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更生时,张静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正在和人打架,准确点说,是在挨打,挨老公王尚的打。
世间的男人,在生活艰难的时候,大多是女人脚边的一只狗,叫一声就来,让干啥就干啥。可一旦有钱了,腰粗了,就牛逼起来,变成了白眼狼。张静老公,就属于后一种。近几年来,他也跑到矿山上开了一个矿洞,抓了几把钱,就烧了,翻身农奴把歌唱,把一个女孩的肚子给搞大了。女孩放出话来,赶紧离婚,把自己娶回家。不然,有你好瞧的。
张静老公慌了神,再说,休妻再娶,一直是他近期的一个宏伟的奋斗目标。要说原因吧,也没什么原因,大概是暴发户的时髦通病吧,脱贫致富,换妻换屋嘛。不换,反而老土了,让人看不起。
所以,毫不犹豫地,他开着车跑到张静开得话吧里,要求离婚。
张静早已知道老公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的臭事,所以,并不奇怪,也没大吵大骂,而是静静地嗑着瓜籽,斜眼望着他,问:“当初,你穷得跨啦响,咋不离婚?——不离,我拖也要拖死你狗日的陈世美。”说完,一个瓜籽皮一个瓜籽皮地飞,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在王尚脚边。
王尚急了,那女孩的肚子,最近就像吹气一样,一天一个样,再说了,女孩也有很深的背景,不是想摔就摔得了的。所以,就物质诱惑,并同时大拍马屁:“离了,我给你五十万。就你现在这样子,找我这样一个人,还不是随手拈来。”
张静仍然磕着瓜籽,一笑:“你就好啊,我就喜欢你啊。”
“你——你这婆娘,狗皮膏药一样的粘着我,啥意思?”王尚急了,一拍桌子,喷着唾沫道。
这时,王尚停在话吧前的小车车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踏着高跟鞋走了下来,扭着屁股走过来喊:“王尚,怎么婆婆妈妈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那女人,就是王尚的情人。
那女人不说还罢了,一说话,张静的火“轰”地冲了上来,扔了瓜籽,站起来,指着女人骂:“小妖精,狐狸精,我让你骚。”说着,随手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冲了出去。可是,鸡毛掸子还没有打到那个狐狸精身上,狐狸精就瘫在地下哇哇地叫。王尚就睁圆了眼,出了手,“啪啪”两个耳光,张静头脑嗡一响,呆住了。嘴角,也流出了血。
她愣了一下,醒悟过来,叫道:“王尚,你打我?你狗日的打我!”说着,鸡毛掸子向王尚身上雨点一样乱抽。
王尚打了张静两耳光后,自己也愣住了,待得身上被鸡毛掸子抽了两下,感到痛,忙躲闪起来。
“王尚,你是不是个男人,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亏你还人五人六的。”王尚的情人停止了哭号,坐在旁边,看到王尚躲避,生气地喊道。声音,在响亮的天空下飞舞。
为了在自己情人面前显现自己是男人,王尚不躲了,待张静的鸡毛掸子再一次抽来时,一把抓住,扯过来扔在地上,骂:“死婆娘,再泼,打死你。”
“你打死我,不打死我你不是你妈生的,是畜生生的。”张静一边骂,一头撞过去,撞在王尚肚子上。王尚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火了,一把抓住张静头发,朝手上一挽,抡拳就打。
也就在这时,一个小伙子匆匆走过来。
看到王尚打人,小伙子急了,忙上去劝:“别打了,会打死人的。”
王尚火了,吼道:“滚开!”
“你一个男人打女人,好意思吗?”那小伙子劝,看到王尚仍不住手,小伙子急了,一把箍住王尚的腰。王尚被箍住,腿脚乱踹,但就是挣脱不了,脸上被张静薅了几条血印,急得大吼:“狗日的,你掺什么热闹?人家两口子闹离婚,你管啥闲事?”
小伙子一惊,手一松,王尚挣开来,望望铁塔一样的小伙子,然后回头指着张静道:“好啊,你养着野汉子,让野汉子打我,你等着,这婚迟早要离的。”说完,拉着情人上了车,车“呜”地一声响,飞也似地跑了,只留下一溜灰尘。
张静坐在地上,又哭又骂,把王尚八代祖先都骂了个遍。骂好,哭好,气也出完了,一抬头,看见小伙子还站在身边,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问:“干啥啊?瞪着人家,没看见过女人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