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寻找,只为遇见。
罗意在自己的名片背面印了这样一句话。他是“80 后”、农村出身、北大毕业、典型“北漂”青年。在繁华都市里,像他这样的人绝大多数都经历过租房生活,找到一处理想的栖身居所并不容易。
罗意走出校园就当起了“二房东”,如今他的创业项目也与此相关——为城市白领提供有品质的长租公寓。他的品牌叫“寓见”。
我已经做了七年多的“二房东”。2007 年7 月我从北大俄语系毕业,没找工作,就想着自己创业。但是完全没有方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就在清华附近租了个平房。那个小院有三间小屋,一共20 多平米,我租了其中一间4 平米的,还有两间一直没人租,我看挺可惜的,清华附近找房子很难啊。后来我把另两间也租下来了,里面放个上下铺的床,然后在水木清华论坛上发帖把房子租出去。租客交了定金,我拿定金去买二手的洗衣机和空调配上,就这样开始当二房东。
这两间小屋每个月能收1900 元租金,解决了我的生计问题。8 月我又在清华南门找到一处两层的地下室,十几个小房间,租给考研的学生。学校周边这种地下室是供不应求的。同时北大东门还有个三间的平房我也租下来,能放20 多个床位。这两个项目一个月有六七千块钱利润,我感觉二房东这个买卖有点意思,现金流很不错。
到2007 年冬天,我一狠心,找我的老师同学朋友各种关系,借了11 万多块钱,又租了清华西门外一片很大的平房,58 间,都是当地农民自己盖的房子。以前的房东们不懂运营,很多房子空着租不出去。他们租给我的价格是四百块钱一间,每间房我再投入两百块,买床、书柜、床单、垃圾桶、窗帘这些基本生活用品,全是二手的。那时候我的成本控制就特别好,垃圾桶五块,窗帘十块,都是很便宜的投入。简单布置好的房间可以租到六百五,我到几个学校论坛上发帖,一个月时间全租出去了。
这个项目运营了五年,一个月纯利有一万多块。租房的有单人也有小情侣,我就不用上下铺了,都是一米二的双人床。我发现只要把室内环境布置得比别的群租房稍微好点,生意就会很不错。
另外一个体会就是房间要尽可能集中,便于管理。群租房我也做过,2008 年4 月我在知春路盘下来十几间群租房,做了一年多,结果没挣着钱。近二十套房子分布在好几个小区里,一套房里住十几个人,甚至有一个三居室住了三十多个人,管理特别麻烦,不光有安全问题,还要管水电维修等等杂事,收房租也要到处跑。
最后这些房子我转手给了一个高中同学。
2008 年北京奥运会极大提高了人们对租房市场的预期,我发现拿不到房源了,所有的房子都是天价。我仔细算了账,首先凭我手里的钱根本拿不到好房子,其次我判断这时候租房市场处于高风险运行阶段,搞不好就要赔钱。所以2008 年我除了保留清华附近的项目,就没有再拓展租房业务,转去做了餐饮。
我找到的合作伙伴于洪胤也是高中同学,他比我小一届,2008 年从吉林大学毕业,看我在北京当二房东挺滋润,就过来准备一起干。我俩有段时间每天满街跑找房子,偶然看见路边一家餐厅特别火,叫“杜氏酸辣粉”,很简单的小吃。我俩一尝,味道不错,就说干脆咱们也干这个吧。租房和做小吃在我们看来都是差不多的买卖。
我们就去找这个酸辣粉的老板谈加盟。后来的事实证明餐饮不是这么好做的,我们把很多事情想简单了。当时我们开了两家店,一家在一个民办学校里边,还有一家在一个中专学校里。我是从学校出来的,老想围绕校园做生意。我们估算客流量的办法就是去数宿舍,有多少宿舍你就知道大概有多少人,人多的地方一定有生意做。
但是我们这个判断方法错了,实际上中专学校都招不满学生,修了很多宿舍楼都是空的。另外北京的中专和民办院校里面大部分是本地学生,一到周末全回家了。一家店一个月挣五六千块钱的微利,做这个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跟于总都是四川人,从小就吃重庆小面,做酸辣粉虽然没赚到钱,但促使我思考用类似的标准化做法来做小面。2010 年,我们创立了小面品牌“面说山城”。
我和于总找了九个大学同学,凑了四十多万,陆续开了三家直营店,还有十几家加盟店。做到2012 年3 月,我们把三家店都关了,这次创业又宣告失败。
失败的原因在于定位错了。我们想做以小面为核心的主题餐厅,8 块钱一碗面,再做点配套的其他产品。可实际上重庆小面很难形成系列产品,一般人进来吃碗面就走,他也不可能天天来吃小面。8 块钱是低端小吃的定价,我和于总都是农村孩子出身,想的是实惠好吃,但我们的餐厅装修又比路边摊好,这样的定价在北京是不可能做下去的。
如果像康师傅私房牛肉面那样,一碗面28块钱左右才有机会。
这些都是创业的教训。2012 年3 月我和于总关掉公司,把这个品牌五万块钱卖给了做酸辣粉的那个老板。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狂喝可乐,一根接一根抽烟,满脑袋都是问题,可是我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