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15年第12期
很多人在没有认识我之前,会觉得我是完全没脾气、没个性、很容易被说服的人。遇到我之后才发现,嗯?白羊座的?很难搞的!所以那就是一种误会,一种错觉。
1998年张信哲来大陆演出,那些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歌迷让他感到害怕。在岛内成名多年的他很难理解那种不能诉诸言语的情感,但他知道了在大陆他有多红。那时很少有港台歌星愿意到相对封闭的内地演出,内地歌坛最红的是毛宁。十几年后,见惯各路明星的国人似乎奔放了许多。2012年9月5日,在河南洛阳举办的“梁静茹张信哲‘爱茹潮水’演唱会”上,观众识破这是一次以酒吧歌手为主体的商演。愤怒的人们高呼退票。张信哲刚准备登场,从观众席飞来的矿泉水瓶和椅子迅速将他打回后台。
用张信哲自己的话讲就是“时代不一样了”。大陆不再是1990年代那个落后、情色而情感内敛的大农村,人们变得“有钱而任性”,理直气壮地消费明星的才艺和他们的私生活。流行乐坛后浪推前浪,毛宁现在只能在电视的怀旧节目里露露脸,那么情歌王子张信哲出现在一条河南的社会新闻里也并不显得奇怪。相较于同时段走红的歌手,张信哲很勤奋,他持续发片,几乎每隔一两年在北上广一线城市都要开场演唱会,他从未消失于公众的视野,只是抢不到焦点而已。
张信哲今年已经48岁。他坐在北京东三环一家酒店的套房里,等待经纪公司为他安排的一场场媒体访问,他的脸比印象里要肿胀一些。两个无所事事的彪形大汉逡巡在采访现场,不时上来为他端的杯续上热水。
张信哲持续的烦恼在于公众将他的情歌与其本人划了等号。90年代唱片公司给他量身定制的那些情歌塑造了一个敏感而唠叨的恋爱失败者形象。他勉强地承认,这些“只是他的某一面”。私下他并不爱唱那些歌,“用这些歌表达个人情感会觉得不真实,会有加班的感觉。”
他不安的外表之下透露出某种自行其是的优越感。2006年后,张信哲开始完全独立制作音乐,此时他的全盛时期已经过去,但他认为在拥有自主权后更认清了“自己想做的东西”。他声称同年发行的《做你的男人》“颇能代表自己的个性”。那首歌的歌词看起来像个有担当暖男的心声,但来自张信哲贴吧的一位资深粉丝在看过他的视频访谈后认为其“根本就是个普通男人”。他的婚恋生活以至性向一直是个谜团,但他出道二十多年也少有绯闻。在我们面对面的交谈中,这位48岁的大叔呈现出一种被无限延宕的青春期式的任性和封闭,他认为没有义务也没有兴趣向媒体打开自己,所有的这些就是为了工作。
面对媒体的工作包括经营微博。与多数明星的风格类似:“我在吃泡面,你们在吃神马?”微博中多是他去各地商演途中的留影。跟采访现场与粉丝合影前都要补妆的张信哲不同,他对自己的网上形象似乎放任得多。一张坐飞机时戴着棒球帽的瞌睡图,以及另一张火车站前拉着行李箱的背影,表明他懒得掩饰老态,那是他步入中年的忧郁底色。后面那张照片的背景是宿州东站,那是内陆省份安徽2014年人均GDP排名倒数第四的城市,楼盘招商销售揭幕仪式邀请张信哲到场献唱。
有人说张信哲在歌坛地位不保,是因为他不是罗大佑或周杰伦那样的时代性歌手。他尝试过转型,R&B、hip-pop,但未能得到听众的肯定。70后80后仍然记得他,那是他们的青春记忆,他们也肯为他年复一年的演唱会埋单。然而他们慢慢不再年轻,偶像偕同他的歌迷一同没入中年阴影。歌迷们常把张信哲与同年龄段的熊天平和林志炫作比较,他们拥有相似的声线:高亢、清亮。熊天平已隐退多年,林志炫则在沉寂许久后靠参加《我是歌手》翻身,再度成为流行音乐圈的焦点。张信哲同样状态低迷,但表示选秀节目尤其同台PK并不适合自己,“在那样的状态下,我没办法有好的表现。”
他一直不怎么享受跟歌迷的互动。在2007年的香港演唱会上,他挥舞着手臂又蹦又跳,一次次尝试激起观众的热情。台下的观众表情模糊,多数人像观看一场文艺电影般安静地蜷在座椅里看着他。也许那是一个艺人所能遭受到的最严重的冷暴力。他在台上用蹩脚的粤语自顾自开着玩笑,就像一个不善言辞的相亲者在沉默的对象面前始终辞不达意。劲歌热舞的《情非得已》被他唱出了哭腔,镜头切向观众席,会场般肃然的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阵三五人响亮的女声:阿哲,好样儿的!漂亮的儿化音表明她们来自内地北方。他抓到了救命稻草,释然而急切地要求儿化音再来一遍。
有歌迷说听张信哲的演唱会感觉不值,因为他很少有即兴改编,气息、停顿“几乎跟CD里唱的一模一样”。也有人认为这说明他拥有不俗的唱功,“有几个人能把现场唱出CD级效果?”年龄增长让张信哲拥有了更成熟的技巧,但他早期清亮的声线开始变得浑浊。他喜欢在演唱会上翻唱他人作品,却收效欠佳。2005年北京演唱会上,他身穿一橙色小马甲,搭配夸张的花腰带,左肩扛着一块动物皮毛,也许他希望这身近似杀马特的造型能弥补舞台表现力的不足。他又翻唱了一首《热情的沙漠》(又是庾澄庆的),挥舞手臂做鼓动全场状,但他的身影如他对这首歌的演绎一般单薄。四周熟练的伴舞者更显出他的木讷和无助。但这里是北京,他唱的任何一首歌都能引发最广泛的全场大合唱。F.I.R的《我们的爱》,他一张嘴就跑了调,合唱声涌上来,帮他找到了一个舒服的Key。
后来张信哲在新闻上说,以后我再也不跳广播操式的舞蹈了,那不是我的强项。
面对公众于他而言似乎变成了一种折磨。他不喜欢被人注视。演唱会的万众瞩目让他手足无措,媒体的访谈就像一场场拷问。一位粉丝说,现在这时代对老明星是一场灾难,在摄像机多角度全方位的呈现下,缺点也会几何倍数地放大。比如他并不高大,还有点驼背。“更大的聚光灯面前,他偶像的光环就会消掉。”但他仍渴求关注。2014年,他购买了韩剧《来自星星的你》主题曲的中文版权并翻唱,还演唱了一款由流行游戏《古剑奇谭》改编的电视剧的插曲,无疑他希望重温一曲风行南北的旧日盛况。这些举措不可谓失败,但对于一个老歌手而言,追逐时趋除了制造一些回光返照的幻象外别无益处。时代挑拣出更富表现力的选手并将其推至浪尖,镜头前忸怩不安的被迅速淘汰,裹挟进泥沙成为塔基的大多数。
张信哲最早的专辑《说谎》发布于1989年。专辑封面上那件黄色衬衫据说就买自唱片公司楼下的成衣店,“随便抓一张颜色鲜艳点的。”滚石唱片并不看好他,他也觉得自己唱得还可以,却不足以偶像到去当一个艺人。他不像唱片公司擅长塑造的那种“粗犷的臭男人的样子”。电台一遍遍播送他的歌曲,他还是红了。但他说如果是现在,他肯定出不来,“我的个性根本不适合跟大家拼这个圈子。”
2014年12月,张信哲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自己在医院雾化清痰的照片,“满足一些好奇之人”。这段听来有些疏离的感慨代表了某种无力的诚恳:“世事本就隐晦不明,生命或爱情透过音乐与影像只能揭露一二。用你们的心与想象力吧,我无法给你们正确答案。”
没有做出让我抱头痛哭的错误选择
人物周刊:2000年之后音乐产业开始很大变革,你也进入了中年阶段,你的中年危机是怎样渡过的??
张信哲:我非常灰心的是2000年那段时间。我还在索尼,两年换了4个team,一首歌都没录出来。公司也在不断合并、重组。这个部分就是我的中年危机。整个产业乱了,原来有规律的世界崩塌了。那时候我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唱、继续做这个工作。如果还是在这种状态里面,我就会觉得做这个事情没有意义。因为唱片公司最主要的产业就是音乐,音乐是歌手做出来的,这时候应该花更多心血保护歌手,保护这个产业中最脆弱的部分。你们怎会花最多的钱去做外在的企业重整?再怎么整,没有东西卖也没用啊。但是那时候他们已经慌到完全没有办法坚固这所有的东西。那时我就想,算了,我不要再玩了。所以我就解约,决定走了。那时候有一个想法是,如果我没有找到一个舒服的方式继续做这件事情的话,我就不要唱了。所以又回到最老的方式,就是独立音乐制作。其实以前在主流唱片公司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瞧不起独立音乐,觉得他们很多是不成熟,或者是太实验的东西,但其实到最后这是最好的方式。我做好一个东西以后,你们有兴趣的话来跟我合作,没有兴趣就算。所以我就回归到独立音乐制作人,直到现在。如果那时候我对独立音乐制作没有很多了解的话,可能那时候直接就停了。
人物周刊:你觉得这些都是对的选择吗?
张信哲:未必,因为我不会知道《宽容》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如果留在原来的公司,也许会有另外一张更成功的专辑也说不定。其实这些都是后话了,没得比较。我不会让自己处在这种无意义的后悔和争论上。当然我觉得幸运的是,我没有做出让我抱头痛哭的错误的选择。我的选择都只是我喜欢的、我可以驾驭的、可以接受结果的选择,但另外的选择未必是不好的。
人物周刊:现在还会去听你过去唱的歌吗?
张信哲:不会。当然有一些回忆的时候会去听,但是没事拿出来听我不会。因为这些歌我在录制的过程中已经把所有东西倾泻在里面了,所以基本上再拿来听就只剩下回忆。我不会一直没事活在回忆里面。另一方面是制作的过程我听了不止几千遍,每首歌的细节我都一清二楚,甚至一些我能接受、不能接受的东西都知道得非常清楚,所以很难用欣赏的角度再去听这些歌。你再怎么样还是会从一个制作人的角度听这些东西,所以是不准确的。我觉得所有艺人都是这样,包括演员也一样,很少去回顾自己的角色,其实你很难跳脱那样的一个状态。
人物周刊:我看到你说现在做音乐不是为了迎合观众口味,而是想做一些自己的东西。
张信哲:我只是没有说得更自大一点,就是你为什么要迎合观众的口味?你要引领观众的口味啊。
人物周刊:但这两年你翻唱《来自星星的你》的主题曲、唱《古剑奇谭》插曲这两个都是非常迎合大众的东西。
张信哲:但这有什么不好吗?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全部迎合大众,我觉得好的东西一定要符合大众的口味,但我没有必要在唱片里唱10首这种歌。有两首就够了。
这种东西就是你被动的话,就是迎合大众口味,但我希望我不要被动地去思考这首歌是不是大众喜欢的。要想我喜不喜欢,能不能驾驭好,能不能把这首歌唱到让大家喜欢。如果你一直被动地想,我要唱大家喜欢的歌,这个歌大家喜不喜欢呢,可能不喜欢,那唱那个好了。这样你就把自己搞乱了。
能跟我有共同频率,你们的武装就会卸下来
人物周刊:你不太习惯被注视?
张信哲:但是音乐可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在舞台上唱歌,我OK。下了舞台以后,我还是习惯不被当明星看待。
人物周刊:当明星看待是什么样子?
张信哲:比如大家会对你有很多的疑问和好奇。而且一般人对明星、艺人,总会有错误的想象。可能电视电影看多了,就觉得明星一定是众人簇拥着,连提包都有专门的小弟。人家一看你或者一接触你就有这种预设的立场。所以这时候他们对你的态度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反应了。这是我不喜欢的部分。
人物周刊:那你怎么应对呢?
张信哲:没办法,就尽量展现自我吧,但这并不是很多年轻人认为的那种没礼貌式的东西,而是在我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表现真我的部分。如果你们能跟我有共同频率,你们的武装就会卸下来;如果没有办法,那大家就永远坦克对盔甲这就算了。
人物周刊:你觉得歌迷对你的簇拥也是武装吗?
张信哲:我不是说歌迷啊,是私底下有很多人,公众跟歌迷我觉得是不一样的。公众只是因为你的身份对你好奇,未必真的喜欢你,真的了解你的作品。歌迷是真的了解你的作品,甚至是爱你的作品,那个状况是不一样的。
人物周刊:歌迷会让你觉得有安全感吗?
张信哲:看状况。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歌迷也是,有各种歌迷。所以我觉得这是要看他们的反应,或是他们的状态,我才会有什么样的应对,或是面对他们的方式。
人物周刊:你现在还敢出去逛街吗?
张信哲:当然会,我常去逛街,尤其是家楼下的超市。这是大家见怪不怪了。当你越怪的时候大家越觉得怪,越平凡大家越觉得你是平凡的人。我希望自己能平常地生活,尽量地平凡,尽量地低调,这样我可以有一个自由的生活,一个没有压力的人生。那你要听我的音乐,可以在舞台上好好表现我擅长的东西就好。我不太习惯在私下的生活还端着那个样子,没有必要。
张信哲没有他唱的歌那么脆弱
人物周刊:你在1997年之后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大陆,是觉得台湾市场太小了吗?
张信哲:也不是,有几个因缘际会吧,一是大陆的演唱会开始了,成绩很好,所以相对地,唱片公司也希望多打开大陆市场。那个时期很多女艺人、大牌艺人不愿意来大陆,因为她们觉得来这边对她们来说是辛苦的。我们那时候年轻嘛,男孩子无所谓,公司就会尽量推我们来。尤其是我,喜欢旅行,喜欢到处看很多的东西。所以让我来大陆我很开心,可以看到很多以前在书本上没有看到的东西。尤其在台湾还没有开放以前,其实我们对大陆充满了好奇,所以有机会来,当然是赶快来多看多了解。所以那个是我的个性。他们就觉得你既然爱去,就多去好了。
人物周刊:大陆歌迷跟你在台湾和其他地方见的有什么不一样?
张信哲:都一样,只是反应可能更激烈,因为真的是听了你很久,从来没见到。所以大陆会比较多我们意想不到的反应。比如哭啊,现在可以了解是因为终于看到了你,心情激动,但是那个状态其实是你无法掌控的,尤其在机场,或者在公共场所。大陆歌迷也常常因为激动有一些不理性的行为,比如真的躺在车前面不让你走。我的车窗都被拍破过。其实只是表达热情的方式不一样,我觉得不管是哪里的歌迷,其实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人物周刊:会吓到你吗?
张信哲:会,但我觉得男孩子还好,很多女生就真的被吓哭。
人物周刊:所以张信哲是没有他唱的歌那么脆弱?
张信哲:应该没有吧,但这其实是在情感上面的。我觉得我后期的音乐作品,其实一直在表达这个部分。我的态度反而是比较果断的。希望能够比较积极地去争取,而不是像以往给大家的印象是那种比较脆弱的。尤其后期的音乐,我希望能够真的去表达比较真实的一面。而不是代言式的。
人物周刊:现在来看,你带给大家最深刻的印象还是1995年前的忧郁男人印象,你花了20年在纠正那个刻板成见?
张信哲:没有必要去纠正这个,我只是在生活里面,不断用每一张专辑让大家看到现在的我已经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阶段我对于爱情的看法,或者对于一些其他世界的看法。我对于一些事情的解决和态度是什么。1995年是工作上的一个成就,一个成功,这是磨灭不了的,但我也必须往前走。最近看《鸟人》,觉得你不应该被过去的东西锁住,其实你根本不用去想着推翻或者打破,这些都是你的荣耀,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做什么。
人物周刊:那它曾经是你的包袱吗?
张信哲:不是,所以接下来,你说的我用20年时间扭转这些,其实我并不是在扭转,只是在过我的生活。
人物周刊:但你出现新的样子,观众可能注意不到。
张信哲:那就努力让他们看到啊,其实这就是一个取舍。你说我要继续维持在那样的状态里吗?就像《鸟人》里讲的,那他就永远去演鸟人就好了,其实真正的生活才是重要的。艺人也是一样,只是我的工作是站在舞台上,但我还是要过我的生活。我不希望这些状态,或者我的工作,扭曲了我的生活。应该是透过我对生活的理解,或者说我的成长,通过我的作品呈现出来,让大家看到我这个阶段是什么样子,你能接受最好,你不能接受我就努力让你看到。
人物周刊:你为什么一直想让大家看到你的生活?
张信哲: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的生活,想让大家看到我的作品。
人物周刊:你的作品能反映你的生活?
张信哲:所以说作品就好了。要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所谓的八卦的生活,这个部分就不用了,我们所要讲的是透过作品传达对生命的体验。这跟每个创作人一样,创作人想要表达什么,就是他们对生活的理念,并不是要透过作品让人看到八卦。
人物周刊:那时候他们给你确立的路子你也说过是你的一部分,但你会希望表达更多的方面?
张信哲:对,你也可以看到那时候给大家的音乐,就是一个忧郁的情歌路线,甚至很多人在没有认识我之前,会觉得我是一个完全没脾气、没个性、很容易被说服的人。遇到我之后才发现,嗯?白羊座的?很难搞的!所以那就是一种误会,一种错觉。
人物周刊:你不喜欢这种误会吗?
张信哲:不是不喜欢,因为那也是我个性的一部分,但我真的是喜欢音乐的音乐人,要透过音乐展现更多的其他的地方。
人物周刊:哪些部分没有展现在作品里?
张信哲:比如我很喜欢的音乐类型,没有什么机会去尝试。那这些东西就是,他们觉得你就适合做这一类。那时候我有一点羡慕张雨生,因为那时他已经开始做制作人、做别的东西了,但我还是被定在“你好好唱你的情歌,不要想太多,做这个就好了”这样一个范围。
永远站在后面
人物周刊:如果现在让你出道你能红吗?
张信哲:应该不能吧,我现在的个性根本不适合跟大家拼这个圈子。第一我不可能参加各种选秀比赛。参加选秀比赛也不可能有很高的关注度。我不会制造话题。那时候唱片公司不断告诉我,你一定要站到前面去,不要站到后面。因为那时所有的综艺节目都是大队头排排站,新人一定要想办法抢镜,或者想办法挤到主持人旁边。但我永远站在后面。
人物周刊:你害怕吗?
张信哲:我不是那个个性,也做不到。我没有躲,只是人家自然会把我挤到后面。如果现在我肯定出不来。
人物周刊:假设现在年轻人热爱音乐想发片就只有参加选秀,你会去参加吗?
张信哲:我不会,放弃了成为艺人,其实不用放弃音乐。还是有很多其他道路的,你一定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感谢高欣艺女士对本文的帮助)
本刊记者 张雄 实习记者 赵睿 发自北京/编辑 翁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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