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龙看了看崔亦贵,马上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随即动身离开大堂,带着捕快前往崔亦贵家搜查,可搜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这下子,冯文龙突然没了主意。
听赖大的街坊邻居们讲,赖大最近经常去崔秀才家要这要那。与赖大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崔秀才对这个无赖却尽量满足,这不禁让人生疑。难道崔秀才手上有什么把柄在赖大手上不成?虽然冯文龙断定赖大被杀案和崔秀才有关系,可手头上证据不足,无法认定崔亦贵就是杀人凶手。没办法,他只好把崔亦贵放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女人失踪,后是赖大命案,冯文龙的头都被搅大了。到此时,他只好从自己身上掏了些碎银,让方勇交到那个丢失竹笋的老妇人手里,说这是替赖大给她的补偿。
没有什么线索,案子便无法着手,虽然冯文龙也派人明查暗访,跟踪调查,但毫无结果。他只好草草地让赖大的近亲把尸体处理掉。
不知不觉之中,一个多月过去了,发生在东昌府的这几个案件没有一点进展,愁得冯文龙觉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想自己为官多年,还没有哪件案子让自己如此费神。?
这天,冯文龙刚刚起床,就听到捕头方勇禀告说,那个老妇人来了。
冯文龙抬头问道:“哪个老妇人?”
“就是一个月前咱们在郊外碰到的那个,丢了田里竹笋的老妇人。”方勇回道。
冯文龙想了想,“哦”了一声,心想,钱不是已经赔给她了吗,她现在过来干什么呢?
正想着,只见一个老妇人已经来到屋前,远远地见着冯大人便叩起头来:“大人,今天我是给您退钱来了。”
“退什么钱?”
老妇人抬头说道:“昨天我终于发现我们家的竹笋是被谁偷的了。是崔亦贵,他已经承认了,还乖乖地赔了我银子。看来你们真是弄错了,不是赖大偷的,你们帮他赔的钱呀,我给你们官府送来了。”
又是崔亦贵!冯文龙心中一惊,好像发现了什么,马上把老妇人搀扶起来,让她把事情细细讲来。
那老妇人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原来,老妇人昨日去种毛竹的地里看长势,看到崔亦贵正在田里挖竹苗。崔家的地和老妇人家的地紧挨着。老妇人心想,崔家地里怎么会有竹子呢?在老妇人的追问之下,崔亦贵急得红着脸,承认说自己偷了旁边地里的竹笋,本想埋在地里待长出小苗,再移到家中院中种植,没想到被发现了。
等老妇人走后,冯文龙问方勇道:“你是不是觉得崔亦贵的做法有些傻?”
“是呀,他偷了人家的竹笋,怎么不直接种到家里,为何偏偏要放在田地里长出苗才移到院子里呢?”方勇也歪着头,一脸的不解。
傍晚时分,冯文龙一边在后花园里踱步,一边又思索起赖大命案来。突然,他发现内院的墙根处不知什么时候长出几棵小毛竹来。他马上喊来老仆人老祥,问道:“你什么时候在此处种植的竹子?”
老祥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载种过竹子啊。”他又抬头墙外,突然笑了,“老爷,我知道了,咱院外不是有竹子吗,冬天咱府里死了只狗,我们不忍心吃,就把它埋在这里了。我们乡下人都知道,这竹子是有向肥性的,哪里土肥,根部就会向哪里长延伸。这狗埋在这里,土肥,院外的竹子也给吸引过来了啦!”
冯文龙还没听完,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方捕头,赶快,连夜前往崔家地里,我要连夜审案!”
深夜,崔家田地了里亮起了灯火,冯文龙暗中派人叫来的
崔夫人的娘家人也在现场。在冯文龙的指挥下,捕快们很快在地里挖出来一具被肢解的尸体。此时正值仲春,尸体已经腐烂。尸体旁边放着一个石砚,
崔夫人的娘家人见了,忙说:“没错,这个砚台还是她的陪嫁呢!”一见尸体,
崔夫人的娘家人抱头痛哭。
“崔亦贵,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冯文龙对崔秀才喝道。
“我没罪,谁知道她是谁杀的!”崔亦贵还在嘴硬。
冯文龙“哼”了一声:“我来帮你捋捋事情的经过。你那日晚上杀害夫人后,连夜把她运到地里埋掉。因为是刚刚春耕过的地,你稍一平整便可,外人不会轻意发现。你万万没有想到,你做的事被在一旁偷竹笋的赖大看到。赖大事后威胁你,你怕他早晚把事情透露出去,便一怒之下杀了他。可你更没有想到的是,埋在你田地边上尸体成了旁边人家竹笋的肥料,正是你地里引过来的这几株毛竹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凶器、尸体皆在,你还有何话讲?”
此时,崔亦贵彻底崩溃了,他瘫作一团,泪如雨下:“千不该万不该我
和夫人吵架后,气急之下拿砚台砸死了她。更可恶的是,这赖大贪得无厌,为了封他的口,害得我连心爱的玉笔都给他了,他还不知足,天天对我狮子大张口,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也杀了。”
冯文龙长舒一口气,说道:“家和才能事顺,由夫妻吵架引发了两条人命,可叹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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