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后,已是春暖花开,各地官员纷纷呈来书信,邀何同书前去踏春。这是官场人情往来的一种方式,既让布政使有布政之实,又可光明正大地与上官攀上人情。何同书欣然应允,每到一处,便与官民同乐。
这一日,何同书来到了阳江县。得到通报的知县早已携全县官吏及名流乡绅,出城十里迎接。何同书轿子一落地,便大为惊讶,原来,地面上竟如城中主路一般嵌着一块块平整的长条青石板,一路延伸至城门口。何同书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等手笔,忍不住叹道:“阳江真是财大气粗,这十里青石该用多少银子啊?”知县上前禀报:“禀何大人,下官不敢贪功,这是商人张端成为迎大人莅临阳江专门铺设的。”说话间,张端成走上前来行礼,何同书心情大好,摆摆手笑道:“张老板,你我不是初次见面,免礼了。”
民间迎贵客的最高礼仪无非就是黄土铺地,净水洒街,阳江的大手笔令见多识广的何同书都有些受宠若惊,再看张端成,竟也顺眼了很多。
一行人寒暄过后,又一起上轿入城。来到城门口时,何同书似乎有所预兆似的,掀开门帘抬头看了看,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人从城门上坠下,“扑通”一声落在他的轿前,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动静。顿时,四周一片嘈杂,何同书呆若木鸡,这是何等相似的场面啊!
此事大煞风景,何同书没去接风宴,直接就进了驿站,又命侍卫拦住所有外人。很快,许金鹏回来复命,称死去那人正是李显的前妻荷花,又说:“大人,再不查下去,阳江百姓就要像下饺子一样从城门落下了。”何同书气恼不已,说:“一个女流怎么会用这种办法激我?你教的吧?”许金鹏没有否认,说:“时间拖得越久,张端成的羽翼也就越丰满,我担心到那时,大人也难免被他污了一世清名。”
何同书暴跳如雷,将案上的物件全都砸在他的身上,吼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你的前程,甚至性命!”许金鹏心平气和地说:“我早已下了决心,如果荷花的死不起作用,那下一次就轮到我坠死在大人轿前了。”
何同书不解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