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说:“没良心的,我伺候你吃喝,还管你‘小资产阶级’撒气呀?”
大有水火不容之势的贝晓落和继母斗志焕发,“你们是不是要吵到国家总理那儿去?”爸爸拿浇花的压力喷壶往各自头脸一喷,湿淋淋的贝晓落和继母才哑了。
“女儿,你面壁反省一下。我回房给老婆上‘党课’。不好好过革命日子,闹腾什么?”
贝晓落要争取爸爸、弟弟站到这边,还要借助外援——比如罗曼猪女生,壮大贝晓落的势力,孤立继母。
罗曼猪女生说:“你今天约我出来,一脸高深,像个阴谋家。”
“叫你说对了。”
“有何贵干?”
贝晓落躲在一旁,对罗曼猪女生说:“你看见那个去买菜的女人了吗?按我的吩咐做。”
“那不是你后妈吗?我去过你家,叫她认出来怎么办?”
“你不会戴草帽遮住脸吗?这点侦探知识还要我教你?”
“哦,我明白了。”
“我继母走过来了,你快点行动,别贻误最佳战机。”
罗曼猪女生装作急跑过巷,撞了继母一下,说:“阿姨,对不起。”一手用草帽遮脸,一手把一只小蛤蟆丢在继母衣兜里,继母没发觉,用怪怪眼神扫了罗曼猪女生一眼。贝晓落本来想要继母在街上丢丑,冷腻腻的小蛤蟆爬到她裙筒挨着皮肉,一定叫继母当众难堪。可小蛤蟆爬到菜篮里,在青翠菜叶间呼呼睡觉呢。
晚上小蛤蟆又爬到贝晓落的窗台,外面雨打芭蕉,湿淋淋的植物不解我意。小蛤蟆喝饱雨水,嘴巴一张一张的,好像说:“让我陪伴你这个悲情的少女吧。”
接下来贝晓落发现阁楼里的秘密。居民楼顶有一个杂物间,平时很少人进,这几天继母又把它锁起来。继母有些神情异常。贝晓落装着去上学,又偷偷潜回,看到继母往杂物间送饭菜,杂物间里一定有人!等继母走后,贝晓落撬开小锁,里面很暗,扔着乱七八糟的旧家具、废灯管,贝晓落被绊倒,心中充满恐惧的感觉,贝晓落打开手电筒,照见一个大头高颧而四肢和身子很细的女童,因久不见日光皮肤涅白,瘫在轮椅里唔唔发声,鸡爪般的手向贝晓落伸来,贝晓落夺路而逃。
爸爸出差回来,闻知,责问继母怎么回事。
继母面带愧色地说:“她寄养在姥姥家,外人不知道。我把她接来见一面,再送回农村老家去。她毕竟是我的亲骨肉,不忍抛弃。”
爸爸说:“你不早告诉我,我们家还愁多一张嘴吗?”
女童就留下来,贝晓落多个小妹妹,贝晓落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还弹琴逗她,女童渐渐会和外界交流了,贝晓落和继母共同照顾着这个残疾儿,温情充溢着,贝晓落和继母的嫌怨也解除了。
贝晓落听说过一个叫“紫色咖啡屋”的聚会,偶尔参加,这帮打工族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有的竟大胆地拍自我写真、为商家作煽情广告,贝晓落在书本中洇久的清傲脸色令他们敬而远之,贝晓落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的年龄,尝浅辄止,落寞是自然的。贝晓落坐在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看她们挽着男孩、还抽烟,贝晓落虽然有朦胧向往,但不敢勾引男生,贝晓落想体验堕落一回的滋味,只有你们长个热闹器官吗?贝晓落冷笑,因此冲到吵吵嚷嚷的女孩中间,辟手夺过她们争抢的一粒白色东西,不管是什么地吞下去。女孩们嗤笑:“那是国产的口服避孕药,你又没有男朋友,服它干吗?”
贝晓落跑到盥洗间哇哇呕吐。她们又说:“逗你呢,是切薄的薯片。”
贝晓落干脆丢下清纯女生的形象,脑子里塞满戏嘲男女污七八糟的思想,随她们到迪吧、霓灯区宣泄一下,贝晓落喝成醉猫,把自己的气质弄得一塌糊涂。
一个官商风度、镶着大金牙的男人注意到了贝晓落,把贝晓落哄骗到回廊处,说:“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