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铁蛋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嘴里哼着一首歌曲:“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我无法忘记……”
屋外,刘大妈搀扶腆着大肚子的雪儿上。
刘大妈:“你说他叫什么?”
雪儿:“铁蛋。”
刘大妈:“在家吗?”
雪儿:“咱先听听动静。”
刘大妈和雪儿猫着腰凑到门边。
屋里,铁蛋唱毕,站起身来踱来踱去了一会,然后面对观众说:“今天大年三十,人人皆开心,家家都欢乐,唯独俺铁蛋倒霉。哎,怪只怪今年年初,俺把俺那青梅竹马的恋人雪儿接到北京来学电脑,可谁知,她居然为了一个秃顶老头跟俺赌气跑了,至今下落不明。这些日子,俺气呀、恨呀,盼望哪一天她突然回来,俺俩重归于好,可年三十了还音讯全无。不行,俺今天一定得想办法找到她,不然,跟那秃顶老头要真弄出点事来,俺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铁蛋说完,拿起衣服就往身上穿。
屋外,刘大妈说:“好像有声音。”
雪儿:“嗯,俺听见他在跟谁说话儿。”
刘大妈便使劲敲门。
恰好铁蛋刚走到门边,吓了一跳:“谁?”
刘大妈:“居委会的,刘大妈。”
铁蛋赶紧打开门,看见雪儿,又惊又喜。等刘大妈和雪儿一前一后地走进屋里时,铁蛋才傻了眼,直愣愣地盯着雪儿的肚皮,吃惊地:“你……你干什么事了?”
刘大妈蹙起眉头:“什么话?”
铁蛋忙改口:“你……你吃什么东西了?”
刘大妈有些气愤了:“说话文明点。”
铁蛋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又说:“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雪儿满不在乎地说:“肚子里头有了个人呗。”
刘大妈补充道:“就是怀孕了。”
铁蛋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嘴里喃喃着:“真的……出事啦。”
刘大妈:“不出事咱大年三十的来找你干什么?”
刘大妈说完,拉过一把椅子,叫雪儿坐下来,又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坐好,然后对铁蛋说:“你说吧,这事怎么处理?”
铁蛋稍微缓过神来后,便用拳头狠砸自己的脑袋,带着哭腔说:“都怪俺糊涂呀!都怪俺糊涂……”
刘大妈严厉地说:“知道糊涂啦?俺问你,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吧?”
铁蛋万分沮丧地:“雪儿,你妈上个月来信,说她的心脏病又犯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她老人家晓得了呀。不过,雪儿,你也别着急,明天俺就陪你去医院处理,啊!”
刘大妈:“去医院处理?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告诉你,铁蛋同志,雪儿找到俺们居委会来,俺们居委会就有责任管到底。你始乱终弃,必须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
铁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说:“谁始乱终弃啦?刘大妈,你……你搞错了,俺和雪儿根本就没做过……那事。雪儿,你快告诉这位刘大妈,说这事不是……不是……不是俺干的……”
雪儿接口道:“不是你干的?那俺和刘大妈跑你这儿来干什么呀?”
铁蛋一下傻了,愣愣地盯着雪儿说不出话来。
刘大妈:“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俺平生最恨的,就是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说说看怎么着吧,完了,家里人还等着大妈俺回家吃团年饭呢。”
铁蛋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对雪儿说:“雪儿,你再好好的想想,俺记得,俺们好像……好像真没那样过。”
雪儿:“没那样过,那俺这肚里的孩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铁蛋嗫嚅着:“你想想,你与那个秃顶老头,这些日子有没有……有没有……”
雪儿:“医院医生说的,俺已经有五个月了,俺上次与那个秃顶老头喝咖啡的事,才一个月。”
刘大妈:“秃顶老头是谁?”
雪儿:“一个做生意的香港人呗。那个人他是说过喜欢俺,还说非俺不娶,可俺就跟那人去喝了一次咖啡,没想到他就那么不男子汉,心胸那么狭隘,还对俺大吼大叫的,俺一气之下,才离家出走的。”
刘大妈:“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再说,腆着个大肚子,多不方便啦。铁蛋同志就更不对了,雪儿离家出走,也不拦着,也不去找,都这么几个月了,你是黑了心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