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
“白宫是我和唐纳德住过的最小的地方了。做总统真难，但我们还是将就了。”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新晋第一夫人貌似并不开心。
在全世界的元首官邸中，美国白宫无疑是最受瞩目的一处。正如乔治·布什所说，这里不只是总统权力的象征，它就是世人眼里的美国。
营建之初：总统家没柴烧
1792年6月，一位名叫詹姆斯·霍本的爱尔兰年轻建筑师身着礼服前去费城拜见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
乔治·华盛顿对总统官邸的要求是：它是国家公仆的居所，绝不能是一座豪华的宫殿，无须高大，只要宽敞、坚固、典雅，能给人一种国势蒸蒸日上的感觉就行。但华盛顿本人没有等到官邸建成，就于1799年12月14日在弗农山庄辞世。1800年，官邸才交付使用。当年5月，时任总统约翰·亚当斯下令军政各部从临时首都费城迁往华盛顿城。
刚刚建好的总统官邸，“连最起码的栅栏、院落或者其他可以使用的东西都没有”，亚当斯总统的夫人牢骚满腹，只好在东大厅里拉起晾衣绳，她把这套房子比作“光秃秃的、巨大而丑陋的建筑”。北美的冬天，天寒地冻，总统家只好生起数个壁炉，但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砍伐和搬运木柴，取暖依旧很困难。
第三任美国总统托马斯·杰斐逊极为推崇民主政治，主张白宫完全向公众开放，任何一个素不相识的访客都可以直接信步走进他的办公室，跟他握手喝茶。
第四任总统詹姆斯·麦迪逊执政期间，第二次英美战争爆发。1814年8月24日，华盛顿沦陷。麦迪逊总统夫妇直到最后一刻才撤离官邸，第一夫人临走时从墙上摘下了华盛顿的肖像、《独立宣言》的原件以及一批珍贵的历史档案。这是迄今唯一一次美国总统官邸陷于敌手。英军纵火焚烧总统官邸，幸好天降大雨，官邸才没有被完全烧毁，但墙壁被完全熏黑。战火过后，官邸重建，当年的建筑师霍本重新被礼聘，霍本用白漆粉饰建筑过火痕迹，官邸从此始成白色，设施也逐步配备到位。1834年引入泉水结束了外出拉水的日子，1853年安装了取暖设备，1877年海斯总统建立了一座图书馆，1882年有了第一架电梯，不久后架设了电线，灯光从此照亮官邸。
1901年9月，麦金利总统在纽约州出席一个盛大的音乐会，在与客人握手时遇刺身亡。从此，白宫停止了总统与普通民众的亲密接触。
“林肯卧室”和“椭圆形办公室”
林肯住在白宫的时间不长，但他对白宫的影响却最大。林肯亲民，据记载，他曾在一次晚会上与6000人握手。
1865年4月9日，南北战争结束。华盛顿的人们不约而同拥向白宫，等待总统演讲。林肯来到白宫外，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演讲稿，语气沉重，号召人们让那些叛乱者安全回家，宽恕他们，让这个国家重新联为一体。林肯赋予了这座原本普通的官邸某种神圣的意义。有白宫研究者称，要不是林肯住过，单就建筑本身而言，白宫很可能在19世纪中后期就被废弃了。
为了纪念林肯，白宫开辟了一间“林肯卧室”，它位于白宫主楼二层东侧。直到现在，入住林肯卧室还会作为一项荣誉，为特殊的总统贵宾敞开大门，据说大多数人躺在那张床上会激动得彻夜难眠。
1902年，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下令修建白宫西翼，将办公区与生活区分开，并首次决定用“White House”（白宫）来命名这座总统官邸。1933年，身有残疾的富兰克林·罗斯福增建了白宫东翼的配楼，又进一步扩大了白宫西翼配楼，在西翼的南侧，紧挨着玫瑰花园，设置了全美最著名的房间——椭圆形总统办公室，它是总统正式的工作空间。
“白宫的囚徒”
虽然白宫的生活还不错，但置身其中的总统们却常常自称是“白宫的囚徒”。
白宫防卫严密，堪称世界首脑官邸之最。有三道防线拱卫白宫，最远一道是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位于白宫10多公里外的马里兰州，8000人的战斗序列装备有先进战斗机和“空军一号”，负责防空，美国联邦航空局以华盛顿纪念碑为中心划了一个半径25公里的禁飞区；第二道是华盛顿陆军基地，那里有陆军仪仗队，是总统近卫军，一旦有事，迅速增援；第三道防线由特工组成，白宫内约有2800名特工，每天24小时值班，保卫总统及副总统的安全。
白宫周围有一圈坚固的水泥围墙，墙上有灵敏的报警系统，即使是动物攀爬也会触发警报，地面上则安装了红外线传感器。白宫大门用的是防撞材料，门前还有60厘米高的水泥隔离墩。白宫外的草丛、花丛、照明设备中都藏有小型监视器和传感器。白宫内的132个房间，各方向共装有147扇防狙击玻璃窗和无数报警器，确保总统及其家人安全。总统的办公桌下有个按钮，只要用膝盖轻轻一碰，特工就会蜂拥而至。卡特有一次把报警按钮当成冲水开关按下去了，导致大批特工持械冲进洗手间……
白宫内还配有武器库，各类枪支、地对空导弹、防化装备、肩扛式火箭发射器等应有尽有。白宫地下建有数个坚固工事，备有充足存粮，足以抵御核攻击，危急时刻总统及内阁可以转移到地下工事继续发挥领导作用，不但能通令全国，还可以指挥千里之外的核潜艇和导弹发射井。其中最有名的要数白宫东翼地下6层楼处的PEOC（总统紧急行动中心），由罗斯福总统始建于二战期间。2001年9月11日，世贸双塔、五角大楼遭袭，时任总统布什、副总统切尼等白宫高官立即进入该地堡，政府继续运转。
严密的防卫让总统们有时也很不爽，尼克松就曾发过飙。他酷爱吃鲜河蟹，但是白宫百余名技术专家的规矩是想吃得先化验。化验范围从空气到食物，凡是跟总统有接触的都跑不掉。空气每小时一检，食物在烹饪前必检，先是用荧光设备检验，有疑点的照X光，生鲜食品要切片化验，这一折腾活蟹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河鲜之美，尼克松曾气得把手里的刀叉当飞镖甩出去。
如今，白宫虽然规矩越来越多，防卫越来越严，但是作为民选总统的官邸，对美国公民仍然保持着最大限度的温柔。任何一个普通美国公民都可以申请去白宫特定区域游览，程序是先去所属州的联邦议员办公室预约，然后到白宫游客中心领取免费票，先到先得。
（流浪猫摘自《看天下》2016年第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