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胡相礼突然接到太后口谕,令他进宫议事。到了慈宁宫门口,只见李莲英正在给一只哈巴狗喂食。
胡相礼深知李莲英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便毕恭毕敬地上前说道:“下官是太后宣召而来,还请李总管通禀一声。”
李莲英面露难色:“你来晚了,现在太后正在睡午觉,任谁也不敢打扰,胡大人只好耐心等待片刻了。您要是觉着无聊,不如给富贵喂食解闷如何?”他指了指身边那条哈巴狗。
“皇家名犬生来娇贵,下官又生性鲁莽,喂食一事还是算了吧。”胡相礼再三推托。
李莲英凑到胡相礼耳边,小声说道:“这富贵可是太后心爱之物,多少封疆大吏想给富贵喂食以讨太后欢心而不能。老奴看你人不错,想特意帮你一把,喂与不喂,自个儿掂量吧。”
听李莲英这么一说,胡相礼立刻回心转意,笑嘻嘻地接过富贵。李莲英塞给胡相礼一把黑乎乎的东西:“给,这是富贵最爱吃的东西,老奴有事先走一步,一会儿太后醒了,你抱着富贵一起进去,保准讨太后的欢喜。”
胡相礼答应一声,卷起袖子便喂了起来。谁知那富贵十分调皮,一不留神便从胡相礼怀里蹿了出去,胡相礼就在后面追赶,不久便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路过的太监宫女无不暗暗嘲笑。
过了好大一会儿,胡相礼终于将富贵揽在怀里,就听小太监说太后醒了,宣他进去。进了宫门,胡相礼将狗儿交给李莲英,自夸道:“富贵大人给下官面子,吃了不少呢!”李莲英冷笑着接过富贵,立在慈禧身后。
这边,慈禧东拉西扯地和胡相礼说了一会儿话,突然就听李莲英大叫起来:“太后快看,富贵好像快不行了。”慈禧凑上前查看,发现富贵全身抽搐,狗腿绷直,没一会儿,竟一命呜呼了。
慈禧怒斥李莲英:“你这总管怎么当的,连个狗儿都养不好!”李莲英一脸委屈地说道:“禀太后,刚才奴才从胡大人手里接过来的时候,富贵就已经全身瘫软,懒怠动弹了。奴才以为它和胡大人嬉戏累了,就没在意,现在富贵死了,最大的嫌疑应该是胡大人!”
“你……你血口喷人!”胡相礼气愤地说道,“分明是你饲养不善,反倒诬赖到下官身上!”
“奴才自从接过富贵就一直在这大殿之上,从未离开半步。可你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对富贵动了什么手脚,可就无人知晓了。依我看,你必定是对太后心怀不满而又无可奈何,于是就拿太后心爱之物下手,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慈禧连连点头:“来人,将胡相礼拿下,送往大理寺候审!”
胡相礼被拖出了大殿。一回头,发现慈禧和李莲英正用阴险的眼神看着自己。胡相礼顿时明白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慈禧宣布了胡相礼的罪状——怀不轨之心,谋害皇家名犬。致使哀家痛心疾首,彻夜不眠。
听到当朝太后因为一条狗而诛杀大臣,满朝文武不但无一人反对,反而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几天后,李莲英奉慈禧之命到天牢探监。看着身陷囹圄、即将处斩的胡相礼,李莲英阴阳怪气地问道:“胡大人,你可知太后为什么要杀你吗?”
胡相礼点点头:“小人居功自傲,贪赃枉法,再加上口无遮拦的臭毛病。”
“你说得没错,但只凭这几点,太后还不至于杀你这个‘恩人’。全因洒家添油加醋,太后才起了杀你之心。”
胡相礼大惊:“小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这要问你自己了。”李莲英冷笑着说道,“这年头大家伙卖官鬻爵,帮人办事跑腿,无非就是混俩闲钱花花,你做我也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这名声实在太好,大包大揽,银子都入了你一个人的腰包,长此以往,洒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其中的道理你好好琢磨琢磨,下辈子转世投胎,别再犯了众怒!”
几天后,胡相礼被押赴刑场。随着他的人头落地,大清国的朝政也变得越来越腐败、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