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蜇拉着我的手,忽然落下泪来,道:“我听说,我们的孩子……”
我忙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均蜇道:“瑟菲带我来。”
我回过头,却发现瑟菲已经走了。
均蜇吻我,口中喃喃道:“你可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处处都是你的影子,闭上眼便梦到你,我为你疯了。”
“放开奈何!”帝追怒喝道。
我一惊,看见帝追怒气冲冲的脸。均蜇反把我抱紧,大声道:“不放。奈何本来就是我的。”
帝追气得脸上变色,怒道:“奈何是我的爱妃,你敢玷污她?”
均蜇冷笑:“你不用摆出皇上的架子来唬我。你问问你的良心,你有后有妃有佳丽三千,我心里身边却都只有奈何一人,你比得上我对她的真心么?”
帝追喝令左右:“拿下他!”
我忙挣脱均蜇,上前去求帝追:“赶他出宫也就是了,你知他一向骄纵惯了,且饶他一回。”
均蜇还梗着脖子嚷道:“奈何,你不用求他。我便是死也不会放弃你的。帝追,我与惊刃已将皇位拱手相让,你还不知足?为什么连我心爱的女人也要夺走?”
帝追大怒:“赶他出去。永世不许入宫。”
瑟菲来找我:“你这妖孽,害苦了帝追。”
见我茫然,她道:“均蜇与帝追争你的事惊动朝野,人人都在议论,说皇上为了一个妖女竟罔顾朝纲,有失体统。竟有人劝他退位让贤。”
我惊道:“退位?退给谁?”
瑟菲冷笑道:“还有谁?难不成让给均蜇那个疯子吗?”
我跌坐,道:“惊刃。”
是了,这才是惊刃的目的。
夜来,第一次看到帝追愁眉深锁的样子,帝追道:“奈何,不如你随我去做一对民间普通的夫妇吧。”
我流泪道:“与你天涯海角也甘愿。”
帝追握我的手,微展愁眉,道:“这一生有你,我也不枉了。”
忽从我颈间坠下一玉牌,上面赫然镌着一个蜇字。帝追脸上变色,道:“你还把它带在身上,你还忘不了他?”拂袖而去。
叫我如何解释?无论如何,均蜇待我的情意我今生不能报尽,可是帝追,你已拥有了我的人我的心,难道连这一点歉疚和回忆都不能容忍吗?
不久,均蜇竟发兵攻打京都。帝追向我道:“奈何,这一次事关天下事关百姓,我不能再听你的话饶过他了。”
我居住深宫,自是不知宫外如何血流成河民怨深重,但从帝追越来越紧锁的眉头和瑟菲的冷言冷语里也能领会一二。我知道人们把这场内战怪在我身上,如果没有妖女奈何秽乱宫廷,不会有这场战争,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那么多的家庭破碎。一切只因有我,一切只因我令两个可以掌控天下的男人反目成仇。
终有一日,帝追的军队击溃了均蜇的叛军,均蜇被赐毒酒。
虽然这一役是胜了,可是帝追在百姓面前再无威严,不日,一直冷眼旁观的惊刃联同朝野官员逼帝追退位,将他囚于束云宫。
惊刃登基。
帝追的后妃都已被一同关入束云宫,竟没有人来动我,我仍留在内宫。
一日惊刃唤我去,他穿了皇袍果然比帝追更具威严。我默然而立,不跪不拜。
惊刃微笑道:“我新修了一处所在,带你去瞧瞧。”
一座大殿,中间是深深的一个洞,一侧高高的设着龙椅,满殿的烛火映得如白昼一般明亮。我扶着椅前的栏杆,向洞内望去,几乎呕了出来。那洞里纠缠翻滚的竟是数不清的毒蛇。我忙退后几步,已惊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