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男人早晨喜欢赖床,怎么叫也叫不醒。于是,某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传授给女人们一句如何叫男人起床的‘魔法语言’——只须冲他耳语一句:‘喂,我刚刚看了你的手机’。此节目特意找了100对男女做试验,结果100个男人中,有86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从熟睡之中惊跳起来。”
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周琳琳忍不住对着电脑屏幕笑了。她突然想,她会去看老公的手机吗?又会去看小东的手机吗?答案是——都不会。老公跟她从几年前就开始过着彼此心知肚明但互不干涉的生活,需要以夫妇身份出席的场合,他们总是默契地出现,永远,在人们面前,他们都延续着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累积的默契;也是永远,他们不能否认对彼此早已没有所谓火花,有的只是相伴的沉默。也许,等老了,两人可以安静相守吧,周琳琳心底有这么个念想。
至于小东,呵呵,周琳琳年轻时,甚至一年前,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有情人的女人。那些打扮得像明星一样的发型师,在她眼中更是“cheapcheap地”的对象。听说过富婆包养发型师的传闻,但她这么一个非富婆,竟然在一次心情低落时去剪发,小东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耳后时,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动。
跟男人不同,她并不是因为迷恋年轻的身体。有时,看着小东那些充满了表情符号的短信,她甚至产生某种嫌弃和荒诞感,想把这个无知的年轻男人撵出自己的生活。只要有小东在,她对自己永远有一份看轻。可这口香糖不是黏在鞋底,而是黏在心上,想抠走,想唾弃,都不是那么容易。
有一天小东要去珠海见朋友,两人吃完饭后,周琳琳开车送他过去。回家路上,车经广州大道时大塞车,周琳琳百无聊赖,发现邻座上小东的手机趴在那儿。她拿起来,摁了一下,屏幕亮了,犹豫着要不要按解锁键时,后面的车突然摁了一声喇叭,她松手把手机扔回邻座,开车往前走。
天色渐暗,拧开车载收音机。周琳琳的手机设了密码,虽然她觉得里面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是的,连小东的存在,她都觉得很坦然,但仍不希望任何人侵入她的领地。至于过往,她已经记不清有几次是因为看了前男友、前前男友、老公的手机后而发作吵架的,有些甚至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分手。女人总是想知道一切,越笨越年轻的女人就越想知道一切。
如今,到了快四十岁的当口,周琳琳早已学会对这些事一笑置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毫无保留”这回事,并不止男女之间,朋友之间,甚至父母与子女之间,都有太多一旦出口就会伤害的话和秘密,永远都不会说出。
车往前开,上了高架,一片迷离灯火,周琳琳觉得笃定,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