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奇案之富婆坠亡之谜

 
经典奇案之富婆坠亡之谜
2016-12-05 17:00:31 /故事大全

苏州市金鸡湖花园是一个高档小区,住户都是富豪人家。A座24层住的一户人家也是非同一般。男主人名叫程志远,是一家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女主人名叫朱月眉,是市旅游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独生女儿程钰在省城重点中学上高三,在学校住宿,因临近高考,平时很少回家。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俗话说得好,一家不知道另一家的事。其实,程志远和朱月眉夫妻间也时常闹矛盾。原先,程志远和朱月眉也是相亲相爱的,后来因为程志远事业有成,诺大一个公司,忙得他团团转,所以就很少顾家。起初朱月眉还能做到理解丈夫,丈夫是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靠着聪明才智,白手起家,创下了一个资产庞大的集团公司,她很为丈夫骄傲。但这两年来,她感觉丈夫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要说证据,其实也没有,但朱月眉凭的是女人的直觉,因为这两年来,程志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难得回家一次,晚上虽睡在一张床上,可连夫妻之间的“事”也懒得做了,有时她主动“撩拨”他,也是草草了事。

朱月眉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自从怀疑丈夫有了外遇后,夫妻两人的争吵就不断,刚开始程志远还试图向她解释什么,但朱月眉听不进去,程志远也就不和她多说了。

这天是星期六,程志远没有出去,留在家里,说是要帮妻子晒被子。程志远家里原来有一个小保姆,是江西人,前几天老家打电话来,说家里遭了洪水,房屋坍塌了,要她带点钱回家帮忙修房子,程志远就给了她三千元钱,让她拿回家救急。

其实,今天程志远没有到公司去,也想趁着晴好天气帮妻子做点事,顺便和她好好谈谈。谁知朱月眉却根本不听他说话,自顾把衣服被子在朝南阳台上晒好,就动手做饭,她根本没给程志远说话的机会。

吃过中饭,朱月眉见朝南窗上的玻璃蒙上了一层灰,就拿了一块抹布,爬到窗台上擦玻璃。朱月眉看到下面有人在树荫下乘凉,还有几幢楼阳台上有人在晒衣服被子,于是就放大了嗓门数落程志远。

程志远仿佛也听惯了妻子的唠叨,坐在沙发上喝了一会儿茶,墙上的挂钟“当”地响了下,他抬头一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足球比赛的时间到了,便站起身,想打开电视机。

朱月眉见程志远又要看电视,便又数落开了:“在家除了吃饭,就是看电视,除了吃饭看电视,你还会做什么,心里老想着别的女人。”

程志远见妻子这么说,便道:“你,又要胡说八道了。”

朱月眉见丈夫回嘴,便扯开喉咙吼道:“我胡说?我是胡说吗”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那些在户外乘凉和在阳台上晾衣服被子的邻居,忽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程志远杀人啦”

人们不约而同地往空中望去,只见一个人随着喊声,从空中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人们从惊恐中醒悟过来,连忙奔过去,只见摔下来的人是朱月眉,她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有人连忙掏出手机打“120”急救电话,也有人拨打了“110”。

两分钟后,程志远发疯般从楼上冲了下来,他扑到朱月眉身边,哭叫道:“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

不一会,“120”急救车来了,医生看了看朱月眉,摇摇头,说:“头颅碎裂,脑浆都漏出来了,还有救吗?”

“110”警车也来了,刑警队长沈一剑和助手张小刚查看了现场并拍照后,用收尸袋将朱月眉运走了。然后,上楼对程志远家里进行查看。

程志远的房子很宽敞,仅仅朝北的客厅就有四十多平方米。客厅南面,还有一个房间,房间外面是一个阳台,从客厅的北窗穿过朝南房间到阳台的朝南窗,足足有十三公尺,朱月眉就是从朝南房间的窗台上坠楼的。客厅中间墙上,挂着一只大镜框,镜框里嵌着一幅巨大的彩色照片,那是一幅结婚照,照片上英俊潇洒的新郎一身黑色西装,微笑着,新娘一身洁白的婚纱,依偎在新郎身边,满脸幸福的笑容,虽然经化妆师精心化妆过,但仍遮不住那平平的相貌。

现在这个满脸幸福的新娘,这会儿却已经和新郎阴阳两隔了。

朱月眉坠楼时那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使程志远成了嫌疑犯。

对程志远的审讯开始了。

程志远显然还没有从突发事件中清醒过来,显得惊惶失措,他一直低着头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犯罪嫌疑人装腔作势的样子,张小刚见得多了,这会儿,他见程志远装成一副无辜的傻样,便单刀直入:“程志远,你说,为什么把妻子推下楼去?”

程志远缓缓抬起头来,说:“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没有”

张小刚道:“程志远,你不要装了,楼下有那么多人听到朱月眉坠楼时喊‘程志远杀人啦’,你还想抵赖吗?”

程志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突然掉下楼去我和妻子感情一直不好,她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自己跳楼自杀时故意大喊,说是我推她下去的!”

“你是说朱月眉是自杀?而且死前还要栽赃诬陷你?”张小刚冷冷地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妻子是条毒蛇,临死也要咬你一口是吧?可是你的逻辑不通啊,你想,一个人要自杀,有两个可能:一,对生活失去信心;二,有严重的抑郁症。但据我们调查了解,朱月眉生活无忧,对生活充满信心,也没有抑郁症状,所以她不可能有自杀倾向,即使有,也得有诱导因素。再说,她为什么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选择你在家里的时候自杀?”

程志远道:“我和妻子虽然经常吵嘴,但我真的很爱她,我也没想到,她会自杀。”

张小刚道:“程志远,你刚才说你和妻子感情一直不好,现在又说你很爱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程志远牙一咬:“是的,这感情上的事,真的很复杂,很复杂反正,反正我没有杀她!”接下来任凭张小刚怎么问他,就是缄口不言。

张小刚见程志远咬紧牙关,便道:“你可以不说一句话,但我告诉你,在证据可以证明你犯罪的情况下,零口供照样可以判你罪行成立的。”

程志远忽然低下头,哭了起来:“反正我没有推她!”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一剑拿出一个笔记本,问道:“程志远,你认识这个笔记本吗?”

程志远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是我妻子的笔记本。”

“你看过里面的日记吗?”

“没有,我从来不看我妻子的笔记本。”

“你妻子的日记里,有很多是关于你的,我念其中的一段话你听听吧。”沈一剑翻开几页,念道,“钰,如果妈妈发生了什么不幸,一定是你狠心的爸爸干的,他对妈妈早已没有一丝夫妻感情了,他恨不得妈妈早一点死去,好让他的情人正大光明地住进我们的家。

所以,钰,如果你一旦得知妈妈死去的消息,不要悲伤,而是及时向公安局报案,要保存好这个笔记本程志远,我就是被你害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变成鬼也要找你算账!”沈一剑合上笔记本,一双眼睛盯着程志远,“你听了这一段文字,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志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抬起头,沉重地说:“我,我真的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

程志远摇了摇头:“没想到,也想不到!”

沈一剑道:“没想到,也想不到,朱月眉在出事前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些话,没想到,也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就被抓捕了?”

程志远咬了咬牙:“我没想到,也想不到,你们为了让我认罪,把所谓的证据捏造得这么严密,还像真的似的!”

张小刚忍不住了,冷笑道:“捏造?我们和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捏造证据,难道公安局要给你栽赃?!”

程志远抬起头,说:“可不管怎么说,我真的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的动机!”

张小刚道:“程志远,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你们夫妻两人在家里经常吵架,你妻子说你在外面有了情人,而你因为妻子相貌平平,所以,你嫌弃她,为了能和情人在一起,不惜杀害妻子!”

程志远道:“说我在外面有情人,那是我妻子胡乱猜测,你们怎么可以相信这种猜测呢?”

张小刚又问道:“那你妻子坠楼时喊‘程志远杀人啦’,四邻都听到了,你和她在一间屋子里,离她最近,想来你一定也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推她下去的,她怎么会这样喊呢?”

程志远叹了一口气:“是的,我听见了,她是喊这了么一句,但不管怎么说,我反正没有推她。”

张小刚见程志远还要狡辩,便冷笑道:“我问你,一般来说,人失足坠楼的一瞬间,下意识会喊什么?”见程志远不说话,张小刚道,“是大喊‘救命’,但你妻子在坠楼的一瞬间,竟然喊的是‘程志远杀人啦’,你想想,如果不是你推她下去的,她坠楼的一瞬间,为什么要诬陷你?”

程志远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向你们说明的是,我真的没有推她。如果你们一定要给我定罪,请你们拿出证据来!”

张小刚道:“程志远,证据会有的!”

朱月眉的父亲朱浩瀚和母亲舒云得知女儿的凶讯,急匆匆赶到公安局,沈一剑接待了他们。

朱月眉的父亲在解放战争时期就参加了革命,退休后,就一直在家休养,虽然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但身体很好。他见了沈一剑,掏出身份证,又作了自我介绍。

朱浩瀚情绪激动地对沈一剑说:“沈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我女儿申冤!”

沈一剑见老人情绪激动,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说:“朱老先生,您先喝水,我们慢慢谈。”

朱浩瀚道:“外面都在传,说是程志远把我女儿推下楼去的,这是不是真的?”

沈一剑道:“朱老先生,传言是不能当真的,更不能作为定罪的证据。”

朱浩瀚道:“我们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女儿竟然是这样‘走’的。虽然,我们也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经常吵架,但没想到,我女儿竟然会被他谋杀了。”

沈一剑道:“从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分析,程志远有犯罪嫌疑。如果程志远真是凶手,那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朱老先生能不能向我们介绍一下你女儿、女婿之间的情况?”

朱浩瀚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说起来,也和我们有一定的关系。”

沈一剑吃了一惊:“和您二老?”

“是啊,都怪我们当初反对他们结婚的态度不够坚决!”

沈一剑道:“朱老先生能和我们谈谈吗?”

原来,朱月眉和程志远是大学同学。程志远来自河南农村,家里很穷,而且还是家里的老大,虽然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并顺利毕业,但家里负担很重,但因为他长得英俊,人也非常聪明,所以还是有很多姑娘看中他。朱浩瀚夫妇原来有两个儿子,但都夭折了,夫妇俩直到四十出头,才有了朱月眉。因为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朱浩瀚夫妇自小就非常宠爱她,大学期间,朱月眉就对长相英俊,聪明又能吃苦的程志远有好感,虽然家庭背景差距很大,但朱月眉还是主动追求他,在没有征询父母的意见的情况下,就把他带到了家里。程志远嘴巴甜,人也很勤奋,来家里后表现也让朱老夫妻二人对他心生一些好感。但朱浩瀚认为,除了家庭方面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朱月眉的长相很一般,而程志远很英俊,两个人站在一起并不般配。朱浩瀚认为,程志远看中相貌平平的朱月眉,图的是朱家的经济条件和社会地位!

听了朱浩瀚的叙述,沈一剑说:“所以,你们二老一开始就反对他们结合?”

朱浩瀚叹了一口气,说:“是的,我们一开始就反对月眉和程志远来往。我们也做女儿的工作,但我女儿脾气太犟,而程志远非常有心计,把我女儿骗得团团转,后来干脆租了房子,唉,同居了,等我们发现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虽然我和老伴气得要死,但碍于传统观念,最后也只有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沈一剑问道:“程志远和朱月眉结婚后,就开了一家公司,而且经营得风生水起,可能跟你们二老的帮助有很大关系吧?”

朱浩瀚摇了摇头:“他们小夫妻开公司,除了借给了他们一笔钱,其他的,我们什么也没帮。后来,月眉也离开了自己的公司,应聘到市旅游公司当了办公室主任。事业的成功,还是靠程志远自身的努力,因为他心里明白,我们看不起他,所以他一直非常努力。”

沈一剑又问道:“那你女儿为什么要离开自家的公司呢?”

朱浩瀚道:“月眉为什么离开自家的公司,她倒向我们说起过,没别的原因,她喜欢独立,我们也知道女儿的脾气,她非常自负,认为在丈夫的公司,是依靠了丈夫,所以她离开了,应聘到旅游公司工作去了。”

沈一剑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一段时间来,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程志远在经济方面的。还有,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到底怎么样,程志远在外面到底有没有其他女人?”

朱浩瀚道:“程志远是私营公司的总经理,他有完全财产自由支配权,我们也没过问,至于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嘛”朱浩瀚说着,回头看了看妻子,“舒云,你把知道的情况向沈警官说说吧。”

一直在旁边默默流眼泪的舒云告诉沈一剑,女儿和程志远结婚后,夫妻俩回娘家也很少,直到他们有了女儿钰,两位老人才偶尔去看看外孙女。看他们夫妻也挺好的,也就放心了。但最近两年来听朱月眉说程志远在外面有女人,但作为母亲,也只有劝慰她几句,父母对儿女的婚姻都是劝和不劝离的。

沈一剑知道从朱浩瀚夫妇口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了,便安慰两位老人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案情查清楚,把杀害朱月眉的凶手绳之以法!”

对程志远的审讯非常不顺利,程志远死活不承认自己杀害了朱月眉。虽然事发时有人听到死者坠楼时的叫声,但仅凭这证词也很难定罪。

张小刚道:“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因为人证就是重要证据之一。”

程志远道:“那你们就定罪吧,还要审问我干什么?”

沈一剑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便变了口气说:“程志远,不管朱月眉是不是你推下楼去的,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一下。”

程志远道:“你问吧。”

“你一会儿说和朱月眉感情不好,一会又说非常爱她,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

程志远道:“这个问题,我,我真的说不清楚”

沈一剑笑道:“这倒奇了,自己感情的事,怎么会说不清楚呢?再说,虽然你妻子已经死了,但你还有女儿啊!”

说到女儿,程志远仿佛来了精神:“我,我可以说,不过我,我有个条件”

张小刚道:“程志远,你是犯罪嫌疑人,在审讯室里,一个犯罪嫌疑人能讲条件吗?”

“那,我就不说了。”

沈一剑笑了:“程志远,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今天是星期六吧?”

“是的。”

“那么,明天,也就是星期天,我女儿要从学校回家,这是她高考前最后一次回家。”

沈一剑道:“我知道了,你是要我们做你女儿的工作?”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女儿知道,她母亲死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我想回家一趟,陪女儿度过最后一个周末,让她高高兴兴参加高考。”

张小刚一听,说:“程志远,你不要异想天开,你现在必须好好交待自己所做的事!”

“如果不让我回家一趟,我就是死也不会说什么的!”

沈一剑向局领导一汇报,领导研究后,觉得程志远虽是犯罪嫌疑人,但还没有最后定罪,而要他认罪,恐怕他女儿程钰是关键,因为妻子死后,女儿程钰就是他最亲的亲人了。只要措施得当,对案情的进展应该是有帮助的。于是决定由沈一剑陪同程志远回家。

为了不让程钰知道什么,沈一剑和社区的工作人员联系,要求大家配合做好保密工作。邻居的保密工作还是好做的,因为现在的邻居,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太来往的,只要大家不当着程钰的面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就可以了。最后又要求朱浩瀚夫妇配合,一起瞒住程钰。朱浩瀚为了外孙女的前途,当然也答应了。

星期天,程钰从学校回家了,出乎意料的是妈妈不在,而平时不在家的爸爸和一个陌生的叔叔却在家里,便奇怪地问道:“爸爸,你今天怎么在家里,妈妈呢?”

程志远道:“噢,市里有一个旅游团去新马泰,因导游人员安排不过来,单位让你妈妈临时顶班带团去新加坡了。”

见程钰不相信,程志远又向她介绍道:“这位沈叔叔是爸爸公司里的,刚出差回来,因路上丢了钥匙,今天就在我们家住一晚。”

程钰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妈妈答应,说这个星期天要带我去吃西餐呢!”

程志远道:“钰,爸爸带你去吃!”

程钰惊讶地问道:“爸,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爸爸,你可从来没有带我出去过啊!”

“是的,爸爸平时忙,今天,爸爸带你吃西餐!”

“好,太好了,我,我想请外公外婆一起去,行吗?”程钰知道,爸爸和外公外婆关系一直不好。

谁知这次爸爸一口答应:“好,和外公外婆一起去!”但程志远心里有疑虑,岳父岳母从来不肯和自己一起吃饭,今时今日,他们能答应吗?

没想到程钰一个电话给外公,外公却爽快地答应了。

一家三代乐呵呵地来到一家西餐厅,沈一剑作为陪客,一直跟在程志远身边。

第二天一早,程钰就回学校去了。

回到公安局,程志远就承认了是自己把朱月眉推下楼去的,他交待说:“朱月眉一边在窗台上擦玻璃,一边大声骂我,我忍无可忍,就扑过去,把她推了下去。”

程志远自己承认,加上楼下的邻居都听到朱月眉的喊声,凭这些已经可以认定杀害朱月眉的凶手就是程志远。

沈一剑准备好了材料,把案子移交检察院,等检察院提起公诉后,法院就可以根据案情判决了。

然而,作为一个多年从事刑事侦查的警察,沈一剑心里,总感觉这桩案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顺利破获了朱月眉被杀一案,但沈一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却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他决定再和朱浩瀚夫妇好好谈一次。

沈一剑刚刚找出朱浩瀚的手机号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正是朱浩瀚打过来的,他一接,电话里的朱浩瀚急切地说:“沈警官吗,我有事向你说明”

沈一剑说:“朱老先生,你说吧!”

朱浩瀚问:“你现在在局里吗?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沈一剑说:“我现在在刑警队。”

朱浩瀚赶到刑警队,一见沈一剑,就叫道:“沈警官,程志远的案子可能噢,不,肯定有误!”

沈一剑道:“老先生别急,您慢慢说!”

朱浩瀚道:“今天,程志远家的保姆从江西老家回来了,她听说月眉被程志远从窗口推出去摔死了,愣了一会儿后说不可能,还说月眉一定是自杀!”

沈一剑吃了一惊:“怎么,自杀?”

“保姆说我女儿有严重的抑郁症,她曾陪我女儿去医院看过几次医生。”朱浩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病历。

沈一剑接过病历,看了看,确实是朱月眉的病历,里面记录着医生的看病记录,便摇了摇头:“我们查看现场时,也仔细搜查了朱月眉的房间,怎么没有发现这些病历卡?”

“我女儿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患有抑郁症,再三吩咐保姆不要对别人说,还把病历卡放在了保姆的房间里。”

“原来是这样。”沈一剑和刑警勘察现场的时候,虽然也到保姆房间里看了一下,因出事前几天,保姆就请假回江西老家去了,所以沈一剑没有仔细搜查。想不到朱月眉把病历卡放在保姆的房间里。

“现在想来,案发时,我正给我女儿家的座机打电话,是程志远接的电话,当时在电话里,我还听到了我女儿的喊声”

“怎么,你听到朱月眉坠楼时的喊声?”

“是的,但毕竟喊声和电话筒有一段距离,加上我的耳朵不是很好,到底喊的是什么话,也没听清楚,但能听出是我女儿月眉的声音。紧接着,程志远也惊恐地叫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朱浩瀚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我,当我得知女儿坠楼死了,当时,当时我确实以为是程志远推她下去的,事后,我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沈警官,请原谅,我确实老了!噢,这是我的手机,那些信息我没有删除,也许对你们有用!”

沈一剑在程志远家的客厅里仔细勘察过,他清楚地记得,那部电话机在靠北窗的电视机旁边,而朱月眉坠楼是在朝南的窗台,距离有十二米,如果说朱浩瀚在电话里听到了朱月眉坠楼时的喊声,就说明程志远不可能一边接电话一边推下朱月眉。

沈一剑向局领导汇报了情况,因事关人命,局领导要沈一剑重新调查。沈一剑就和张小刚先到医院,查看了朱月眉的原始病历记录,发现朱月眉确实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医生介绍说:“因为这个病人到我这里来了多次,所以我对她印象很深,我每次都建议病人立即住院治疗,但她却说没事,还再三要我为她保密。”

沈一剑还到电信局查了通讯记录,发现朱月眉出事那天中午十二点零一分二十秒,朱浩瀚的手机确实和程志远家的座机通过电话,通话时间仅四秒。

出事那天,沈一剑向目击证人--那些邻居证实过,朱月眉坠楼是十二点左右,虽然,十二米的距离,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来回奔跑只要几秒钟就能完成,程志远完全有能力在几秒钟内跑到朝南窗口,把朱月眉从窗口推下,然后回到北窗听电话,但这样的话,朱浩瀚在电话里是绝对听不到朱月眉坠楼时的喊声的。

张小刚说:“虽然这样,但程志远还是有时间作案的。”

沈一剑道:“说说你的看法。”

张小刚道:“当电话铃响起,程志远可以把电话拿起搁在旁边,然后奔到朝南窗口,把朱月眉推下窗口,然后奔回北窗,拿起话筒,这样,朱浩瀚就能听到朱月眉坠楼时的喊声了,同时又能听到程志远的声音了。”

沈一剑听了,不由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自己的一只皮鞋,朝办公室外的走廊掷去,同进喝道:“小张,以最快的速度,把我的鞋捡回来!”

张小刚不知队长什么意思,但还是一个箭步,奔过去,捡起鞋,返身奔回。

沈一剑看着墙上的挂钟,笑道:“我刚才掷出的皮鞋的距离是十二米左右,你奔过去捡起鞋再跑回来,时间是七秒,以你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警察,十二米用了七秒,像程志远这样的普通人,十二米的距离,四秒钟奔个来回,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如果不是程志远把朱月眉推下窗的,为什么他要承认?如果朱月眉不是程志远谋杀的,为什么朱月眉要在日记中记下那些程志远可能谋杀她的话呢?”

沈一剑道:“这个,就是生活的复杂性吧!”

明明不是程志远把朱月眉推下楼去的,为什么他要承认谋杀了妻子呢?而朱月眉的日记本上为什么又写得清清楚楚,说程志远要谋杀她呢?

张小刚向沈一剑建议,再提审程志远,问他为什么要承认谋杀了朱月眉。

沈一剑道:“我们把情况摸清楚再说吧,程志远既然承认自己谋杀了妻子,说明他已抱了死的决心,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要他说实话是很难的!”

正当大家为案子劳力费神的时候,朱浩瀚又来了。这次,他拿了一串钥匙,交给沈一剑:“沈警官,这是我女儿出事前几个月给我们留下的,她说这是她给钰留下的私房钱,放在苏州路中国银行的保险柜里。昨天晚上我整理抽屉时看到了钥匙,才想起了这件事,不知对你们查清这案子有没有帮助?”

沈一剑连忙和朱浩瀚一起赶到苏州路的中国银行,打开保险箱,里面果然有一张写着程钰名字的存折,还有一封密封的信,上面写着:“钰三十岁生日那天启。”

沈一剑知道,这封信是揭开谜底的关键,便问朱浩瀚道:“朱老先生,我能不能拆开这封信?”

朱浩瀚道:“我请你们来,当然是为了揭开这个谜团。”

于是,沈一剑拆开了这封本应该十年后才能让程钰拆开的信。

“亲爱的钰,我的女儿,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已经做了妈妈。而你命苦的妈妈,我,已经在九泉之下那么多年了,你的亲生父亲程志远,我想他一定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这些年来,你一定非常痛恨你的父亲,因为是他害死了妈妈。其实,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现在你读到这封信,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妈妈是自己选择了死亡,而在死前把你父亲也拉入了地狱。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太爱你的父亲了,可是妈妈又恨你的父亲,因为他在外面有情人。爱情是容不得别人分享的所以,妈妈就这样做了钰,请你原谅妈妈的自私,让你失去了妈妈,又失去了爸爸”

程志远自从承认是自己把朱月眉推下楼去以后,显得非常平静,这一段时间,除了吃就睡。当沈一剑问他对朱月眉的死还有什么话要说时,程志远摇了摇头,道:“沈警官,我都已经承认是我把妻子推下楼去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一剑道:“程志远,你难道就甘心这样走了?你女儿怎么办?”

程志远抬起头:“我女儿已经长大了,她应该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沈一剑见程志远避而不谈朱月眉的事,只好直截了当地向他说明:“据我们调查,朱月眉并不是你推下楼去的!”

程志远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

“程志远,我问你,朱月眉坠楼的一刹那间,你在干什么?”

“我在接电话!”程志远脱口而出。

“是谁打来的,是什么事?”

“是我岳父打来的,他问钰高考的事。”

“为什么你一直没提这件事?”

“我就是说了,又有谁会相信?朱月眉坠楼时那一声大喊,让我怎么还能说得清?岳父他能为我证明吗?岳父一直看不起我,他总认为我和朱月眉恋爱是想攀高枝。这次朱月眉坠楼,他也一定认为是我推下去的。谁能知道,朱月眉跳楼的一刹那,我正在接岳父的电话,而我岳父也没想到,就是在我接电话的一刹那,朱月眉跳楼了!”

“那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护?”

“说实话,朱月眉当年冲破家庭阻力和我结婚,我是非常感激她的,我也非常爱她,虽然,她相貌平平,但当年的朱月眉天真烂漫,我也特别喜欢她的气质,那气质远远超越了女人美丽的容貌对男人的吸引力。她还给了我信心,我的事业能发展得这么好,也有她的功劳。但不知为什么,这两年来,她完全变了,变得不可理喻,我几次试着想和她交流,但她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使我感到害怕,我们只要一见面,她就指责我,说我外面有女人,其实唉,我”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商场打拼,我是心力交瘁啊”

原来,由于残酷的商场竞争,程志远操劳过度,几年前他就得了病,夫妻之间他不能再尽丈夫的责任。朱月眉以为程志远外面有了情人,故意冷落她,程志远几次向她解释,她都不相信。以为深爱的丈夫有了外遇,她终于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于是,她想到了死,为了死后能和丈夫在一起,在坠楼的一瞬间,她大喊:“程志远杀人啦!”

程志远说:“朱月眉自杀,是因为我。如果,我不为事业拼命,而是过着平平常常的生活,我想,我们虽然不是很富有,但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朱月眉的死,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想,我就跟她一起走吧,作为对她当年爱我的报答!而我的岳父,他是个正派的军人,但又是一个冷血的人,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所以,我也恨他,我只不过是家里穷,家里穷,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所爱吗?婚姻,难道真的一定要门当户对吗?”

沈一剑沉默了一会儿,说:“程志远,你知道吗,这次,就是你岳父提供了你无罪的证据。”

“我岳父,他?提供的无罪证据?”

“是的,是你岳父!”

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流泪的程志远忽然闭了眼睛,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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