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抓
高尊因为和寝室长李米奇吵架,被强行调到最近颇受争议的“鬼”寝。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李米奇在背后搞的鬼。
707男寝上下一共四个铺位,和其他寝室格局有些不同,这间寝室的门窗相对,阴气十足。此刻,三个萎靡不振的男生各自窝在床上向他行注目礼。高尊觉得他们的目光里仿佛有一些说不清的内涵,像是一种警告。他也乏了,简单整理一下床铺就要睡觉,然而刚躺下就被一声惊叫声吓得坐了起来。
对面的小眼镜哆哆嗦嗦地指着寝室门上贴着的那张白纸说: “第一条。”
似乎是担心他听不清,上铺的小瘦子又重复了一遍小眼镜的话。高尊满腹狐疑,起身走到门前盯着门上的寝室条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不可卧睡”四个字。
“什么意思?”他问。
小瘦子轻咳一声: “简单说,就是不能躺着睡觉。”
“我靠,不能躺着睡?难不成要趴着睡?这是什么狗屁规定。”高尊说。
“不管你怎么睡,反正就是不能躺着。”小眼镜嘀咕。
“那你们都怎么睡?”高尊饶有兴趣地看着寝室里的人,想起明天就是愚人节,他忽然明白了。
“坐着睡。”三人像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回答,这更加肯定了高尊的想法,他们就是变着法想耍他。
熄灯了,寝室里漆黑一片。高尊不动声色地坐在床上,隐约能看见对面两个黑影直挺挺地靠在墙上,裹着被子的他们看起来像刚立起不久的新坟,格外疹得慌。寝室门上贴着的那张白纸被门风吹得幽幽飘起,像有人故意撩拨似的动起没完。纸张固有的清脆声音此刻变得异常沉闷,听得人心里发毛。
窗外的风呼啸着,给寝室平添了几分鬼气。在躺与不躺之间,高尊果断选择了前者。他实在太困了,眼皮像被人倒了胶水,死活睁不开。刚躺下没几分钟,就听见上铺的小瘦子和对面的小眼镜在窃窃私语。
“我就说了他不会信,你还非要提醒他。”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高尊最后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高尊醒来后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被吓得又闭上了。怎么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一定是个梦。可腿上的疼痛感告诉他,有人真真切切地踩着他,而且很重,他感觉腿都快要断了。几秒后,他猛地坐了起来,四下无人,只有一排排小号桌椅整齐地摆放着。他竟然躺在教室里,还是一间看起来像幼儿园的教室。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小画,上面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夸张地瞪着他,他想动却不能动,想喊又喊不出。
就在这时,一双腿走到他的跟前,他努力瞪大眼睛,却只能看两条雪白的小腿。它在他面前停住,瞬间化成一条血绳向他扑了过来,死死地勒住他的喉咙,他被吓醒了。
天还没完全亮,高尊早已睡意全无。他抱起掉在地上的被子,该死的,什么时候从床上掉下来的?正想着,寝室里冲进几个穿保安制服的人,他们像抓贼一样把他按在地上,压得他腿都快要断了。
“终于抓到这个偷被子的损贼了,园长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其中之一的保安说。
高尊懵了,一觉醒来他怎么会跑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被当成了贼?
证明
不管离尊如何解释,幼儿园园长根本不听。他坚持认为已经“人赃并获”,任何诡辩都不可能把他欺骗。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园长按照高尊胸前校牌上的名字给学校校长打了电话,学校又通知了家长。在父母同意赔偿幼儿园一切损失后,高尊才没被送进派出所。
离奇的是,高尊成为“小偷”的事在学校里不胫而走,连门卫大爷都对他“刮目相看”,格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每个人都把他当成了小偷。高尊懊恼地回到寝室,他要找他们算账,这个玩笑开得实在太过分了。
高尊气呼呼地推开寝室门,咬牙切齿地走了进去。寝室里只有小眼镜和小瘦子两个人,他们黑着眼圈盯着他,谁也不说话。
“是不是李米奇收买了你们故意陷害我?”高尊指名道姓地说出他们的“幕后主谋”,那个和自己结仇的寝室长。
小眼镜铁青着脸: “我们好心劝你,你又不听,现在出事了又来血口喷人,真让人无语。”
高尊冷笑一声: “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在我的水里下了药,趁着我熟睡时把我弄到学校对面那个该死的幼儿园,然后又通知园长说我是小偷。这下好了,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是偷东西的贼,你们的计划得逞了。今天你们要不和我到校长那儿还我清白,我跟你们没完。”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小眼镜根本不认识什么李米奇,你的事也不是我们做的手脚。不怕告诉你,我们三个之所以都不敢躺下睡觉就是因为我们也曾深受其害,只不过没有你这么离奇。这是间真正的闹鬼寝室,我们三个都是没钱没背景的穷学生,想调寝比登天还难。”小瘦子无奈地看了一眼小眼镜,小眼镜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样,从床铺底下摸出一张类似符咒的东西。
小瘦子接着说: “我们三个也找过看风水的,他说这间屋子的格局不好,门正对着窗户,窗户又正对着对面教学楼的窗户,最容易招邪引鬼,根本不适合做寝室。这些符咒只能保我们不出大事,却仍然不能让我们躺着睡觉。四个人的寝室只有三个人住,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个不能说。”小眼镜插嘴说,“不该说的死都不能说。”
高尊一脸的不相信: “装神弄鬼,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话?除非你们自己能证明。”
小眼镜愤怒地一拍桌子: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证明给你看。”
天黑之后,高尊终于知道小眼镜要如何证明了。按照小眼镜的计划,今天晚上他们三个人都不在寝室里住,把整个寝室腾出来给高尊一个人,并且让他把门从里面反锁,然后用椅子背抵住。这都不算,小眼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副手铐交给高尊,让他把自己的手腕和床头的铁栅栏铐在一起,钥匙当然也由高尊保管。
高尊不得不承认这个“完美计划”的确是个能证明他们无辜的好办法,在这样的“密室”里,他们根本没办法做任何手脚。
熄灯之前,他目送着三人离开寝室,锁好门,又仔细搜查了寝室里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人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后,把手腕和床铐在了一起,钥匙用胶带粘在肚皮上。确保万无一失后,他安心地躺下了。
寝室里静极了,高尊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那双自得刺眼的断腿
那个秘密
天蒙蒙亮。
高尊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黏糊糊的很难受。他猛地坐了起来,天!怎么又是这里?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墙上贴着的那一幅幅“眼睛画”,这分明还是那家幼儿园。冰冷的桌椅无声无息地看着他,整间教室只有他一个人。这下他终于相信小眼镜的话,明白那是间闹鬼的寝室了。他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能再被幼儿园的人误会了,那样的话他就再也没有洗清“小偷罪名”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