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光化年间,南绍国瓦子关的大帅名叫麻斯,人送外号独眼黑狼。这个独眼黑狼好战成性,和大唐的黑水关摩擦不断。黑水关的总兵名叫费无敌,虽然作战勇猛,可是脾气像个火药桶,前几天左翼将军吴成岱和南绍国作战不利,回营后就被费无敌命人拖出辕门斩首了。
噩耗传到了云水山,吴成岱的侄女——云水派的掌门人吴秀秀一听,当即惨叫一声,昏了过去。吴秀秀的丈夫宇文雄一见,急忙找来大夫抢救,吴秀秀怀胎八月,眼看就要生产了,宇文雄也没想到费无敌竟会这样翻脸无情。
吴秀秀苏醒后,咬牙切齿,非要亲自去杀了屠夫费无敌不可。宇文雄一跺脚,主动承担了行刺的任务。吴秀秀取来威震武林的神兵器——惊秋斩,交给了丈夫。宇文雄手持惊秋斩,直奔百里外的黑水关。一晃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竟杳无音信。吴秀秀因为焦虑过度,伤了胎气,腹内的孩子早产了,等孩子生下后,到黑水关打探消息的弟子们哭着回来了,原来宇文雄行刺未成,身负重伤逃出了总兵府⋯⋯惊秋斩回到了云水派,宇文雄的尸体却落到了唐军的手中。
吴秀秀就好像一个雷击到了脑袋上,当即昏了过去。一时间,云水派第一高手宇文雄遇难的消息便传遍了天下武林。
要知道惊秋斩可是武林至宝啊!惊秋斩样式奇特,有尖无刃,这种奇形的兵刃可以破解天下任何一副宝甲,武林中任何锋利兵器却伤它不得。
一时间觊觎这把神兵器的武林人士都暗中来到了云水派。可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云水派倒平安无事,先后却有6名不怀好意的江湖恶客被杀死在云水派的大门外。
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宇文雄已经化为了厉鬼,专门抓对云水派不利的坏人;也有人说是有高手暗中帮助吴秀秀⋯⋯总之,越传越神,云水派也被闹得人心惶惶。
吴秀秀这几天晚上都潜伏在云水派门外的一棵棕榈树上,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看天上的月影,已经是后半夜了,吴秀秀刚要飞身下树回家,就见不远处的土路上飘过来了一个猥琐的人影,这个人青布罩头,手持峨嵋刺,一看就是个轻功高超的飞贼。
这个飞贼来到云水派的墙外,正要飞身而上,没想到在不远的草丛里,蹿出了一个灰黑色的人影,只见他手里拿着外五门的兵器跨虎篮,和那个手持峨嵋刺的飞贼斗在了一起。
那个手持跨虎篮的灰衣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对跨虎篮却好像并不会用,眼看着恶斗已经到了僵持的状态,树上的吴秀秀抬手,一枚铁莲子飞出,正打在那个飞贼的后脑勺上。
飞贼一声惨叫,惨死当场,那个灰衣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望着两里地外的黑水庙,飞奔了下去。吴秀秀远远地跟到了后面。
那个灰衣人来到破败的黑水庙内,刚要飞身纵到黑水庙的房梁上,吴秀秀也不说话,一招“云飘天水”对着灰衣人的后背攻了过去。那头发遮脸的灰衣人身形倏转,回了一招“水漫长天”,正好把吴秀秀发出的掌招化解。
这两招都是云水派的不传之秘啊,吴秀秀惊叫道:“宇文雄?你还活着?”这个散发遮面的灰衣人正是到黑水关行刺未成的宇文雄。
宇文雄一见无路可逃,只得尴尬地把行刺费无敌未成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宇文雄混进了黑水关后,仔细一打听,那费无敌竟是个勇猛异常的忠臣,吴成岱被他斩首,虽然有些冤枉,可是他毕竟是把仗给打败了。
宇文雄踌躇再三,也未能下手,可是两手空空,回云水派也没法交代啊,他就抓了个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毛贼,一刀将其杀死,然后给这个替身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连同惊秋斩一起,丢到了云水派接应的弟子住的客栈中⋯⋯
没想到他的死信传出后,惊秋斩竟成了武林人士争夺的目标,他就暗中担当起保护惊秋斩的任务。
吴秀秀指着丈夫的鼻子,正要张口怒斥,没想到庙外传来了一阵杂沓的马蹄声,透过半开的庙窗,庙门外来了20多名南绍国的骑兵,宇文雄一见,急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吴秀秀飞身上了庙梁。
那20多个南绍国的军士拥着一个身披金叶子甲的独眼人走进了黑水庙,这个独眼人吴秀秀可认识,他就是南绍国瓦子关的大帅麻斯。这个独眼黑狼麻斯嗜杀成性,他怎么跑到黑水庙来了?
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庙外又响起了马铃的声音,这次进来的人更叫吴秀秀和宇文雄大吃一惊,领头的那位将军不正是费无敌吗!费无敌身后还跟着一名头戴风帽的高大护卫,护卫头顶的风帽压得很低,梁上的两个人谁也看不清楚他的本来面目。
费无敌一见独眼黑狼呵呵大笑,两个人竟亲热地抱在了一起,独眼黑狼讲的是汉语,梁上的吴秀秀和宇文雄听得很清楚,原来费无敌竟是个叛徒,他要把黑水关献出来,然后引南绍兵长驱直入,进而占领整个云南。
梁上的吴秀秀看着费无敌这个卖国贼,气得浑身哆嗦,她猛地抽出了惊秋斩,飘身落下,直向费无敌的头顶上劈了过去。
费无敌吓得一声怪叫,往后急闪。那十几名护卫刚想冲上来,梁上的宇文雄飘身落下,他抢过一把军刀,转眼间那十几名护卫就被砍倒在地。
独眼黑狼手下的护卫一见出现了刺客,刀枪并举,急忙把大帅麻斯保护了起来。那个头戴风帽的护卫手持“披风刀”,架住了吴秀秀的惊秋斩。要不是惊秋斩坚固异常,早就被锋利无比的披风刀斩毁了。
吴秀秀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根本就不是费无敌的对手,被杀得连连后退,宇文雄一见妻子遇险,虎吼一声,挥刀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
宇文雄的普通军刀被披风刀“咔嚓”一声斩成了两段,吴秀秀一声尖叫道:“接兵器!”
宇文雄接过吴秀秀凌空丢过来的惊秋斩,立刻如虎添翼,“刷刷刷”三招之内便逼退了这个手持披风刀的侍卫,然后猛地飞身上前,口中叫道:“杀了你这叛国投敌的败类!”惊秋斩快比风雷闪电,飞向费无敌的胸口。
费无敌身穿天蚕金丝甲,惊秋斩袭来“噗嗤”一声刺透宝甲,正中他胸口,这个卖国奸贼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那个头戴风帽的侍卫一见主帅中招,不由得大急,怪叫一声,一刀刺在了宇文雄的后心上。看着宇文雄浑身是血,栽倒在地,吴秀秀捡起地上的一把军刀,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可是没过三个回合,也被这名护卫一刀斩翻!
费无敌身穿的天蚕金丝甲虽说被刺穿,可是宇文雄的惊秋斩并没有取了他的性命。费无敌只是身负重伤,被那名手持披风刀的护卫扶了起来。
吴秀秀手捂流血的胸口,爬到了宇文雄的面前,望着已经咽气的丈夫,吴秀秀悲叫道:“祸国殃民的费无敌,你一定不得好死,我们夫妻二人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费无敌身边的护卫一声冷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老夫索性就成全你!”讲完,飞起一掌,将吴秀秀打翻在地。
费无敌强咬牙关,和独眼黑狼定下了献出黑水关的准确日子,独眼黑狼点了点头,给费无敌留下了一颗五圣保命丹,然后在侍卫的簇拥下,回转南绍关去了。
那名侍卫一见独眼黑狼走远,急忙对倒在地上的宇文雄招呼了一声,宇文雄晃晃脑袋,站了起来,和那个头顶风帽的侍卫一起,急忙去救被打昏的吴秀秀,地上那帮装死的唐兵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吴秀秀被救醒后,望着宇文雄惊叫道:“我,我是不是死了?”
那个头戴风帽的侍卫把风帽一摘,呵呵笑道:“我是你叔叔吴成岱啊!”
原来吴成岱并没有死,被斩首的是一个犯了军规的唐兵,为了消灭瓦子关的独眼黑狼,从费无敌假装杀死主战的“吴成岱”的那一刻,诱杀南绍国的口袋就已经悄悄地张开了。
宇文雄到黑水关去刺杀费无敌,却被化妆成侍卫的吴成岱制止,宇文雄诈死埋名,等在了黑水庙,为的就是要完成打消独眼黑狼心中疑虑的“刺杀费无敌的计划”。
宇文雄也没机会和吴秀秀解释事情的真相,没想到因为吴秀秀近乎疯狂般的真杀实砍,竟然赢得了独眼黑狼的彻底相信。
吴秀秀听丈夫讲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又“扑哧”一声笑了,真的能消灭独眼黑狼,那么她这些日子受的悲伤和痛苦就算不了什么了。
一行人走出庙门,一轮太阳刚刚升起,这时候天已经亮了。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09.1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