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定位于第三方,做数字广告监测的大数据公司,已启动D轮融资。由于先发和技术优势(每天能处理上千亿条广告请求),秒针在这一领域占据了超过70%的市场。
创业起点
吴明辉从小即表现出过人的数学天赋,奥赛得奖保送到北京大学数学系,曾为一道所有老师都解不出来的数学题死磕一年,直至攻克。秉承创始人特质的秒针,核心竞争力是算法。在服务器一定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的计算,每天在线跑的广告活动有一千多个,每个的曝光量动辄过亿。后台一天运算下来,至少产生2TB的数据——而这一切,都可以追溯到吴明辉的研究生导师、北大计算机系李文新教授负责的实验室。
李文新是辽宁省抚顺市当年高考理科状元,现任北大信息科学技术学院副院长。这个极度专注却不失灵活的聪明人对吴明辉的影响既深且巨。一次,实验室采集掌纹,李文新告诉大家,说一定要集齐三万个样本,才能开始试验。一帮人疯狂地采了一个月,只得到一万个,李文新自言自语道:“一万个是不是也可以了?”没人吭声。突然,她拍手道:“不用三万,我们已经成功了,可以庆祝了!”众人面面相觑。
实验室主要做生物特征识别和文档图像识别,吴明辉在大四时加入,研究如何评估掌纹识别的有效性。表面看,这是一个交叉课题,涉及到生物与编程,但究其实质,是一个要用到统计分析和抽样调查的数学问题。比如,四只手掌伸进去,识别通过,但掌纹锁还不能拿到市场上去卖,因为当把数量扩大到一万,就存在通不过的可能,系统便会崩溃。秒针的系统,原理与此类似,吴明辉觉得,命运似乎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一切。
研一时,吴明辉率领实验室的团队开发了一套系统,在巴西举办的全球文档处理大赛上该系统获得了一等奖,其管理才能也在此时为李文新所注意。但李文新不知道的是,吴明辉当时已通过开奥数辅导班挣到第一桶金,成立了一家软件外包公司。
吴明辉的口头禅是“没问题”,生性乐观的他是在鲜花和掌声中长大的,以至于当我问他最痛苦的一段经历是什么,他答以“失恋”。然而,就在给一个香港公司做电商平台时,喜欢拍胸脯的吴明辉遭遇了滑铁卢。
对方当时开价8万块,预付了两万。吴明辉的团队人手不足,研发能力也不够,但他还是接了下来,最后没能按时交付。他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认为已做的内容早就超过了定金的价值,故拒绝退款。回顾这段往事,吴明辉坦承自己有点后悔——项目没有完成,一分钱都不应该拿。彼时对商业和承诺的理解,太过幼稚。
2006年底,秒针成立。这是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决定,因为吴明辉和他的伙伴们都面临着硕士毕业,继续做外包虽然有利可图,但那些优秀的人才肯定会走。
找准定位
不过,最初的一年,他并没有找准发展方向。
秒针的第一任CEO是前新东方副总裁李丰(现为IDG合伙人),吴明辉担任CTO。在李丰的部署下,秒针做了一个跟教育相关的SNS,即利用技术手段分析用户行为,把不同人的学习兴趣挖掘出来,在此基础上为用户推荐相应的课程、老师以及好友,以达到更好的学习效果。
这一理念得到了投资人的认可,并建议不要局限在教育领域,最好能推荐所有信息。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要对数量庞大的用户进行数据分析,具体内容分为两种,一种是长期特征,包括性别、年龄、职业和喜好;另一种是用户行为,比如出差过的地点,去过的网站。对广告主来说,那些变化的行为价值更大——秒针把握了恰当的时机,义无反顾地扎入迅猛发展的数字广告领域,扮演起广告效果评测机构的角色。
但就在此时,金融危机爆发,2008年下半年到2009年上半年,中国创业者已极难拿到融资。秒针天使轮的300万元早就烧光,吴明辉沦落到要借钱发工资的地步,几近崩溃。
当他快要怀疑自己的选择时,师兄陈科屹的一番话开始在耳畔回响。
陈科屹最早是联创策源的合伙人,投过酷讯、抓瞎等项目,均以失败告终。后来,为创办险峰(险峰华兴前身),他抵押了自己的房子,事业越做越大。陈科屹是吴明辉接触的第一个VC,他告诉时年仅25岁、小自己九届的师弟:“从你读完硕士25岁,到46岁这21年间,有7次创业机会,每次三年。七次里只要成功一次,人生的境遇便大不相同。而即便回回失败,46岁时你一样可以去找工作,因为积累的经验是那些打工的人所不具备的。并且,当你躺在摇椅上时,不会为自己的人生后悔。”
同样的话,吴明辉后来又讲给了他的师弟——友车创始人于颢。
2010年年初,秒针终于拿到A轮融资,业务迅速拓展到海外,开始为宝洁、大众和欧莱雅等一线品牌服务,团队规模扩张到了300多人。目前秒针的估值是两亿美元,吴明辉说,他的目标不是将这个数字乘以五,而是做到年营收10亿美元。
吴明辉认为,秒针的使命是提高商业信息的透明度与传递效率。企业生产了大量的产品,但好的东西消费者并不一定知道;同时,消费者真正想要的东西,企业也未必清楚。媒体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问题,但为了提高广告收入,媒体往往禁不住刷流量和哗众取宠的诱惑。如果市场长期处于虚假的环境当中,企业就不会从底层的方法论与技术创新出发思考问题,将陷在恶性循环的怪圈里不能自拔。而秒针要当的,正是广告商业世界里的警察,一来让广告主投钱后知道流量的真假,二来帮流量主把流量匹配到最合适的企业身上。
但另一方面,吴明辉觉得,互联网公司靠广告赚钱的模式其实是不靠谱的,最好同传统行业相结合。他以自己的校友、学而思创始人张邦鑫为例:吴明辉在搞奥数培训时,招了二十多个学生,每个月能赚两万多块。彼时的张邦鑫做了一个奥数网,每天的访问量只有几百,卖广告的话早就死了。他做的还是培训,网站只负责招生,招够几百人,利润便很可观。
吴明辉擅长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找准自己的定位。上大学时,他在数学系里是编程功底最强的;读研后,又是计算机系里数学基础最好的。也正因如此,秒针没有在主战场跟巨头PK,而是选择在细分领域里将业务做到极致。曾经,吴明辉用“狂妄”来评价自己,进入北大后,发现天外有天,寝室六个人,两个因为自满懈怠挂科退学,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优秀的人,还有无数优秀且努力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信心十足,认为赚钱并不是一道难题,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出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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