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耳机线,想赶快把随身听收起来,离开房间,可是,收的过程中,缠绕的耳机线却碰触到不知何时放在枕头旁的小纸片,那小纸片因为碰触的关系,从床上落下,飘了一会儿,掉在了地上。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弯下腰,将小纸片翻过来,然后快速地起身,后退一步……我倒抽了一口气,是那张……是那张黑白大头照!我刚刚搬来时整理房间发现的那张照片,可是那时我明明已经将它丢了,怎么又冒了出来!
等不及公狗和毛毛回来,我在客厅中向卢信及歪P细述遭遇的一切,女生的呼唤声、黑白大头照以及闪过的白影。
“你们想想,我遇到的,还有毛毛遇到的,已经很明显了,这里有问题。”我努力散发诚恳的眼神。
“住这里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感觉。”卢信手肘搁在膝盖,头则靠在拳头上。
“水煎包,你说的照片呢?”歪P好奇地问。
“我丢到垃圾桶了。”我指着放在角落的垃圾桶。
“也许……”歪P欲言又止。
“也许什么?”我催着歪P把话讲完。
“也许是地下室那些尸体的关系,因为毛毛是在那些尸体搬进来后才遇到的,而你也是搬进来后遇到的。”
“没错,有道理耶。”我欣喜歪P对我的认同。
“拜托,那些尸体搬进来后,我除了肚子痛外,什么鬼影都没看见。”卢信泼了一桶冷水。
“那跑到阳台的尸体,你怎么?”我赶紧反击。
“一定是有人搬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卢信依旧铁齿。
“靠,你还在怀疑大家啊!”歪P一脸不悦。
卢信没有回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三人都保持沉默,客厅瞬间变得相当安静。
“老实讲,我最近常做噩梦。”一向搞笑的歪P有些沉重。
“什么梦?”我觉得不对劲。
“那梦里,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好像某种因素无法在一起,所以那女人提议自杀,要那男人先杀她,然后再自杀,刚开始,那男人答应了,但当他拿菜刀要杀女人时,却变得很犹豫,下不了手,结果那女人居然拉住那男人握刀的手,自己靠过去……”
“你不会是泡沫电视剧看太多了吧。”卢信冷冷地插了嘴。
“先听我讲完,”歪P瞪了卢信一眼,“刀直直刺进心脏,那女人立刻倒地,抽搐一阵后,就静静不动了,那男人见女人死掉后,非常难过,蹲下去抱起她,不断地哭,但过没多久,那女人突然又抽搐起来,瞪大双眼,看着那男人,因为一时心慌,那男人将刀刺得更深,而那女人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痛不欲生,还紧抓那男人的手臂,抓出一条一条的血痕,要他不可以失约,最后才慢慢断气……”
“你不可以失约……”不会吧,为什么和我在歪P房间外听到的对话这么像,难道一切真的发生过?
“学长,在梦里,你是不是那个男人?”我有些胆怯地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不只这样,我觉得那男人最后失了约,没有跟着自杀。”
为什么是这个答案?这表示下午,我站在歪P房门外头时,一墙之隔的房里,有个往生的女人在歪P的床上,靠在他身上,紧抓着他的手臂……
“呵,如果是真的,那你的手臂岂不是?”卢信拉起歪P的手臂。
偌大无声的客厅中,我、卢信和歪P全都愣住,直盯着歪P的手臂,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臂上那些小红点有次序地排成直线,而且好几条,一条条呈现平行,更正确地讲,那是一道道的血痕。
“开什么玩笑?这是巧合吧,一定是你睡觉时,不小心刮到床缘的。”卢信放下歪P的手臂,依然铁齿。
我搬来第一天的时候,就看见歪P手臂上散着十多颗小红点,当时曾好奇地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上个星期就有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猜测是皮肤过敏。照这么说来,已经不晓得有多少次,歪P睡觉时,那个往生的女人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匡当!“大门突然打开,把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