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命函(2)

 
约命函(2)
2017-01-13 11:46:28 /故事大全

讲故事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女生胡英,但在讲那个故事时,胡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声音缓慢地从舌尖滑出,缓慢得仿佛是在给我们念葬礼的悼词。她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仿佛中了恶魔的诅咒一般,她根本就没在意我们是不是在听,仿若在寒冷的夜晚,讲述本身就是一个必须要进行的仪式。

我们谁都不说话,默默地听着,而且大气都不敢出,害怕任何声响都会引来更加激烈的反应,那个夜晚,那口古井,还有胡英讲故事时的神情,一直让我莫名的恐惧,我搞不清楚,这种恐惧到底是由那口古井引起的,还是由胡英引起的,而那个故事像一首未唱完的凄婉的歌一直萦绕在我们的睡梦中,挥之不去。

写到这里,夏正看了一下表,刚好十二点整,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见见其他几位写手。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一个与四个房间相连的大厅。

大厅的中央躺着一张朱红色的樟木长桌,菜肴已经摆好,已经有两人坐在了桌前。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坐在长桌的左侧,看着桌上热腾腾的佳肴出神,估计还在思考小说的情节。坐在长桌右侧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不苟言笑。

正在这时,最后一位写手打开房门来到大厅。他个子很高,却瘦得皮包骨头,面容也格外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好像被放了气的气球,典型的一个排骨男。

他一声不吭地坐上餐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众人一眼。

吃饭的时候,四人没有任何交谈,他们心知肚明,自己今晚就有可能死在别人的故事里。

吃完饭后,那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相互介绍一下吧,我叫苏杭,是一个专职写手,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写稿的,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别把故事写得太残忍了,我想,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叫胡英。”那个冷漠的女子用冷漠的语调说道,“故事的残忍不残忍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反正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写,大家都自求多福吧!”

夏正清了清嗓子也说道:“我是夏正,比赛虽然很残酷,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靠实力来评判也算比较公正的,我想大家都会遵守游戏规则的,对了,你们以前知道这本杂志吗?”

苏杭和胡英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本杂志。”

还没有自我介绍的“排骨男”这时拿出纸笔写了一段话:这是一本非常神秘的杂志,它对写手的筛选极其严格,只有通过此次测验的人,才能正式成为该杂志的写手。

夏正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心想这个排骨男应该就是赵凯了,他这样跟他们交流,难道他是一个哑巴?

四人又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就返回各自的房间写稿去了。

故事的结局

夏正打开电脑,继续写道:

那本是一次早已约好的旅行,事隔胡英讲故事那一晚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切似乎都是老样子,不快的记忆慢慢地溜出了我们的脑海,似乎没人再为这个担心,但我始终心怀忐忑,尤其是看到胡英面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们租了一辆豪华的越野车,由带路的胡英驾驶,一路颠簸,驶向了郊外绵延起伏的群山。她说为我们选了一个好地方,景色格外美丽。

去野营地的那个傍晚很静很静,凝重得就像一场肃穆的葬礼,连最爱说笑侃大山的苏杭也寡言少语,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根一根地抽烟,车内烟雾升腾,让人更加烦躁。

赵凯坐在后排左边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偶尔和我们交谈几句。

这个露营点是胡英找的,要到目的地时,她才有气无力地对我们说:“我们要去看一口井。”

我感到,一切似乎早就安排好了。

夏正写得很顺畅,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他瞥了一眼表,离八点钟还有三个多小时,他要赶在八点前,让故事的第一个人物死去。为了节省时间,他不打算去吃晚饭了,他揉了揉发胀的双眼,又埋头写了起来。

我们带了一些常用的登山装备下车,四个强光手电,一些饮用水和压缩饼干。

我们顺着崎岖的山路向山的深处走去,开始我们还相互交谈,彼此壮胆,可是到了后来,我们再也不敢出声,因为我们发现人声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凄冷和不同寻常。

我觉得,人声或人,或许在这里本来就是多余的。

胡英面无表情地领着我们,去看她说的那口井。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羊肠小道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我们看到了一口井,一口废弃的井。

那是一口极其普通的井,此刻却散发出一股邪气,黑糊糊的井口仿佛是一张吃人的嘴巴,它那么残破和衰败,却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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