?”车恒问那位邻居。大爷说至少来过两次,中午吃饭时来过,案发之后,你们到来之前她来过。第一次我没看到她,但听到过她的笑声,她的笑声很响,我肯定听不错。第二次是我在报警前先通知过她,她很快就过来了,你们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老人介绍说,老教授的女儿并非亲生,他有一次到河南出差,在车站遇到一个弃婴没人照管,就抱回家养大,后来又供她到日本留学。谁知她从日本回来,就贪图享乐,给日本军官做了翻译员,他们给的薪水高,老人为此以断绝父女关系相威胁,她还是我行我素,拒不理会。
这时,忽听有人来报,负责处理高伟情况的侦探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车上有一位女子相貌清秀,打扮入时。“什么车?”邻居老人问。“一辆蓝色轿车!”老人说有可能是高凤,她刚才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开一辆蓝色轿车。车恒马上命令他们死盯住那个可疑车辆,不能出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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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伟的交际花夫人有没有作案可能呢?”黄莺突然说道,“我们好像一直没有考虑她,也没有跟踪她,万一……”
是啊,车恒想,从目前的情形看,交际花作案的可能性不高,但是万一她贪图钱财,雇凶谋财害命呢?“赶快派两个侦探去查查交际花的行踪,”车恒又发出新的指令。
虽然派人去追查交际花,但车恒心里明白,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高凤身上,首先她是重大嫌疑犯,二是因为万一她得手,国宝流失到日本人手里,国家的损失就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