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苏逸留了张字条,她说,我走了。本想多写两句的,却无从说起,干脆搁了笔。她一眼瞥见沙发上苏逸的睡衣,上面一个扣子掉了,已好长时间了,好几次她想给他补上的,不知因何却没。她找来纽扣给他缝上,没找到一色的,她把她旧衣上的扣子拆下一个。她想,他们的情分,也只剩这么多了。
她很像古阳戏曲里的女子
凌爽抵达的村子,房子安静,河流安静,远山安静。郑小引在村子边缘,租了房子住,租金极便宜,每日只需30元。
她的隔壁,住着几个来此写生的男孩女孩。男孩女孩常拿着画笔,在阳台上打闹。这是年轻的好,可以无所顾忌。凌爽有些羡慕他们。她白天窝在房内看书,傍晚出门,在安静的村子里走动,看当地妇人,在河边淘米洗菜。看两个小孩,在溪边捉蝌蚪。看老戏台,像孤独的老人,坐在夕阳里。她爱上那个老戏台,周围芳草如茵,远处的房屋,水墨画般铺开。她在那儿一坐就是大半天。
她被李漠捉进画里,是在她第三次出现在戏台边的时候。她坐在那里,想着苏逸,她离开一个星期了,他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来,这让她很不甘。她觉得自己有些像那个老戏台,繁华落尽,只留沧桑。
李漠突然的招呼,让她吃了一惊。抬头,是一张年轻的脸,肩上掮着夕照的影子,像淹在金粉里的人。他把手中的画夹递给她看,画中人,竟是她。侧面,眉眼如雾,飘着淡淡忧伤。李漠说:“抱歉,没经你同意,就画了你,你的侧影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