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要组织歌咏比赛,政法委牵头调集公检法司部门的干警,组成了一支声势浩大的合唱队。在队列编排中遇到了“男女失调”的问题,需要几位男警扮演女角。要知道,政法机关男多女少是一个行业现象。动员来号召去,男警们你推我让,望而却步。我的大脑一热,心想周总理在南开大学读书时扮演女角,一鸣惊人。我何不乘机潇洒一回,说不准也会一夜成名呢!
为此,我第一个报了名。
比赛那晚,进入了实质性阶段。按照女队打扮要求,我头戴波浪式彩发帽,身系红色小肚兜,脚穿棕色高跟鞋。虽然我不是那种眉清目秀的坯子,但这浪漫的装束一亮相,立刻赢得了满堂喝彩,让我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化妆开始了,这是我第一次描眉毛,抹脸蛋。化妆师是一个摩登女郎,她明知我是男性,却一个劲地“小姐姐”叫着,时不时还占我的小便宜。她一会说我的胡茬刮得不干净,一只手拿起剃刀猛刮起来,一只手在我嘴唇边持久地揉来擦去;一会说我的眉毛不生动,踮着脚尖,小嘴翘到我鼻尖上,拿眉笔在那轮“月”上精雕细刻,口里呼出的异味熏得我脑袋左右摇摆……
漫长的“涂脂抹粉”结束了,我还没回过神来,上场的哨声已响起,我慌忙跟上队列,疯疯癫癫地走上了舞台。
第一支歌是《妹妹你坐船头》。女队先唱。随着指挥激情奔放的手势,我挺胸收腹,恨不得把肚里的空气全排出来。可嘴一张,竟原形毕露,来了个“一声吼”,把平时训练的女声忘得一干二净。师妹们眼睛的余光刺向了我,指挥的拳头狠狠向我砸来,我赶紧变调,脑子仍在走神,出丑了,评委肯定要扣分了。
不出所料,由于我的失误,团队未能拿奖。指责声、埋怨声、讽刺声,不绝于耳,我羞愧难当,抱头鼠窜。
夜色深深,慌忙中,我招了一辆的士钻了进去,忘不了我是“女队员”,于是发出了奇妙的细声:“人——民——路!”我暗骂自己,刚才干么去了?现在竟他妈的突发功力,惟妙惟肖。我闭目乱想,的哥一路飞奔,不久,车子便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我以为到了目的地,一睁眼,不好!的哥把我拖到了荒郊野地。脑子一闪念,有戏,的哥想非礼我!的哥把他座位上用玉米皮编的凉垫拉下来,扔到地上,迅速地打开我的车门,一把锋利的电气刀,一副铐子,在黑夜里闪出凶光。
“下来!老子要唱首歌!”我一听这“黑话”,就确认无疑遇到了老贼。我故意拢了拢波浪式头发,高跟鞋已脱在了车上,赤着双脚,平稳地下了车。他斜着身子退到凉席边,尖刀仍对着我:“老实点,给我躺下!”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飞脚踢向他手腕,尖刀应声落地,接着一头撞向他胸部,彩发帽飞向一边,露出了我威武的面孔。他“啊”的一声,四肢朝天躺在了凉席上,我乘机夺过铐子,物铐原主。
我把他扣进车里,点上了一支香烟,静了静神,然后坐上了驾驶座位,一路呼啸回到派出所。经审讯,他正是小城久未破获的多起奸杀妇女的惯犯。我因此荣获了三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