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渊(3)

 
走向深渊(3)
2017-01-06 12:22:11 /故事大全

三、惊心动魄大山行

刘潇第三次来到大陆,满怀信心走进绵延几百里的白云山区。此刻,他觉得自己好比当年的司马相如,为了求得心爱的卓文君,不正是“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吗?他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饿了,伸手从背后牛仔包里拿出面包啃一口;渴了,从路边捧口清凉的泉水喝。可是,他问了许多山民,都摇头说不知道牛头坳村在哪个山旮旯里。走了大半天,他来到一个山口,面前出现两条路,不知该往哪条路走。正在这时,走来一个脸色黝黑、肩背猎枪的年轻猎人。他赶紧上前询问去牛头坳村走哪条路。

年轻猎人朝刘潇上下打量,见他英俊潇洒,气质不凡,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冷冷地问:“请问这位兄弟,你从哪里来?去牛头坳村干什么?”

刘潇告诉年轻猎人,他从台湾来,进山找一个叫林霞的女教师。一年前,她捐骨髓救过他的命,他进山是找她报恩,如果她没有对象,他将向她求婚……

年轻猎人说:“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去牛头坳村要翻过许多座山,一路上有野兽伤人,太危险了。”

刘潇急切地说:“山里大哥,我不怕,她救了我一条命,我为她丢一条命也情愿。你带我进山吧!”

年轻猎人见刘潇的态度十分坚决,眼光一闪,接着又阴下来,说:“好吧。你别叫我山里大哥,我叫石头,也正好要去牛头坳。跟我走吧,如果你自己闯,猴年马月也找不到。”

一路上,石头只管领着刘潇翻山越岭,却不同他说一句话。刘潇心里十分纳闷,这个石头有点怪,好像不大情愿带他进山。但遇上险要处,石头不是拉他一把,就是用眼光警告他别往悬崖一边靠,显得十分关心,真是摸不清石头的心思。

走到傍晚,太阳落下了西山头,牛头坳村还没有到。刘潇急了,问:“石头大哥,天晚了,怎么办呀?”

石头转过头,淡淡地说:“还有一天路程呢,只好住下了。”刘潇问:“这前不搭村后不见巷的,住哪里?”

“山洞!”石头的话硬邦邦的像一块石头。

很快,石头带着他寻到一个山洞,又抱来一大捆枯树枝,架起了火堆。他从背上猎物袋里掏出一只野山鸡,放到火上烤,不一会烤得满山洞都是香气。烤熟后,他撕了半只给刘潇,也不说话,自己只管大口啃起来。

刘潇第一回吃到火烤野山鸡,喷香鲜嫩,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石头,见他像有着满腹心事。吃完后,石头又到外面抱进一摞柔软的山草铺在洞里,最后搬来许多块石头,一块一块垒起来,把山洞堵住。刘潇明白,这是为了防止野兽袭击。他们面朝着火堆,和衣躺在散发出清香味的干草铺上。因为走山路太累了,两人很快都沉沉睡去。

大约睡到半夜,刘潇被一阵阵怪叫声惊醒,一下从铺上坐起来,喊道:“石头大哥,什么声音?”

躺在对面的石头一动不动,冷冷地告诉他:“声音拉得长长、低低的,是狼在对着月亮嗥叫;一声声忽高忽低像粗声喘息的是野猪;连续不断老人似的哭腔是黑山熊……我们白云山哪样野物都有,你要不是遇上我,命都保不住……”石头的话听得刘潇头发根根直竖。

“所以,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山。”石头的语气显得十分恳切,“年轻人,你这是何苦,进山太危险了。再说,你就是见到了林老师,也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刘潇听石头提到了林霞,便想趁机问个清楚。

可是,石头又变了语气,十分烦躁地说:“睡吧,去牛头坳还有一天路程,睡不好,明天走不动。”

下半夜,野物的叫声此起彼伏,听得刘潇心惊肉跳,他哪里还合得上眼?

第二天一早,刘潇从草铺上爬起来,两条腿像灌了铅,怎么也拖不动了。石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怎么办?趁早回吧!”

刘潇大喊:“不,我一定要进山,一定要找到林霞!”他一瘸一瘸地走出山洞,看到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山坳里升起来,心头霎时充满了勇气。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对石头说:“石头大哥,你快领我去牛头坳吧!”

石头紧抿嘴唇,一张脸铁黑,想说什么又没开口,一阵猛跑,把刘潇甩到身后。刘潇咬紧牙关,拄着树棍,硬是一瘸一瘸地追上了石头。

午后,他们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这时他们走在一条狭长的山沟里,石头转头警告刘潇:“这条山沟有黑山熊,弄不好会撞上,惹怒它就要伤人,过不过?”刘潇坚决地说:“有石头大哥和我在一起,我过!”

果然,刚走进半条山沟,他们便在一片稀疏的小树林被一头小牛犊似的黑山熊拦住了去路。石头低声向刘潇说:“别紧张,你朝左边跑,我去引开它!”

刘潇第一回正面遇上野兽,紧张得心都快蹦出胸腔了,说:“你去引开它太危险,倒不如在一块,也有个帮手!”石头厉声说:“在这里听我的,要活命就快跑!”

石头只得往左跑,跑了一段路,他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沉闷的猎枪声,一看,石头这一枪并没有打中黑山熊,黑山熊被激怒了,直向他扑去。

刘潇大喊:“石头大哥,当心!”石头朝刘潇喊:“不要停,我会赶上来的。”说着,他一个转身,向相反方向跑去,那头黑山熊也张牙舞爪地追过去。

刘潇紧张极了,他知道熊的脾气,谁惹怒了它,它会不顾一切追上你,撕掉你,吃了你!他担心石头遇上危险,停住了脚步转头张望,发现石头正同黑山熊激烈地搏斗。黑山熊几回将石头扑倒,石头就地一滚,躲过黑山熊致命的击掌。可是,石头毕竟不是黑山熊的对手,几个回合后,他的身子终于被黑山熊压住,刘潇“啊”的一声惊得闭上眼睛,心里喊:“完了,石头大哥,你为了救我,命也丢了!”

可是,等刘潇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看见黑山熊突然从石头身上火烧般蹦起来,狂颠着一路跑开了。石头也从地上一跃而起,朝刘潇方向快步跑过来。

石头跑近了,刘潇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黑山熊撕破,还淌着血。刘潇迎上去含着泪喊:“石头大哥,你受伤了!”“没事!”石头从身上撕下布条,把伤口扎住,说:“上路吧!”

走了一段路,刘潇忍不住问:“石头大哥,我不明白,黑山熊那么厉害,它怎么会甘心跑掉?”石头说出了他赶跑黑山熊的秘密:黑山熊是白云山区的保护动物,不能猎杀。刚才朝天开枪是为了把黑山熊从刘潇身边引开。后来他被黑山熊压倒的一刹那,扔出一包用草药制成的粉末,强烈的刺激使它睁不开眼睛喘不过气,这样它当然要放弃到口的猎物逃跑了。

刘潇明白了,石头是为了救他才冒着生命危险同黑山熊博斗。他激动地对石头说:“谢谢你救了我!”可是,石头再也不吱声了,只顾领着刘潇往深山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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