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失踪的男人

 
莫名失踪的男人
2016-12-16 09:48:39 /故事大全

因为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来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他在城东一座老式的四层楼里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房子虽然有点旧,还好地处郊外,安静且不会被人打扰。

四楼有两个单元房,因为很安静,所以他一直以为整个四楼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在搬入的第四天,他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房东,开了门之后,才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门外。

他有点意外,女人不但年轻,而且很漂亮。只是女人给他的感觉就一个字——冷。就是女人对着自己说话,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气,仿佛刚从冰柜里出来似的。

女人指了指身后的房门说:“我叫陈欢,住在你对面。不过我不常来,周末过来住两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看着陈欢面色冷峻,本来想要微笑的他也笑不出来了。不过他还是说:“远亲不如近邻,有事你说。”

陈欢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有些话说不出口。他知道她在酝酿,那样至少让他感觉到她的为难或者难为情。最后陈欢还是说了:“今晚,我有朋友要来,是个男的,我只是担心有不愉快发生,你……知道,一男一女在一个房间里总是不妥,所以,我想请你在我们进屋后半个小时左右能敲一下我的房门。”

陈欢的话有些没头没尾,不过他能理解,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她有理由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要有男人到来,他只是猜测一下可能是她的客户,或者是上司,她不好意思拒绝,才出此下策。

他点头,说:“可以,你回来后请通知我一下。”毕竟是邻居,再说她一个弱女子,能帮尽量帮吧。

陈欢很是为难地说:“那可能来不及,也有点穿帮的味道,不过我到家门口时会弄很大的响声,还得麻烦你注意一下。”

他诚恳地回答:“行。”

陈欢说:“谢谢,那就不打扰了。”

陈欢离开后,他看到她的左腿一颠一颠的。她的腿应该有伤,而且凭他多年的经验断定,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毕竟是受人之托,于是整个晚上他都在注意楼道里的动静,大约快十点钟的时候,他终于听到楼道里有动静。通过猫眼,他看到一个男子紧紧地搂着陈欢的腰站在外面;这样的时间,暧昧的孤男寡女要共居一室,傻子也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理解陈欢的心情,不能拒绝又不能得罪。

他看到陈欢进门时用力地关了一下防盗门,笨重的铁门发出金属特有的碰撞声。他估计全楼都能听得到,他知道那是陈欢对自己发出通知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表上,他不能算错了时间让她吃亏,否则那就是自己的错了。所以时间刚过二十五分钟,他就起身去敲门了。

他没有说话,在门上砰砰砰地敲了三下。他就是要弄得大声点,这样才能吓到屋子里的男人。

不过门长时间没有开,于是他又敲了三下就闪人了,他忽然想到总得给男人落荒而逃的机会吧!

他悄悄地回到屋子里,然后止不住大笑,因为他想象到男人在屋子里一定吓得像过街的老鼠吧!他觉得这个无聊的游戏忽然变得好玩起来。对于那些想偷腥的男人,这无疑是个惩治的好办法。

随后,他就觉得陈欢很聪明。第二天早上,陈欢对他说:“谢谢你帮了我。”他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所以,当陈欢再次说出同样的请求时,他又欣然答应了。晚上十点钟,陈欢与一个男人准时出现。他看到男人时才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了。此时的男人比第一次出现的男人高且瘦,所以他一下子就能判断出来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猛然就想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就是昨天晚上,他没看到男人从陈欢的房间里出来。他敢肯定,不光是那个晚上。应该是那个男人进了陈欢的门之后,就从来没有出来过。因为整晚他都在忙着写论文,如果对面的房间有动静,他一定会听到,可是直到早上陈欢对自己说谢谢,他都没听到之前男人从她的房间走出来过。

男人去哪了?如果他还待在屋子里,陈欢是不会再带另一个男人回来的!

他头有点晕。看了看时间,他们进屋差不多半个小时了。于是他又去敲门,三下之后又三下,和上次一样。再次回到屋子里,他没有上次那样的兴奋了。他晃了一下头,换位思考了一下,也许是他写作不太注意,那男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于是,他打算从现在开始观察对面的房间,他要看看对面那男子是怎样离开的。

他比较一根筋,想要弄明白的事,一定要水落石出才能善罢甘休。于是一整晚他都待在房门处观察着对面,可是没能看到男子从屋子里走出来。

陈欢又出现了。她敲门时,他看到她一个人从对面屋子里走出来,根本没有男人的影子。她和上次一样是来道谢的。

他依然是客气地重复了上次的话。陈欢离开时,他看到她裙子后面有一团红色的血迹。他的心咚咚咚地跳了几下,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她手拿钢刀杀男人的画面。然后,他的身子抖了一下。不可能,一个那么柔弱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杀人犯……

接下来。来了第三个、第四个男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陈欢每次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而且每一个来了之后就不见了。

他再也无心写论文了,陈欢杀人的画面每天都要在脑子里出现。如果之前那个男人他不能确定他没有出来的话,那么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男人,他敢拿脑袋来保证,他们确实没有出来过。

那些男人去哪了?如果那些男人没有出来的话,那么留在屋子里的一定是死人了。因为屋子里不可能一下子待着四个活男人,陈欢一定把他们杀死了,然后藏在屋子里某个角落里,任其腐烂……陈欢一定是个变态狂,出去勾引男人回来,要自己敲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杀了他们。现在自己才想明白,她不能启齿的原因原来在此。

他曾悄悄地站在陈欢的房门前,用鼻子像警犬那样狠狠地嗅。可是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难道陈欢懂得毁尸灭迹之道?

他终于下了决心,因为他知道陈欢只有周末才会过来,他偷偷找了街边的开锁匠,告诉他自己的钥匙丢在屋子里,然后出了高价,打开了陈欢的房间。

厚实的窗帘使原本就阴暗的屋子更加暗,他心里暗忖,果然是个杀人的好场所。如果没有人报案,警察几百年也不会找上门来。他开始蹑手蹑脚地在她屋子里寻找线索,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出现,可他还是像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翻找开了。

屋子里有了一层浮灰,应该是这两天陈欢没出现的原因。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卧室的门,那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他吓了一跳。他看到门下方有长长的划痕,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原因。

如果有凶杀的话,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可是床单很干净很整洁,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他打开了柜子,里面只简单地放了几件衣服,很空,一眼就能看到底,没有人。他把视线转移到床底下。掀开床单,看到对面的墙角,还是什么也没有。

他转了个身,从天花板到地板,再到四面的墙,卧室一目了然,应该不在卧室。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傻,如果是四个男人都还在这个屋子里的话,那么重达……他只是估计一下,应该差不多七百多斤的东西会放在哪?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分解尸体!一有这个想法,他打了个寒战。那太可怕了。不过杀了人又没有腐烂的气味的话,那一定是被冰冻起来了。他立马朝厨房奔去,果然发现有一个特大号的冰箱,不是家用的。

可他不敢开冰箱门,那里面指不定会有四张流着血或许还可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脸,就在他犹豫不决是先报警还是先证实冰箱里有没有脑袋时,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响动。当他回头一看时,陈欢正扭曲着脸,咬牙切齿,手里拿着一个大木棍向他砸来。“咚”的一声,那棍子不偏不倚地落到他的头部。他仿佛看到有红色的液体流过眼睛,然后他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他想,自己是死在陈欢手里的第五个男人。

他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当他从头痛欲裂中醒来时,赶紧查看了自己的身体。还好,没被分解。然后,他看到了陈欢。陈欢怀里抱着一只小巧的猫,因为之前对她的恐惧,他下意识地向后闪了闪。

陈欢看到他醒来,手抚过猫身笑了笑。他发誓这是他看到的最恐怖的笑容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陈欢的屋子里。那么下一步,他有可能会被杀死,然后冻到冰箱里?他汗毛倒立。

陈欢开口说话了:“你怎么进的我家?要不是修锁的老李告诉我,我真难想象你会是个小偷!”

他朝陈欢吼:“我才不是小偷!”他的吼声一定吓到了那只猫,它明显地抖动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弓起了腰。陈欢立刻轻抚猫身,似乎给猫以安慰,继而一脸惊讶地问:“那你为什么偷开我家的锁?进我家又是为什么?”

他知道不能隐瞒了,如果不说出实话,他可能真是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进她的房间:“你为什么杀了那四个男人?”

陈欢哈哈大笑说:“我为什么要杀了那四个男人?”

他迷糊了,可他必须弄清楚,于是问:“那四个跟你回来的男人进了你的房间就没有再出来过。你没杀他们,又把他们弄哪里去了?”

陈欢回答道:“我没有杀他们,他们都走了。在你敲过门之后都走了。”

“胡说,我一直在观察着,压根儿没见到有人迈出过你的门。”

“他们是走了,不过不是从门,而是从窗子走的。”

他一下子怔住了。他想象了许多方式,却从来没想到过他们会跳窗走了。可能是因为四楼比较高的原因吧,跳下去,难保不会手折腿断甚至送命。

就是那天他才知道陈欢的故事。

一年前,陈欢爱上了一个男人,男人是陈欢的上司,英俊潇洒且多才多金,唯一的遗憾就是男人已经结婚。可是陈欢依然痴心不改地爱着他。终于,男人与陈欢的事让男人的老婆知道了。那天,他们在宾馆被前来捉奸的男人老婆堵在了房间里,急中生智的男人让陈欢跳窗而逃。好在楼层不是太高,只是第三层。但陈欢跳下去还是把腿摔骨折了。

那是一段怎样的羞辱,陈欢说自己衣衫不整,为了躲避一场捉奸在床的闹剧,从暖昧的场所跳落以致骨折……

后来陈欢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爱情只是一场有关鬼混的闹剧。醒悟过来的陈欢斩断了与男人的所有瓜葛,不再相信爱情,更痛恨那些男人。

于是陈欢开始走进风月场所,带那些色男人回家。然后,他成了陈欢的道具。只要敲门声一响,陈欢一定会大惊失色地说:“完了完了,我老公回来了,怎么办?”那些男人统统措手不及。被人捉奸成双,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必下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一定会跳了,况且陈欢还适时地准备好了绳子。所以他们不会从门出去,选择了从容不迫地跳窗。

陈欢说到这里时,不受控制地哈哈大笑。她说:“你不知道那些男人的狼狈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陈欢并没有杀人,只是用这种方式侮辱坏男人。一切都是他个人的臆想,他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地自容。他起身告辞,以结束这样尴尬的场面。

选自《北方周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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