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台湾媒体朋友

 
三位台湾媒体朋友
2015-09-26 17:56:49 /故事大全

在香港传媒界工作的十多年间,结识了许多台湾媒体朋友。有些是曾经服务于同一机构的同事,有些是赴台采访时认识的同行,有些是交换新闻来源的合作伙伴。2007年,和妻子一起去台北旅游,在春秋乌来温泉酒店偶遇《中国时报》的一位朋友。他和我热情握手,责怪我来台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分手时执意要请我次日在台北的一家餐厅共进午餐,并说会帮我邀约媒体的老朋友。第二天中午,我如约到了餐厅,老朋友们陆续前来,包括德高望重的中时老社长黄肇松和总编辑陈国祥。此时我脱离传媒界已多年,香港同行也大多把我淡忘了,想不到台湾同行还如此看重以往的情谊。我妻子在一旁也被台湾浓浓的人情味感动了,后来甚至想跟我搬去台湾定居。

那天的客人中有报人杜念中先生。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停地向我表示歉意。其实,大家都知道念中最讨厌参加饭局应酬,况且他当时确实是这些人中间最忙的一个。因此,我内心是十分感动的。

念中可以算是我结识的第一位台湾媒体朋友。我第一次访台时,老友张欣把念中介绍给我。他到酒店来找我,第一印象就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后来才听说,陈文茜曾说她会倒追的男人要有像杜念中的风度。可见我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那天念中接我出去吃饭聊天,言谈中才知道我俩的经历很像,他也是学历史出身的。自台湾大学历史系毕业后,他就去英国读历史学硕士,再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念博士。此时《中国时报》成立纽约分社,在当地招募

2002年底,我去台北,念中到酒店来看我。言谈间说起香港一家报纸要开办要开台湾版,问我有没有可能做得起来。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能做起来。他问何以见得,我举了两条理由:文人办报的时代已经过去,台湾两大报犹抱琵琶半遮面,想学商人办报,又放不下文人架子,香港人则是赤裸裸的商人办报,此其一;台湾大小报刊政治味太浓,一年到头都是选举新闻,读者已经看腻了,香港人办报走的是新闻娱乐化路线,读者嘴上不认同,心里还是想换换口味的,此其二。中时的创始人余纪忠先生在世时很器重念中,是把他当总编辑来培养的。但余先生的儿子接班后不喜欢他,让他挂个副社长的闲职。因此为中时效力十多年的念中心灰意冷,已有去意,只是尚未下定决心。后来念中说,我当时的此番话对他下定决心另谋高就影响颇大。

除了杜念中,我最熟的台湾媒体朋友要算奚圣林和谢忠良了。我在《明报》工作时,圣林在传讯电视新闻频道做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忠良是《亚洲周刊》资深记者,大家都在同一栋楼上班。我常被拉去做奚圣林节目的佳宾,一来一往就熟稔起来。他是标准的美男子,身材高大,既有军人的矫健,又有文人的儒雅。从台湾政大新闻系毕业后一直在华视做当家主播,不知迷倒过多少女粉丝。半夜下班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谢忠良来香港工作后也加入了我们的“酒党”。忠良毕业于台大哲学系,又在美国明尼苏达大学读完新闻学硕士。我们初识时,他不过三十出头,头发却已白了大半。他从美国读完书回来就开始当记者。在香港待了一年就回台湾,在不同的媒体挂过不同的头衔,其实一直是个不受拘束的自由撰稿人。台湾媒体每每爆出猛料,记者都是谢忠良,矛头都直指当权者。多年来,忠良得罪的权贵和利益集团不胜枚举,其中包括李登辉、陈水扁、马英九3位“总统”。他几乎每年都要上法庭,都被几桩官司缠身,被台湾情治部门监视和警告。他生活俭朴,至今还是单身,开的是二手旧车,喜欢运动、喜欢旅游,人脉非常深广,但软硬都不屈服。台湾传媒界都说忠良是“台湾社会的良心”。以前只要去台北,圣林、忠良和我必会聚在一起喝到一醉方休。这些年老了,不想出门,又戒了酒。只能常常回忆当年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文 魏承思 编辑 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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