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军欢
一、不速之客
万城东郊有家东万宾馆，因地处偏僻，生意较为冷清。宾馆里只有三个工作人员，一个前台，一个保安，一个清洁工兼仓库管理员。
前台女孩叫庞春燕，因为与家人闹了点不愉快的事，一赌气就跑到了万城。保安老丁快退休了，空闲时总是一个人用脚丈量宾馆大厅。
清洁工算是个肥差，没客人的时候，宋姨可以躺在仓库里睡大觉。庞春燕呢，每天捧着手机刷刷抖音，看看网络直播，有时忙里偷闲，自己也搞搞直播。
这天傍晚，庞春燕正埋头刷抖音，宾馆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帮穿着前卫的年轻人走进来，约有好几十人。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男孩把背包往吧臺上一扔，瓮声瓮气地问：“还有房间没？”
庞春燕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说：“有，请问你们几位？”
“还有几个房间？”黄发小子反问。
庞春燕说：“我们这儿小，有二十五间客房，一间已经预订出去了，另外入住了三间，还有二十一间。”
“这二十一间我全要了！”黄发小子年龄不大，个子不高，口气可不小。他对身后的一帮人一招手：“你们拿身份证登记一下，房间不够大家就挤一挤！”不出三分钟，五十三张身份证交到了庞春燕手上。
庞春燕为难地说：“按规定，一个标房只能住两个人……”
黄发小子歪着头说：“就一个晚上，这边上又没有第二家宾馆，总不能叫他们露宿街头吧？你就通融一下呗，何况我们都是自己人，挤一挤没事！我们还有几个刚下火车，人还没到呢。”
“这个，我真做不了主……”
黄发小子有点不耐烦了，打断庞春燕的话说：“行了行了，我们多的人在大厅待一晚行了吧？”
黄发小子收回十一张身份证，跟身后的人说，“你们谁通知一下火车站那几个，叫他们先别过来了，明天会合。”
庞春燕逐一做好登记后，这帮人一窝蜂地涌上楼去了。老丁踱着方步走过来，指着刚上楼的那帮人，幸灾乐祸地说：“今晚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下可有她忙的喽！”
老丁指的是宋姨，可庞春燕无心理他，她在想今天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
老丁见庞春燕不说话，得意地哼起《空城计》中诸葛亮的唱词：“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庞春燕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看那帮人的穿着打扮，怎么会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住宾馆？正想着，宾馆外面忽然又吵吵嚷嚷着来了一帮人。
领头的是一个又潮又拽的胖子，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他迈着方步走到吧台前直嚷嚷：“你们这宾馆，还要不要营业了？”
庞春燕急忙笑脸相迎：“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胖子叫道：“你这破宾馆，连个电话都没有，害得我大老远地跑了好多路才找到，还有几个房间？我们全要了！”
这可邪乎了，一向生意冷清的小宾馆，今晚顾客盈门。“非常抱歉，因为宾馆没有跟网络平台合作，给您添麻烦了！但是今晚，我们客满了！”
胖子几乎跳了起来：“什么？客满了？”
跟在胖子身后的小眼睛女孩咬着胖子的耳朵说：“可能被蟋蟀那帮多多团的人捷足先登了！”
胖子若有所悟，眼珠一转，问：“那多多姐来了没有？”
“多多姐？”庞春燕心里一个激灵，两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谁是多多姐？”
胖子笑道：“你不会连万城网红多多姐都不认识吧？她晚上不就住在这儿吗？”
果然是她！庞春燕一阵窃喜。她想起一个星期前，有个叫蔡强的人来订房，要求是宾馆里最好的房间，说是有位神秘人物要来入住，原来就是万城网红多多姐。看来，刚才入住的那帮人，都是“多多团”的粉丝，不知胖子这帮人打的又是什么旗号。
“三胖子，那咋办？”小眼睛女孩碰了一下胖子问。
三胖子歪着大脑袋，说：“你领几个人上去看看，是不是蟋蟀那帮人占了先机。”
小眼睛女孩领着几个人刚要上楼，老丁冲过来像一尊守门神般横在楼梯口，说：“没办入住不许上楼，找人让前台查！”
小眼睛女孩上不了楼，三胖子只得让庞春燕查查有没有一个叫蟋蟀的人。
庞春燕看了三胖子一眼：“你说的是网名吧？我们这儿都是实名登记，请问他真名叫什么？”
三胖子张口结舌，只好挥挥手说：“算了算了，能不能给我们腾出几个房间？我们可以出双倍价格！”
庞春燕为难地说：“那怎么行？”
三胖子咄咄逼人：“你连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不行？我就不信还有钱办不成的事儿！”说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吧台上，“这是小费，你快上楼帮我问问，无论他们答不答应，这一百元都归你！”
庞春燕不敢接那张百元大钞，小声地说：“那好吧，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胖子霸道地说：“你直接上去问不就得了？”
庞春燕只好拜托老丁照看着，她查了一下房间号，就上了楼。
黄发小子住在二零一房间，庞春燕上了楼才发现，那帮人全挤在楼道里。一见她上来，黄发小子就如打了鸡血般问：“是不是多多姐来了？”
“不是，我是来问问，有人出双倍价钱，问你们能不能腾出两三个房间让他们休息一晚？”庞春燕说。
“肯定是仙女团那帮人！”黄发小子想都没想就说，“是不是一个胖子叫你问的？”
“你怎么知道？”庞春燕惊讶万分。
黄发小子怪叫一声：“哈，我刚刚在窗口看到来了一帮人，领头的就是个胖子，天黑看了个大概，还真是他！他来和什么稀泥？还想跟我们争房间，想得美！”他转身对挤在楼道里的那帮人说：“走，咱们下楼去会会他！”说着，也不理庞春燕，一帮人起着哄朝楼下大厅涌去。
二、冤家路窄
看来，这黄发小子就是蟋蟀了。蟋蟀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吧台前的三胖子，说：“三胖子，你弃暗投明来了么？是不是也看中了我们多多姐的实力，放弃小仙女了？”
三胖子露出一副谄媚的嘴脸：“我们给多多姐捧场还不行吗？”
“呸！”蟋蟀朝三胖子啐了一口，“你肚子里装的那点花花肠子以为我不知道呀？我们多多姐占了这次先机，你们这帮黑粉，是来拆台的吧？”
三胖子见蟋蟀拆穿了他的心思，说：“不就是接了个广告代言人吗？有啥了不起？在万城，我们小仙女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网红！多多姐算什么东西，接个破广告，住个破宾馆，还真把自己当一线明星了？”
庞春燕算是听明白了，网红多多姐可能是接了某个广告，晚上要入住万城宾馆，蟋蟀这帮人是多多姐的粉丝，大老远的跑过来为她捧场。
蟋蟀口中的小仙女则是万城的另一个网紅，应该和多多姐是对手，她的粉丝团是专门过来黑多多姐的，于是两帮粉丝就杠上了。
蟋蟀怪笑一声：“小仙女有本事，三鑫公司咋不找她拍广告呀？我们多多姐是真正凭实力的网红，你那小仙女呀，只是个靠脸吃饭的绣花枕头！三胖子，我实话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自己人胖就来捣糨糊，你们仙女团要是想打歪主意，我今晚就让你好看！”
三胖子一推蟋蟀，强硬地说：“我就来拆台咋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蟋蟀一趔趄，要不是背后的伙伴挡了他一把，估计会被三胖子推了个仰面朝天。他火冒三丈：“三胖子，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三胖子针尖对麦芒。
蟋蟀不由分说冲了上去，两帮人眼看就要打起来，老丁急忙冲上前去，喝道：“住手，再动手我报警了！”
两帮人充耳不闻，他们之前没少在网络平台上斗嘴，今天都憋着气呢。
突然，一阵警笛声传来，三胖子一个激灵叫道：“不好，警察来了，快跑！”一把抢回放在吧台上的那张百元大钞，然后领着他那帮人转眼间跑得无影无踪。大厅里只剩下蟋蟀那帮人，蟋蟀不甘心地说：“便宜了死胖子！”便领着众人上楼了。
庞春燕朝宾馆外瞅了瞅，哪里有什么警车，连个影子也没有。老丁打了个哈哈，取出一个玩具喇叭朝庞春燕晃了晃，放到嘴里一吹，喇叭随即发出警笛的声音。他得意地说：“这办法不错吧？这是我当保安多年的秘密武器，危急关头可以拿出来吓唬吓唬！”
庞春燕一笑，朝老丁伸出了大拇指。
老丁智退“仙女团”没过一刻钟，一辆轿车停在了宾馆门口，车上下来五六个人，径直朝前台走来。
庞春燕一看，走在前头的正是一个星期前来订房的蔡强，蔡强身后，几个男人簇拥着一位戴着墨镜的小姐姐，墨镜遮去了她大半张脸，庞春燕又惊又喜：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多多姐吗？
三、人间蒸发
蔡强走到前台办入住，庞春燕忍不住多看了多多姐一眼，发现她比直播时还要好看，不但歌唱得好听，颜值也明摆在那儿呢。
楼道里突然有人叫道：“多多姐来了！”接着，蟋蟀带头的粉丝团成员纷纷冲下楼来，一下子将多多姐围在中间。
站在多多姐身后的中年胖子瞪了蔡强一眼，怒气冲冲地问：“怎么回事？”蔡强吓得两手乱摆：“周董，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位被称为周董的就是三鑫集团的董事长周春天，这次就是他请多多姐为三鑫公司代言产品的，蔡强则是他的秘书兼活动负责人。
多多姐一眼认出了蟋蟀，蟋蟀是她直播间的金牌管理员，就压低声音说：“没事，都是我多多团的成员，专程跑来给我捧场的，除了本地的粉丝，还有好多是从外地飞过来的！”她朝蟋蟀打了个招呼：“你先带他们去房间吧，等我这边安排好了，再去找你们！”
大家听话地上楼去了。蔡强一行带着多多姐来到客房，粗略谈了明天的行程，约好明早七点来宾馆接人，就起身走了。
他们刚走，庞春燕就说：“老丁，帮我照看一下，我上楼去去就来！”说着，也不管老丁答不答应，大步上楼了。
老丁哪里知道，庞春燕一心想当网红，可家里人极力反对，她才赌气离家出走的。来到万城宾馆后，她一边上班，一边在各种网络平台向网红学习，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抖音号始终没有起色。
当庞春燕得知偶像多多姐晚上就入住宾馆后，心中不由狂喜：真是天助我也！
多多姐入住万城宾馆，她怎能错过这蹭热度的好机会！庞春燕打开手机直播，镜头对向多多姐的房间，边拍边向粉丝们解说。很快，她的直播间就来了一批批围观者。网红就是网红，没多久，庞春燕的粉丝就多了不少。她完全沉浸在直播带来的喜悦中，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万城宾馆的工作人员，直到多多团的粉丝们陆陆续续从多多姐的房间里出来，她才发觉时间已近午夜了。
庞春燕意犹未尽地下了楼。老丁狐疑地看着她，说：“你该不会去帮那个网红干活了吧？”
庞春燕还没从兴奋中走出来呢，抿嘴一笑：“不告诉你！”她在吧台后制作了几段小视频，上传到网络上，然后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睡梦中，她感觉有个人在推她，一睁眼，原来是老丁。天已经大亮了，老丁慌里慌张地说：“不好了，有客人失踪了！”
失踪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多姐！最早发现多多姐失踪的是宋姨，她清早起来上卫生间，经过多多姐的房间时，发现多多姐的房门虚掩着，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连卫生间里的生活用品也没用过，这说明，多多姐昨晚没住在这里。
因为宋姨没接到庞春燕的退房查房通知，于是急忙下楼通知老丁。老丁上楼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多多姐。所以他急忙推醒庞春燕，叫她查查宾馆的监控。
四、暗度陈仓
这时，又来了一个人，是个老头，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粗粗一看，跟田头的老农没啥两样。他在宾馆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又退回去抬头看了看宾馆广告牌，才走到前台问：“请问多多姐住在这儿吗？”
庞春燕心里一动：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也是多多姐的粉丝？
那老农见庞春燕愣在那儿，就说：“俺是她爹！”
庞春燕一看老农那副打扮，心里嘀咕：多多姐怎么会有这么土的爹？老农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掏出户口本说：“俺是货真价实的多多姐她爹，俺今天是叫她别接广告代言了，快跟我回家！”
庞春燕接过户口本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还真是多多姐的爹，千万不能把多多姐失踪的事说漏了。她让老丁先查监控，然后找了个借口：“真是不巧，多多姐刚被主办方带出去吃早点了，要不您先坐这等等？”
老农心急如焚：“带去吃早点了？你能不能快点帮我找回来？”庞春燕不禁问道：“您这么急找多多姐，有什么事吗？”
老农叹了口气，这才说出了原因。
前段时间，三鑫公司负责人蔡强联系多多姐，要请她为三鑫公司的产品代言，代言费高达六位数，多多姐想都没想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在万城，有两个女网红，除了多多姐，还有一个是小仙女。小仙女的资格比多多姐要老，她的粉丝数量比多多姐多几十万，多多姐之所以接下这个广告，除了赚钱，也是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女儿有出息，当爹的心里自然高兴，可就在昨晚，老农突然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多多姐为三鑫公司代言的背后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阴谋！三鑫公司是一家专门生产保健品的公司，货不真价不实，专门坑害老年消费者。这是对手公关公司布下的局，他们想借这件事让多多姐身败名裂，到时，小仙女就独霸万城网红界了。
当老农问对方是谁时，电话就挂断了。这番话不无道理，听得老农冷汗直冒，他如坐针毡，彻夜难眠，天一亮，就赶到东万宾馆，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儿。
庞春燕听过一些三鑫公司保健产品的负面新闻，心里琢磨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她不由得替多多姐担忧起来，毕竟昨晚沾了她的光，不希望她出事。
老农继续说：“俺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俺不能让女儿出事呀，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俺活着还有啥意思！”
庞春燕安慰他说：“多多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眼见为实，万一是有人嫉妒多多姐，背后使坏，在黑三鑫公司呢？”
老农抓着庞春燕的手说：“闺女，你是个好人，你不知道俺心里有多苦呀，快点帮我找找她。”
多多姐到底去了哪里？庞春燕心里七上八下的，老丁还没查出个究竟，这可怎么办？要是老农得知女儿突然失踪了，那还不急疯了！
宾馆外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紧接着，两辆警车停在东万宾馆门前，车门打开，下来一帮警察，其中一位警察走过来问：“刚才谁报的警？”
五、强强联手
“是我报的！”蔡强不知什么时候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原来，蔡强考虑到多多姐的粉丝过于疯狂，怕影响到多多姐今天的发布会，事情要是办砸了，少不了挨周春天的一顿训，所以就提前到宾馆接人，到宾馆后才知道多多姐失踪了。他马上告诉了董事长周春天，周春天让蔡强立即报警。
蔡强上楼的时候，庞春燕正在听老农讲多多姐的身世，老丁坐在电脑前查监控，所以谁也没注意。
老农听说女儿已经失踪，连警察都来了，急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说：“警察同志，俺就知道这是个阴谋，你们可得为俺女儿做主呀！要是俺女儿出事，他们三鑫公司就是罪魁祸首！”
蔡强急了，说：“老伯，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呀，我们只是谈合作，怎么会去陷害邀请来的嘉宾呢？要是多多姐不来，我们公司的损失也不小啊！”
警察稳住老农的情绪，来到前台跟庞春燕了解多多姐入住酒店的详细情况。庞春燕就将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并表明正在查宾馆里的监控。
警察了解完情况后，上楼找来蟋蟀。蟋蟀说，昨天晚上，他们怕耽误了多多姐的行程，很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并相约今天去现场给多多姐当啦啦队。
问来问去，警察也没问出有价值的线索。突然，有个多多团的粉丝冲下楼来，拿着手机大呼小叫：“你们看，多多姐在抖音上直播了。她不是代言去了吗？怎么又开直播了？”
众人纷纷打开手机，找到多多姐的抖音号。令人奇怪的是，以往直播，她都是在镜头前载歌载舞，今天却不同，她所处的背景是个小房间，身旁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太太的另一侧，还有一个人。
突然，一个粉丝叫了起来：“那不是小仙女吗？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众人一看，多多姐身边确实是万城第一网红小仙女！紧接着又有人高声叫道：“你们快看，小仙女的抖音号也在直播！”众人点进小仙女的直播号，这一看不要紧，多多姐也出现在小仙女的直播号里，两人竟在同一地点，同一房间，同时同框直播！
这一幕惊得两帮粉丝目瞪口呆，他们一会儿跑到多多姐的直播间，一会儿跑到小仙女的直播间，不断问怎么回事。
直播间里，多多姐和小仙女轮流给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喂早点，一个手里拿着油条，一个手里捧着一碗豆浆，一口一口地喂着，那画面温馨得像是一家人。
等老太太吃好，多多姐拿来纸巾给她擦嘴，小仙女走到镜头前说：“家人们，大家好，你们一定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我怎么会跟多多姐出现在同一镜头里？没错，今天我们就是在同框直播。并且，我在这里向大家官宣一件事，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姐妹！”
接着，多多姐来到镜头前说：“如果三鑫公司负责人看到这一幕的话，那么，就请你们看一看我身后的这位老太太吧，她就是被你们公司保健品耽误病情的受害者之一。所以，我想告诉你们一声，对不起，你们的代言我单方面解约了，给你们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个人愿意承担！你们也许会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接下来我就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和小仙女之间的故事吧！”
六、真相大白
原来，三鑫公司因为产品质量差，口碑每况愈下，再加上近年来保健品不断走下坡路，就把主意打到网红身上，想借网红扩大影响力。
他们首先找上小仙女，因为小仙女的粉丝数量要比多多姐多，影响力肯定要比多多姐大。他们不知道的是，小仙女背后有一个强大的专业团队，这是一家知名文化公司，他们有专人在网络平台上物色有潜力的网红，小仙女就是成功打造的例子之一。
多多姐是新晋网红，近年人气直线飙升，随时威胁着小仙女的地位。小仙女的公关公司经理看到多多姐凭个人力量，粉丝量快要赶超小仙女了，十分恼火。眼见小仙女的第一把交椅摇摇欲坠，这时三鑫公司找上门来。
公司经理对三鑫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于是暗生一计，他们以小仙女工作忙为借口，主动向三鑫公司推荐了多多姐，想借机黑掉这位新晋网红。
果然，多多姐不知是计，反而认为这是出人头地的好时机。这一切，小仙女并不知情。
昨天晚上，同样被蒙在鼓里的仙女团成员三胖子得知多多姐接走了三鑫公司的广告，拉上一帮粉丝想帮小仙女出气，差点坏了文化公司策划的“好事”。
公司经理气急败坏地在粉丝群里将三胖子训了一顿，看到群聊小仙女这才得知真相，她经常在养老院做义工，很多老人都是三鑫公司保健品的受害者，他们都是因为服用保健品而耽误了病情，小仙女不由得替多多姐担心起来。于是，她顶着跟公司解约、自毁形象的风险，极力阻止此事。为保万无一失，她先匿名通知多多姐父亲，再披星戴月赶到东万宾馆，约出多多姐。
多多姐开始不相信，小仙女给她看了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多多姐才明白小仙女完全是好意。
接着，小仙女提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两人去养老院看望被三鑫公司耽误了病情的老太太，并且进行同框直播，联合抵制三鑫保健产品！
蔡强听后，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这次事情算是彻底搞砸了，回去根本没办法向周春天交代。可当着众人，他又不便发火，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这是一次高举正义之旗的直播，令小仙女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的粉丝量不但没降，反而坐火箭般直线上升，多多姐的粉丝成了小仙女的粉丝，小仙女的粉丝也成了多多姐的粉丝。蟋蟀和三胖子两帮人握手言和了。
東万宾馆经过这一场闹剧，又归于平静。老丁还是用脚步丈量着宾馆大厅；宋姨仍然钻进她的仓库里睡大觉；只是庞春燕不再玩手机刷抖音了，她真正理解了网红的含义：一个受人追捧的网红，绝不能哗众取宠，要有担当，有责任，为社会传递正能量！她想过了，干完这个月，她就辞职回家，陪在家人身边，她想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亲情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