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从南海观音大佛像所在的双峰山观音跳山岗开始下山,忽然,眼前的景象简直令我们少见多怪般的始料不及。 从山道上来的信徒穿着统一的服装、背着朝圣的行囊,呈两路纵队整齐地紧靠右侧前进着。间或有喊口令者按照行进节奏一声接一声指挥:“1、2、3!”众信徒于是齐声高诵:“南无观世音菩萨!”诵念的同时,全体齐刷刷跪地磕头朝拜。这样的队伍一拨连着一拨、绵延不见尽头。其中似乎还有虔诚之极的,随着“1、2、3!”的引领,他们唱诵“南无观世音菩萨!”的同时,不顾雨水滂沱而亦步亦趋地行着五体投地的觐见礼。场面十分壮观并叫人感觉震撼。 也有放单的觐见者,同样也穿着信徒的衣衫、背着朝圣行囊,只是这些人各归各独自数落着山路上的53朵莲花座石刻,心无旁骛地实施五十三参。 其实,对于到普陀山后的进香礼佛的氛围,我和妻子在乘旅游车途中已经渐行渐近地感悟到了。起先是苏州导游朱小姐的导游词:“到普陀山就是进香礼佛来的!”后来地接郑导更是毋容置疑地强调:“到普陀山,如果不是为了进香礼佛,那么你就不该来!”一开始,我还颇有耐心地向小朱解释:“我们不信佛,我们只是旅游观光来的!”之后,我也再懒得与郑导磨嘴皮子,反正我们玩我们的,我们与烧香拜佛的也没啥难过。 可是到了普陀山后,到了普陀山漫山遍野的寺庙之中,我和妻子这才领略到这里的香火炽盛简直出乎想象,完全是不知普陀香火旺、只因未临普陀境啊。至于烧香怎么烧、礼佛多带零钱、进殿应有礼仪、如何尊敬佛像、礼佛三拜含义、礼三宝文等,我们行一路、导游导一路,期间的子丑寅卯,导游说得滔滔不绝,游客也听得都能从耳朵眼儿里往外冒了。 我们的团队中,有进入舟山地界就不吃荤腥的,有见佛就进香的,其中5号组合(一对夫妻)准备了一大包硬币,他们说“每年都要来进香、每年都准备大量硬币来进贡的。”而我们夫妇倒显得另类了,我们是不信佛、不拜佛、也不进香进贡的。 其实,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小时候我就有一位忘年交——西园寺管事的和尚。我叫不出那位师傅的称谓,因为他那时每天早上都要骑自行车从西园寺出发到城里的佛教协会去上班,所以我在背地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政治和尚。那政治和尚当时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每天早晨他都会骑车带我一程,顺道搭载我到我的学校就近。到了我三年级时,我的妹妹也上一年级了,于是政治和尚每天早晨就把我的妹妹一前一后都搭载于他的自行车上。有一回我提出要借阅一些佛家书籍看看,政治和尚却推辞说:“你还小呢,那些书你看不懂的。还是读好做好你的学校功课要紧。”文革后期我当兵回来,听妹妹说起,政治和尚曾被红卫兵强行还俗,这期间的政治和尚就回复俗家姓氏——陈姓。 “菩萨很灵验的!”郑导如是说:“如果你遭遇麻烦,只要在心里默念‘南无观世音菩萨’数遍,你定能逢凶化吉、心想事成!” 前段时期,我和妻子都感冒了。这时节正是禽流感频发的敏感期,再加上我和妻子两个月来出入禽流感多发的浙江北部4、5回,我们有些个担忧的。上医院吧,怕就怕我们就此被隔离了,不寻医求药吧,病情加重了可不是好玩的。于是我就向妻子调侃:“要不你反复默诵‘南无观世音菩萨’试试?捎带着把我的情况也同时报告了菩萨知道!” 妻子试了,结果无效,她说:“我们都没有进香、进贡,菩萨能理睬吗?”我说:“这年月吧,没有见效就乱进贡?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后来,我花费7元钱买了一瓶藿香正气丸,药还没用完,我和妻子就基本痊愈了。 前面第五回“游历”篇中我曾说起,我和妻子在大佛像附近的宣传框里看到一则类似于禅语的招贴,上面的标题是“最不能等待的事情是孝敬父母”,我们感触颇深。我的父母虽然都不在了,可是我的岳父母还都健在啊!我和妻子于是当即决断:结束此次旅游以后,赶紧回到二老身边去尽善尽孝…… 我和妻子还把这句“最不能等待的事情是孝敬父母”及时转述给儿子、继子他们知晓。儿子、继子也都在长进。我是欢迎他们常来常往的,但我不舍得老伴受累,我就告诉小辈:“你们要来吃饭,欢迎啊!只是,买菜、烧菜都必须你们动手,费用将由我们老二口负责报销!”儿子、继子他们都按照我的要求做到了,我们老少三代其乐融融。 前天晚上,继子带着他的孩子来了。继子说给我提前买了生日礼物——可以用手拨拉就能上网的手机,他知道我每天都要上网写博客的,所以不征求我的意见就这样做了,我很受用的。继子还说了,妈妈生日的时候“再说!”我也明白“再说”的意思。儿子他们也提前给我送来生日礼物。 顺便说一下,为了写这篇故事,我特意上网查询了。“天下最不能等待的事情莫过于孝敬父母”,这话是比尔•盖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