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柳烟眉就快成为一位新娘了。坐在“乐善堂”药店里,她如一朵百合花,开得宜人,也开得寂寞。
这时,一匹马驮着白千年疾驰而来,到了“乐善堂”前,马儿一声长嘶,将他摔落下来,四蹄如飞,“嗒嗒”而去。
这是个冬天的早晨,小镇四处无人,大家还躺在被窝里。柳烟眉站起来,她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急忙走出来,想扶起他,可扶不动。只有抱着,连抱带拖,拉进小店,放在床上。
他的伤势怎样,她看不出来,但知道很重。他睁开眼,喃喃说句:“毒,毒,解药——”然后,昏迷了过去,任她怎么也喊不醒,呼吸渐见微弱。
虽然,她守着个药铺,却并不知怎么治病,能够治病的张半城,已出去办事了。冷静了一会,她又转身入内,找到个药葫芦。这药,张半城一直藏着。只有一次,他给自己治伤时让她看到了,才对她说是祖传秘方,能够起死回生。
她小心地倒出两粒丹药,给这个汉子用水喂下。然后,拿一方手巾,擦净他脸上的污垢。映入眼帘的,是张英俊的脸,入鬓的眉、净的面庞,是个二十多岁的汉子。
阳光慢慢地暗下去,屋内黑下来,柳烟眉心里一跳,有些微的害怕。
她走出店外,向远处望去。她想在天尽头,看到未婚夫张半城归来的影子,可什么也没有。带着颗空落落的心,走回店里。她心里很慌。从父亲死后,时时地,她都感到背后仿佛有人在跟踪自己,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那双眼睛又是那么模糊,看得清,又看不清。
受伤的小伙子好了些,沉沉睡着了。
她嘘口气,回到自己房中坐下,希望心静下来,好好把一些事想想。静默中,突然,她长长打个呵欠,低下了头。
窗子猛地被打开,一个黑影跳进来,一把匕首架在她脖上。嘿嘿一声冷笑,沙哑的嗓音响起:“柳烟眉,你中了我的迷香了。”
她强睁眼皮问道:“你——想怎样?”
那黑影沙哑着嗓子道:“告诉我,那四十万两银子在哪儿?”
柳烟眉轻轻摇摇头,告诉他,自己不知道什么银子,更不知道在哪儿。那人听了,阴恻恻地笑了,伸出另一只手,很下流地捏着她嫩嫩的脸蛋:“柳老捕头一定告诉过你,如果你不说,今夜,我就会让你做新娘。”
见她仍不言语,那人冷哼一声,匕首轻轻一划,柳烟眉衣服“哗”一声被划开,露出一弯洁白的胸部。柳烟眉一惊一急,昏了过去。蒙面人见了大喜,心想:“这娘们儿,名捕之女,竟然这般弱不禁风。”借着昏黄灯光,看着地下那具活色生香的身体,不由欲火大发,扑了上去。
猛然,他感到身下一动,心里大惊,暗叫一声不妙,却已迟了。柳烟眉的腿已经狠狠地撞在他的命根子上。蒙面人惨叫一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柳烟眉毕竟名捕之女,机警异常。窗纸一破,就已发现有迷香气味。于是,她故意哈欠连天,装出中了迷香的样子。
见柳烟眉站了起来,黑衣人一惊,手一扬,一点亮光电闪而至。
“独孤锥!”柳烟眉惊呼,身子一闪,让过飞锥。那黑影一晃飞出窗子,不见了踪迹。
柳烟眉点亮灯,拾起飞锥,锥身乌黑,染有剧毒。那次,父亲在抵抗塔元山匪徒时,看看就要转败为胜。突然,不知从哪儿飞来一枚飞锥,插在爹爹肩上,锥上带有剧毒。临死前,父亲告诉柳烟眉,这是独孤锥,发锥人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独孤飞魂。
看样子,独孤飞魂真来到了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