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算是拉美的特产了,因为混血的原因不乏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难怪在时尚T台上巴西以秘密天使著称。不仅如此,过去10年的环球小姐有6个出自拉丁美洲。在拉美,“变美”可以说是一项被热衷的全民运动,也没有其他地方比这里更热衷选美了。
巴西、委内瑞拉、哥伦比亚都有自己的选美机制,有的只有白皮肤的上层阶级可以参加,有的成为贫民阶层的翻身途径。不同的比赛对美的标准也不一样,巴西的“Miss Bum Bum”选美大赛就只关注臀部,很多年轻女孩为了2万美元的奖励不惜动刀。
1999年,里约热内卢的一个狂欢游行吸引了阿姆斯特丹大学人类学教授亚历山大·埃德蒙兹(Alexander Edmonds)的注意,这是一场专门为整容医生伊沃·皮坦基(Ivo Pitanguy)而办的狂欢,他全程被穿着羽毛和比基尼的桑巴舞者包围着。突然之间,埃德蒙兹才意识到在里约整容诊所和美容院一样随处可见。报刊亭里,五颜六色的杂志封面都用最明显的字体突出着“整容与美妆”。
埃德蒙兹本以为,在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里,整容和其他医疗服务一样属于上层阶级的特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皮坦基医生认为“穷人同样有权利变美”。
难道和教育、医疗一样,变美变成了一项需要公共机构和专家共同实现的权利了?埃德蒙兹在心里泛起嘀咕。多年来,皮坦基医生为穷人做公益整容手术。更为激进的是,他的学生在国家公共卫生系统中提供义务整容手术。相比于登革热和糖尿病,变美似乎成了更为紧迫的问题。
大学也把“整容的哲学”当作课题来研究,皮坦基医生声称他治疗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整形外科医生是一个手拿手术刀的心理医生。”如果出问题的是心理,为什么一定要开刀呢?皮坦基工作室的医生对埃德蒙兹解释道,在巴西或阿根廷,精神分析师在富人圈里享有盛名,而这里的穷人更喜欢做手术。精神分析学家通晓很多理论,却什么也改变不了。整形外科医生什么都不知道,但改变了一切。
“巴西的女性在18岁的时候抽脂,在16到22岁之间缩胸。”皮坦基医生曾对《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说,“相对来说,他们更喜欢小胸大臀,而美国人更想要大的上围。如今的社会也接受了改善自己形象的想法。”
对于“出产”过6位世界小姐和7位环球小姐的委内瑞拉来说,和美相关的产业已经非常“成熟”了:选美、变美学校(Beauty Academies)、美容沙龙、女性仪态学校、模特培训、整容医疗等等这些成为当地仅次于石油的第二大经济命脉。事实上,在委内瑞拉人们谈论的话题中,抽脂、隆胸和头发拉直比棒球更受欢迎。
一年一度的委内瑞拉小姐大赛是全国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有三分之二的人口观看。2005年,委内瑞拉小姐的比赛直播被当时的总统雨果·查韦斯的演讲中断了15分钟,数以千计的加拉加斯观众愤怒地在窗口敲盆甚至向空中开枪来表示抗议。
2014年英国《每日邮报》探访了位于加拉加斯的“变美工坊”(Beauty Factories),那里聚集了从5岁到29岁想成为选美冠军的女孩。大部分人是混血、土著或非洲裔,其审美标准是效仿欧洲的,如肤白、柔软直发、细细的鼻子、薄嘴唇等。当然,这种效仿白人的态度在整个拉丁美洲盛行。
“变美工坊”的工作人员玛丽亚·特立尼达(Maria Trinidad)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女孩都梦想成为“××小姐”。“当你生活在一个美女比才女有更大职业前景的国家里,你就会被迫认为没有什么比美更重要的了。”她对《每日邮报》说。为了选美的需要,学校教女孩们如何穿着高跟鞋走秀,措辞礼貌,以及达到90、60、90的三围标准比例。
女孩们每周都要花半天在学校里,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从距离几个小时车程的偏远地区赶来的。据工坊的总监亚历山大·维拉斯克斯(Alexander Velasquez)透露,大部分女孩来自中低收入家庭。学校的费用是每月10美元,加上其他费用如观看时装秀、购买服装和化妆品等项目,父母每月平均约支付25美元,这相当于他们家庭月收入的一半。一些银行甚至专门为此定制了“选美贷款”,毕竟,赢得像委内瑞拉小姐这样的比赛,对于穷女孩来说是一条通往财富和名誉的最有效途径。
赢得2007年委内瑞拉小姐和2008年环球小姐桂冠的达亚娜·门多萨(Dayana Mendonza)收获了价值1.5万英镑的钻石冠冕,为期一年的纽约派克大街公寓居住权和期间的生活费用。不仅如此,她还获得了纽约电影学院为期两年的奖学金项目,价值超过25万英镑的由专属设计师打造的满满的衣柜和鞋架。
“如果十三四岁的时候她们已经长到5英尺6英寸高,同时瘦,漂亮,具有一定的风格,那她们想当冠军的话还是有机会的。”维拉斯克斯表示。在委内瑞拉,女孩隆胸的平均年龄是16岁。“要成为冠军,乳房不能太大或太扁。通常手术只是轻微地改变形状或大小。这也取决于女孩想要参加哪个选美。”
对于身材的控制则会使用那些有效却残忍无比的减肥方式,包括在舌头上缝塑料网来防止她们吃固态食物,在腰部围上石膏长久固定以控制腰围等。一些十六七岁的女孩会选择侵入性手术,切割肠道的一部分让吃进去的食物不经过吸收直接代谢掉。“父母总是想让所有程序很快地进行。我的工作是说服父母们放慢速度,等待一段时间。因为她们太年轻了,这对女孩们的身体很不好。”
早上9点教室里已经挤满了年轻女孩,老师正教她们如何在聚光灯下的T台上自信地走路。女孩们一个一个有频率地摆动髋关节,打开脚踝,从一端走到另一端。老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的整套动作,时不时提醒她们“抬起头,别忘了与观众进行眼神交流,从左边看到右边,精力集中!”有幸赢得委内瑞拉小姐的人需要每天训练18个小时,为环球小姐备战。
其中一个候选人尤洛里斯·梅洛(Yorglelys Mero)每天默念着她的愿望:“我希望有金钱、有名誉地住在美国,在那儿我和我的家人就不会有危险了。”美甲师里维罗(Xiomara Rivero)对《彭博》说:“在委内瑞拉长大的女孩以美丽为生命中的终极目标,对于丑女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
文 杨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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