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雷
小朋友,你的理想是什么?是想成为睿智的科学家,勇敢的警察,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是教书育人的老师?
从“少年成长记”栏目中,你能看到不同时代少年的精神面貌和理想信念。不管是上世纪70年代雄赳赳的新兵蛋子,80年代在部队大院里玩闹的孩子,还是当代梦想着成为海军的男孩,他们都是朝着自己的理想奋发向上的中国少年。
午饭时,大院的广播里通知晚上放映露天电影《奇袭》。
部队大院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在露天电影场放映一场老电影,为此特意在露天电影场旁边的院墙处开了一个侧门,每逢放电影就会打开,这样古桥镇及周边山村的村民们就可以进来观看。
晚饭杨树吃得很快,他随便扒拉了几口,便拎着马扎跑下楼找毕司令,其实离电影放映的时间还早着呢。惹得母亲跟在他屁股后面喊:“离电影开始还早呢,回来吃根老玉米再走!”
可杨树早就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刚走出单元门,杨树就看到毕司令正一个人坐在中间单元的门口,忙喊道:“我正想去你家找你一起看电影呢。”
“没好好吃饭吧?再等一会儿,等人齐,一块儿去。”毕司令笑着回答。
正说着,小六子、张松和万柳各自拎着小马扎从自家的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一看大家竟如此默契,毕司令一挥手,吆喝道:“走,占地盘去,争取抢占最好的位置。”
五个人兴冲冲地往露天电影场走去,就在他们快到电影场的时候,从对面马路上迎面走来另一队拎着马扎的家伙。杨树认出走在最前面的是林柏。
“旧楼的!快,抢占阵地!”毕司令反应最快,空着的手一挥,拎着马扎百米冲刺般向电影场的最佳位置冲去。
杨树、小六子、万柳和张松也跟着冲了过去。
对方一看,反应过来,领头的林柏吆喝一声,同样向电影场的最佳位置冲了过去。
双方在电影场上仿佛掀起了一股旋风,终于,两队人马同时冲到了最佳位置。
“怎么办?”林柏看着毕司令。
“老办法,那天杨树不是代表我们新楼跟你们下战书了吗?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谁赢了,这位置就归谁!”毕司令回答。
“你们的人比我们的人少多了,若我们赢了,别怪我们旧楼欺负你们新楼。”林柏提醒着。
杨树觉得林柏和毕司令其实都很仁义,所有的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解决,从来不搞阴谋诡计。
“我们不怕你们人多,如果我们赢了,你们就更没话说了。”毕司令胸有成竹地回答。
“行,既然你们同意,就这么办!”林柏很痛快。
毕司令将马扎往地上一扔,手一挥,吆喝着:“准备上‘马!”
杨树几个人几乎同时将马扎往地上一扔,分别排成了两行。
一场不期而遇的骑马干仗在露天电影场上演了。
旧楼是五对,而新楼只有两对,夏槐没来,张松只能坐在马扎上看热闹了。
“呈刺杀防守队形。”毕司令冲小六子和万柳道。
前几天,毕司令曾领着他们在篮球场观看警卫连的战士进行拼刺队形的防守训练。
当三人一组时,“马”上的三人持枪背靠背呈三角形互相掩护;当俩人一组时,“马”上的俩人持枪背靠背互相掩护。
毕司令激动地指着那一队队进行拼刺训练的战士们说:“骑马干仗的时候,如果对方人多,我们人少,就按这两种刺杀队形展开进攻或防守。”
果然,这样的战术,再加上杨树从北京带过来的骑法,就像热兵器对付冷兵器,在旧楼还惊讶于新楼新式骑法的时候,仅一个回合,旧楼进攻的两组就被新楼的两组给拽了下来,不过旧楼还有三组人,人数仍然占有优势。
“啊?”林柏显然不相信这样的结果,大喊一声,“冲!”
对方三组人从三个方向同时冲向新楼这两组。
杨树观察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两组人。
他决定先拽下正面方向那个领头的,再去对付侧面那个弱的。
果然,新骑法的优势再次展现出来,虽然杨树被来自两个方向的对手拽着,身体晃动得很厉害,但由于能更好地以毕司令的头部为支撑,杨树还是把对方拽了下来,接着,他转身再一使劲儿,侧面那个弱的也落了地。
这时,小六子和万柳也取得了胜利。
“怎么样?五比零。”毕司令得意地看着林柏。
“不可思议。”林柏向毕司令竖起了大拇指,“骑法先进,防守队形也好,天天看警卫连的战士训练拼刺刀,可这样的刺杀防守队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我是司令呀。”毕司令得意扬扬地说。
“那好,我们也这么练。”林柏说完一挥手,冲旧楼的人说道,“新楼赢了,咱们给他们让地方。”
旧楼的孩子分别从地上拎起自己的小马扎,走到了杨树他们后面,放下马扎坐了下来。
天色总算暗了下来,电影场上的观众越来越多了,电影快开始了。
嘎吱一声,电影场靠外墙的大铁门被站岗的战士打开了,轰的一聲,一大群各式打扮的老乡从大铁门外冲了进来。本来正在逐渐散去的暑热,好像一下子又被这些老乡给带了回来,热腾腾的气流从大铁门外涌进电影场。
这些老乡拥进来的速度很快,他们对电影场非常熟悉,都很自觉地沿着最南边的通道来到电影场的最前边,之后盘腿席地而坐。
就在这群老乡的最后面,杨树居然看到有两个人抬着一个滑竿。滑竿上面坐着一个戴墨镜的人,那人正悠闲地坐在上面一颤一颤地摇着一把折扇。
“这不是解先生吗?解先生也来看电影?”虽然天色已暗,但杨树还是认了出来,不过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扭头问毕司令。
“是呀,解先生是盲人,怎么也来看电影?”毕司令也很纳闷儿。
杨树站起了身,从一排排观众的缝隙中挤了过去,来到滑竿前。
“解先生好。”杨树礼貌地问好。
“哦,你是杨树?”解先生也听出了杨树的声音。
“对,我是杨树,解先生也来看电影?”杨树实在搞不明白盲人怎么也会来看电影。
“哈哈,谁说我不能来看电影?哦,也对,我不是来看电影的,我是来听电影的。”解先生开朗地笑着说。
解先生的态度显然鼓舞了杨树,杨树朝那两个抬滑竿的老乡一摆手:“跟我走,我那里有好位置。”
“不要喽,不要喽,我反正也看不到,能听到就可以了。”解先生连连摆手。
“解先生,您别客气,就是听电影也要有个好位置。”杨树坚持着。
“好,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呀,杨树。”解先生坐在滑竿上朝杨树拱手致谢。
两个抬滑竿的老乡跟在杨树后面,小心翼翼地从一排观众中间走过去,来到露天电影场的最佳位置。
毕司令带着小六子、万柳和张松拎起马扎一边让着位置,一边向解绍文问好:“解先生,你们都坐这里吧。我们去最后面坐,这电影我们都看过好多回了。”
“杨树、小毕,还有你们大院的娃娃,欢迎你们来一江春茶馆,到时候我给你们讲四川竹琴《奇袭白虎团》。”
杨树他们一边往电影场后面走,一边高兴地回道:“要得!解老板!”
电影放完,杨树本来想过去送一送解先生,可是观众站起来,原来一排排之间的空隙就没有了,杨树只能遗憾地作罢。
不过,毕司令还是想出了办法,他让小六子、万柳和张松先回家,自己带着杨树爬到大院侧门的围墙上。两个人坐在上面,毕司令望着向外拥出的老乡们,说道:“也不知道解先生他们走没走。”
“太危险,快下来吧。”在侧门旁站岗的战士劝着他俩。
“没事,送个人,一会儿就下来,我们会小心的。”杨树冲战士一边笑一边解释。
杨树听父亲说过,自从建起了这个部队大院,这里的老乡才知道什么是电灯。父亲他们刚从北京搬到这里的时候,山里的老乡在山上赶夜路,惊奇地发现山窝里的这个地方竟然灯火通明,便给这儿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灯盏窝”。
老乡们出了大院的侧门,有的沿着漆黑的马路往东走,有的往西走,直到最后一个老乡走出边门,杨树和毕司令也没有看到滑竿和滑竿上的解先生。
“有点儿遗憾,没能跟解先生说再见。”杨树望着院墙外的一片漆黑,说道。
杨树的话刚说完,就发现不远处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火把!火把!”杨树激动地喊着。
“没错,是火把,山里的老乡用不起手电筒,赶夜路的时候就点起火把照明。”下面那个站岗的战士已经关上了侧门,上好了锁,准备撤岗了,看到杨树如此惊喜的样子,便解释起来。
这时,电影场放映楼上的白炽灯熄灭了。
凉风习习,暑热已完全散去。
杨树发现四周已完全暗了下来,他微微扬起头,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一条银色的天河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这时,杨树听到毕司令朗诵起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縹缈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你看,那浅浅的天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那隔着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
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
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突然,杨树从墙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站稳后,挺直了身体,朝那些闪亮的火把挥起手,大声喊道:
“再见——”
杨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他看到那些火把上上下下地跳跃着,仿佛是在回应着。
部队大院孩子的生活可真有趣呀!但是我有一个疑问,“骑马打仗”到底是什么游戏呀?
“骑马打仗”就是两人一组,一般比较高大的孩子当马,把另一个背起来,然后两拨人就“上马”开打,对冲。骑“马”的人可以用手拉扯对方,只要把人从“马”上拉下来或使对方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即可获胜。
我们叫上小伙伴也来玩一玩这个游戏吧!
“骑马打仗”源自哪首古诗?
唐朝李白曾在《长干行》中写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说的是小孩子拿竹竿当马骑,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而大一些的孩子就不再骑竹马了,变成一人当马,将另一人背在背上,两组“人马”进行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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