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哭:“又胡说,我在家的时候太后就不许我嫁你,现在我已是别人的妻子,太后又怎么能许你娶我?让太后知道你强抢人妻入府,只怕还要治你的罪呢。”
均蜇发誓道:“我不管,太后若不依我,我宁可死在她面前。我现在就去找太后。”竟赌气去了。
我等了一夜也不见均蜇回来,倒是惊刃忽然登门。
不知为何,我见了惊刃总是有些怕,束手束脚的。
他站在门口并不进房,远远地看着我,道:“比先时愈发好看了。”
清晨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晃得我有些头晕。
他道:“昨晚均蜇去求太后让他娶你,跪了一整夜,太后发怒,已命人把他关在束云宫了。只怕这就来绑你入宫治罪了。”
我咬住唇,道:“难不成是派你来绑我么?”
惊刃怔了怔,忽然笑了,道:“难怪他们俩个为你神魂颠倒,果然是冰雪聪明。现在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觉脸上一热,忽然想起这是第一次看到惊刃的笑。虽然他和均蜇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均蜇的笑调皮又邪气,全然是顽皮少年的笑容,惊刃的笑里却也带着冷漠带着讥讽。
惊刃把我带到他的府里,太后派去的人搜遍均蜇的家也找不到我。
是夜,我又入梦。
无极一个人坐在一个高台上,台上有一面铜镜,镜上镌着一行字:孽镜台前无好人。他对着镜子若有所思。
我叫他:“你在做什么?”
无极回头看我,淡淡地道:“你来看。”
我纳闷:“看什么?咦,这镜子里怎么没有你我?”
无极道:“你我都非六道之内的生灵,这镜子自然照不出。”说着,一个女子已被鬼卒缚到孽镜台前,镜中忽现影像,竟是那女子生前所作诸事,依稀仿佛竟有我的影子。那女子先时被镜中影像惊得目瞪口呆,忽地转头看见了我,咬牙切齿道:“全是你害的我。我只恨没有将你扔进无间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鬼卒在她身后搡了一把,道:“你现在就要去无间地狱了,速随我去报到吧。”竟将她拖走了。
无极叹道:“何等愚痴,死不悔改。”
我忽地想起此前所做的梦中似乎也有两个女子口口声声说恨我的,便问无极。
无极道:“你只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默然半晌,道:“人若害我逼我当如何?”
无极摇头道:“一切不过是虚妄,何必挂在心上?”
我默然。
醒来,桌上一点烛火摇曳,惊刃正坐在床前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坐起身,道:“怎么?”
惊刃道:“太后已下令全国缉拿你。”
我冷笑:“是何缘由?”
“妖孽惑众。”
我大笑。
惊刃忽地一笑,十分诡异,道:“不过,帝追也下了令,命人找到你之后不得伤害,立刻送到他面前。”
我止住笑,道:“他何苦为了我与太后相拗。”
惊刃道:“帝追自幼便柔和顺从,这还是第一次违逆太后。奈何,你这魔力从何而来?”他以手抚我的脸,指尖冷如冰。我一抖,他道:“冷么?”俯身抱我入怀,在我耳边轻轻呵气,痒得我躲又躲不开好生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