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思看着藏在灯红酒绿里的一块广告牌，写着“shadow工作室”。广告牌上有个美女，一身黑天鹅似的打扮，画了个很迷人的烟熏妆，曲线玲珑，PS得都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钟辰轩在他身后说：“看傻了?”
程启思回头瞪了他一眼。“少废话，上去。”
那个摄影工作室的店面不大，布置得很有“视觉冲击力”，红椅子，绿沙发，金黄地毯，到处放着大大小小的照片。钟辰轩看到程启思在看一张拍得很美丽、背景是雪山的穿洁白婚纱的女孩子，就说：“怎么，你也想拍婚纱了?找到合适的女人没有?”
程启思并不回答，只是仰着头看那幅跟真人大小一样的照片。拍婚纱的新娘，总是特别美丽迷人，脸上都带着特别幸福的光彩。
“两位，你们……”
一个留长发的男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脖子上挂着相机，另一手还捏着一叠照片。他看着程启思和钟辰轩，有点发呆。
“你们……你们要拍……照?”
程启思看了看钟辰轩，钟辰轩也看了看他。两个人几乎同时意识到那个人是误会了，钟辰轩脸一红，横了程启思一眼，示意他解释。程启思更干脆，直接把证件拍到了桌子上。
“警察，有点事想向你打听。”
那长发男人把名片摸了出来，程启思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宋艺”两个字，这两个字设计花哨得几乎认不出来了。“哦，你是老板，也是摄影师?”
“是啊，我自己喜欢摄影，所以开了个工作室。”宋艺把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沉重的相机放在了桌子上，“怎么了，两位警官，有什么事?”
程启思把一张照片，放在了他的面前。“你看看这个。”
那张照片就是翻拍的死者死亡现场、挂在墙上的那幅做成油画效果的真人大小的照片。因为在画框上，看到了shadow工作室的标识，这幅照片肯定就是在这家工作室拍的。于是，程启思和钟辰轩来到这里，想了解一些情况。
宋艺只看了一眼，就说：“是啊，是在我这里拍的。男的一般比较自恋一点的，也会拍写真，更何况那是个长得相当美的男人，也有自恋的资本。”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朝钟辰轩望了一眼，眼里露出了一丝相当怪异的神色。他这表情，程启思和钟辰轩都看到了，但却都不明白他这眼色的含义。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钟辰轩问。
宋艺想了一想，摇了摇头。“不是太熟，有一次在G会所遇见过，他知道我是摄影师，于是要了一张我的名片。前段时间，他来拍过一套写真，还放了一张特别大的，呵呵，我也赚了不少。”
“我想看一下这个人的写真。”程启思说。宋艺点了点头，“没问题，不过，好像是放在我家里的电脑里的，我晚上回去找。”
程启思找了张纸，写了个邮件地址。“发给我就行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钟辰轩发现，程启思还在回头看那张背景是雪山的婚纱照，忍不住说：“你如果真要拍，你一个人拍也可以，反正人家摄影师也说了，长得好看的人，有自恋的权利。”
程启思笑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走到车前，钟辰轩朝四周看了一看，信口说：“这地方很眼熟。”
“当然眼熟了，”程启思回答，“你忘了，我卖给心怡的那个酒吧，就在旁边。这条步行街，一向都这么热闹。”
钟辰轩“唔”了一声。“好久不来了，我真还不记得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迷茫起来，“这是今年下的第几场雪了?第三场，还是第四场?我记得，我们才见的时候……就一直是那样的雨雪，可是今年……走都走来了，要不要去心怡的酒吧坐坐?”
“……算了。”程启思耸了耸肩，拉开车门上了车。“有什么好坐的，还是回去睡觉吧，我累了。”
他忽然“咦”了一声，把头伸了出来，盯着前面看。钟辰轩一回头，除了看到一堆霓虹招牌，和来来往往的人，什么特别的情况也没有。
“怎么了?”
程启思摇了摇头，摇下了车窗。“没什么，只是看到熟人了。”
钟辰轩“啪”地一下把车门关上了。“好吧，我就知道你熟人多。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