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缤纷,名导之妻泪别“东京爱情故事”- 一个故事,一种人生;一段文章,一种生活;看世间百态,品人情冷暖,每一个故事、每一篇文章,都诠释活着的价值和不同的人生。
中国著名导演陈国星的爱妻,36岁的利丽依旧保持着姣好的身段和美艳动人的外貌。她不畏人言,我行我素,衣着摩登而大胆。若干年前,这位名导之妻的美貌与张扬曾经在东京丰岛区的语言学校和著名的银座酒吧引起不小的轰动,而她在银座也曾与帅气逼人的大川部长跌入情谷,只可惜,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幸运的是,如今的她终于走过感情的沼泽,寻到命中的“真命天子”陈国星,拥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幸福婚姻。
爱的表决,
成就“白雪公主”的舞蹈梦想
利丽是北京人,家有兄姐6人,她排行老七,是一位老红军年逾50岁时喜得的幺女。1980年,12岁的利丽犹如阳光下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出众的相貌,优美的身姿,在整个学校的女学生中显得尤为出众。刚上小学5年级的时候,她就被几位来自北京舞蹈学校的招生老师一眼相中,考也没考就破例将她招进了北京舞蹈学校。但利丽对舞蹈的选择,却遭到以母亲为首的家人反对。父亲眼看爱女整日对着桌上的“入学通知书”长吁短叹,平素那欢快的小鸟转眼变成了霜打的蔫白菜,老红军的心哪,刀割一般的疼痛。
“不想读书也罢。”小利丽的父亲决定采取民主的方式召开一次家庭会议,让全家13口人(包括患有老年痴呆症85岁高龄的老祖母)围绕小丽是否去“北京舞蹈学校”的问题进行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那晚表决的结果是10票反对,3票同意,除了小利丽本人和父亲举手赞成以外,另一票则是来自糊里糊涂的老祖母。
利丽一方惨败。很少哭泣的利丽,此时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盯着老父的脸……突然,红军老爸耍起了军阀作风:“扯淡!什么少数多数的,我一生指挥过千军万马,还指挥不了你们这些娘们儿和孩儿?我批准小丽去戏班子蹦,谁敢反对?”“那不是戏班子,是舞蹈学校。”小丽破涕为笑地纠正着父亲。就这样,幸运的小姑娘走进了神圣的舞蹈艺术殿堂,开始了她的舞蹈生涯。
1986年初夏的一个休息日,利丽正准备与“中央芭蕾舞团”的初恋男友驾车外出,却接到了歌舞团的紧急通知,要她在款待“中日友好文化交流访问团”的演出中表演一个独舞。演出中,利丽将豪放热情的西班牙劲舞表现得酣畅淋漓,吸引了台下所有日本客人的眼球。演出结束后,日本访问团的成员之一,东京外国语学校的校长手捧一束百合花径直朝利丽走去。他闭口不谈利丽表演如何,却问她:是否想去日本留学深造?“当然想喽!”利丽脱口而出。那位校长一本正经地讨去了利丽家的电话号码和住址……
那一年,越发妩媚动人的利丽在圣诞前夕迎来了她21岁的生日。那天,邮递员冒着漫天的鹅毛大雪,敲开了利丽的家门,满头满身的雪花将他装扮成了一位圣诞老人。就是这位“圣诞老人”为利丽带来了一份喜出望外的圣诞厚礼——在EMS国际专递的大信封里,装有东京校长办妥的赴日“入学通知书”。利丽瞪大了双眼,以为这是一场白日梦,直到她大哥念完随“入学通知书”一起寄来的日本校长的来信后,她才恍然大悟。
全家人都为她庆祝,只有红军老爸沉默不语。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八年抗战有多少将士战死疆场,好不容易打走了日本鬼子,现在自己的家人竟然为小利丽能进入日本人的学堂如此欢呼雀跃。他想不通啊!此时,善解人意的利丽注意到了父亲的神色,她立即收敛起笑容走到父亲身边轻声道:“爸爸,利丽不稀罕!”说完,利丽想也不想,欲将手中的入学通知书撕碎。幸好大哥眼明手快一把夺过,通知书才“幸免于难”。紧接着,全家人围绕着利丽出国之事又展开了一场民主表决……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爸爸弃权,老祖母那一票被她带去了天国,反对的只有利丽一票。利丽看着父亲,眼睛湿润了。
美艳张扬,
众多追逐下的一见钟情
刚到日本,衣着时髦大胆的利丽就如一股旋风搅乱了“新日本国际语言学校”昔日的平静。张扬的她不是乘着校长的坐骑来上学,就是乘出租上学。在学校,艳丽动人的利丽所到之处必然引起一阵喧哗,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生中兴起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利丽潮”——利丽的发型至发卡,利丽的超短裙,利丽的大披肩,甚至是她当舞蹈演员时形成的八字步均被女同学们纷纷效仿。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议论如乱箭般直射利丽:“噢哟!穿这么短的裙子。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找老公的?”“校长亲自送她上学?关系肯定微妙!”总之,利丽的举动随时可能成为学校的新闻。利丽的名声越传越远,后来竟惊动了丰岛区池袋最大的“明治日本语学院”及其他两所日本语学校和附近的大学的学生。一些男生不惜放弃读书、打工的宝贵时间,特地从池袋等地方赶到大,在利丽的学校门口守候,为的只是一睹传说中利丽美丽的芳容。
为挣钱,更为签证。毕业后,24岁的利丽走进了东京著名的银座,在一间名叫“香奈尔”的会员制高级酒吧当起了经理。银座的酒吧绝大部分管理甚严,招募酒店小姐的条件十分苛刻。首先,陪酒小姐绝不可擅自在外陪客,如发生与客人超越底线的行为,一旦败露便有被赶出银座的可能。其次,银座小姐需具备非凡的记忆和口才,与客人们交谈是银座小姐最重要的工作,所以她们必须每天不停地学习和暗记政治、经济、体育等时事新闻。因为对于那些惜时如金的贵客来说,在银座既要能喝酒放松,又能从美女那里了解到自己欲知的天下新闻。
大川部长是银座“香奈尔”的常客。他是日本冲绳姑娘和基地美军的“产物”,身高1米80,虽已年逾四十,但却帅气逼人,典型的酷绅士。他毕业于东京早稻田大学,而后又到英国牛津大学深造,掌握不少于3种的语言,现担任某株式会社部长一职,绝对的高层精英。他的到来,就连利丽这种见过大世面的高傲女子也不由被他震慑住了。
那天晚上,酒吧合伙人井上专务告诉利丽,今晚有几位贵客要来。9点整,大川部长一行5位风风火火地来到店里,店里的客人们全都行起了注目礼。井上专务毕恭毕敬地向大川部长介绍了“香奈尔”的新掌门利丽,大川部长头也不抬地问道:“香奈尔不是不用外国小姐吗?”
“不是小姐,是‘玛乃将’(经理)。”专务说明道。大川部长一行只顾相互让座,连眼皮也懒得向利丽这边抬一下。“香奈尔”成了他们的会议室,他们谈论的都是些工作上的话题。已是午夜零点,大川部长一行依然没有退场的意思,还在激烈地讨论着会社的事情。利丽耐心等待着……又过了一个小时,利丽不得不上前提醒他们酒吧要打烊了。他们带着疑惑的表情,不约而同地看着腕上的表,愕然,纷纷抬头致歉!结账时,其他人忙不迭地轮番向利丽献媚,唯有大川部长一声不响,用难以被人察觉的目光瞬间横扫了利丽一眼,然后独自先行离开了“香奈尔”。
第二天晚上刚开店,店门就被推开,昨天跟随大川部长来“香奈尔”饮酒的4位客人挤了进来,另外还带了三张新面孔。今晚他们不谈工作,说是特地来看利丽的。利丽没有看见大川部长的身影,心里一阵莫名的惆怅……一个多月过去了,依旧不见大川部长的踪影,利丽暗笑自己痴。
“夏盆休”是日本人夏季归省探亲祭祖的连休日。每逢“夏盆休”的日子,“香奈尔”与银座其他的酒店一样,9点前不会有多少客人。因为在这一天,东京的男人们大多会手握团蒲扇,带着身穿五彩浴衣的一家老小倾巢出动,外出观赏焰火。这个传统的日子,利丽和“香奈尔”的小姐们也穿着凉爽飘逸的浴衣接待宾客。
指针走到8点,店里空无一人。利丽吩咐弹钢琴的小姐弹琴,自己则端起一杯啤酒与“香奈尔”小姐们共饮,她们又唱又跳,寂静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川部长突然独自现身“香奈尔”。他望着店里快乐的场景,本来不苟言笑的他,嘴角不由地微扬。利丽放下酒杯,看着大川部长,她惊讶地发现,他比上次来“香奈尔”时憔悴了很多,脸上的笑容里掺杂着些许苦涩。利丽陪大川坐下,脑中开始搜索能让大川部长快乐起来的话题。她装出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说:“隐退多年的长岛总教练,明年将再次出任巨人棒球队的总教练呐!”
“哈,丽子是巨人队的‘粉丝’?我也很喜欢巨人队呀!常去看比赛吗?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球赛好吗?”两人开始愉快地交谈起来。最后,大川还为利丽献上了一首中国名曲《小河淌水》。“哎!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妹在深山,妹像月亮天上走……” 大川部长一边弹奏,一边竟用生硬的中文唱了起来。
离家东渡五余载,乡音袅袅思娘亲。利丽来到东京后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演奏中国的曲子,平素总是乐呵呵的利丽鼻子一酸,两行热泪齐刷刷地穿过长睫毛倾泻而下。
琴声戛然而止,大川部长满怀歉意地走到丽利身边。他以为利丽听见乡音会开心,不曾想适得其反,便埋怨自己不理解身居异国人的心。利丽破涕为笑,说是感动得哭,并夸他弹得真好,只是错将歌词中的阿哥唱成了阿妹。但大川却说这不是唱给阿哥听的,是他特地献给心爱的阿妹……其实,大川在见到利丽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她,为了讨好利丽,他连续一个星期每晚都去新宿歌舞伎町一家名叫“上海理路”的中国酒店练习《小河淌水》。
自打这个浪漫的夜晚之后,大川和利丽这两颗寂寞的心不知不觉地靠近了。银座华灯初上时,利丽会不自觉地期待大川的身影;而大川部长来“香奈尔”的次数也日益增多,他的眼神也变得含情脉脉。他不放心利丽深更半夜只身一人回家,几乎每天晚上接送利丽回家。
绚烂樱花,
浪漫情怀点燃爱的火焰
日复一日,不久利丽与大川迎来了他俩相识后的第一个樱花节气。在东京涉谷利丽居住的公寓前有一株枝条饱满、开得十分精致的粉紫色“垂枝樱”。一天深夜,大川送她下班回家,利丽站在树下久久不愿离去。“想看看阳光中的‘染井吉野’樱花吗?浅粉色的,比这‘垂枝樱’更艳丽壮观呢,就像你!“
第二天,利丽跟着大川去上野公园赏花。他们在一个僻静的草地上坐下,“染井吉野”樱花包裹着他俩,铺天盖地的,疯狂地绽放着。三月春风吹来,花飞花落漫天满地,不禁让利丽产生了一丝悲天怜花的凄楚。大川读懂了利丽此时的心境,便指着脚边的两只流浪猫打岔道:“你知道它们干吗围着我转?”
利丽摇头:“好可爱哦!为什么?”
接着,大川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盒鲜鱼寿司……“噢!它们饿了,快喂它们呀!”利丽催促大川。
“我经常来这里喂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利丽从大川温柔的表情中看到了他的善良。不一会儿,大川脚边的流浪猫增加到了5只……餐罢,它们满足地舔着爪子在洗脸。大川的心似乎得到了满足,他微笑着凝视着它们。
“啊哟!你把两盒全喂完了,我们中午吃什么?”利丽看着大川手中空空的盒子惊叫道,然后故作气恼地用双手捏大川的脸,让他扮小猫“喵喵”叫。樱花飘扬,两人嘻哈着抱作一团。
春去夏来,利丽与大川的感情越来越深厚。8月的一天,从法国出差返回东京的大川与利丽久别重逢。喜出望外之余,大川发现利丽的眉心总是纠结不展,几次询问,利丽总摇头搪塞道:“没什么。”
下午时分,大川提议带利丽出去兜兜风,心事重重的利丽跟他去了。当车窗外,时而掠过成群飞翔的海鸥,时而闪现郁郁葱葱的青山时,利丽的表情舒展了许多。大川深情款款地望着利丽,说道:“丽子,知道我带你上哪儿去吗?”利丽这才注意到窗外已近黄昏,高速路上蓝底白字的指示牌上明明白白地标着“京都→6公里”。她尖声惊叫道:“快到京都了?”大川佯装诧异:“噢!是吗?”“你神经啊!还有半个钟头我还得去银座上班呢!”“噢?”“你明明知道的嘛!“人生苦短,潇洒一回又会怎样?今晚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利丽撅着嘴,瘫坐在大川身边,一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样子。
大川和丽利抵达京都时,夜幕已经降临。一会儿,整个京都城的霓虹灯陆陆续续开始熄灭。利丽心中狐疑,她紧紧抓住大川的胳膊不敢放开。大川斜视着利丽,脸上泛出诡秘的笑。来到河边后,大川和利丽立即被人领上了临时搭起的高台坐定。利丽环顾四周,周围的高台人山人海。
8点整,人群沸腾起来:“噢——点火喽!”利丽一头雾水地望着大川。
“快看,那东山!今天是日本的盂兰节,也是京都一年一度的‘大文字’点火仪式……快快,丽子你快闭上眼睛,快许愿呀!”说着,大川已经合上双眼虔诚地许起愿来。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唯有利丽瞪大了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东山坡上闪出的那个亮点,随即亮点朝四周蔓延燃烧开来……突然,熊熊烈火显现出一个硕大的“大”文字。在空中“噼噼啪啪”的焰火中,人们畅饮,欢呼雀跃,翩翩起舞……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利丽像孩子似的狂叫着,跟着人们手舞足蹈,然后拼命晃动着大川的胳膊,大川龇牙呲嘴地叫着:“疼疼……”利丽连忙松开手,说了声:“对不起!”
“点火时许了愿吗?”大川问。“哎呀!没有,光顾看了……那你许愿了吗?”“当然!”“许的什么愿?”“愿我的心,如同大文字那样为你燃烧,永不熄灭!”大川眺望着东山依然燃烧的“大文字”,将对利丽的深情融入其中。
大川部长的爱,让利丽兴奋得找不着北,她感觉在这世界里,除了大川部长就是她自己。但是,像大川这样十全十美的中年男子哪能至今没有家眷?一天晚上,利丽无意中听见大川的两位同僚在小声议论着大川部长的家事时,她才满怀酸楚接受了这个事实。
利丽知道这样的恋情是没有结果的,但要放弃与大川的这段感情,却真的很难。看不见大川的日子,利丽只得用吸烟、喝酒来麻醉自己,她感到自己的心无时不在挂念大川。
“我想去新西兰,丽,跟我一块去吧?”大川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沉默了许久,利丽说:“给我10天时间考虑一下吧。”
一个电话,
改变爱的归宿
10天后,利丽乘坐的航班在跑道上加速滑行后,直冲云霄……利丽的身边没有大川,飞机的终点并非新西兰,而是家乡——北京。持续了一年多的东京爱情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不熟悉利丽的人可能会觉得奇怪,而熟知她的朋友却一点也不意外。利丽一向都是如此洒脱,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尤其是感情上的事。
1994年,4月的北京依然风沙横空。每天被拴在父母身边的利丽渐渐又回忆起东方那个小岛:4月的上野公园樱花花瓣如雪片漫天飞舞,樱花树下漫步着一对的情侣。
“如果林黛玉也来日本留学,来葬花,这么多的花瓣还不把她愁死、哭死、忙死啊?”
“林黛玉?是你同学?”大川认真地问道。利丽抿着嘴笑着摇摇头。
“啊,知道了,是你姐姐?”
利丽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大川也傻乎乎地跟着笑。
花飞花落中的樱花道上,利丽为大川讲述着“红楼梦”中黛玉葬花的爱情故事,大川的眼睛湿润了……“嘿!又是一个多情种!”利丽望着大川想。
记忆戛然而止,利丽转身急切地翻起日历,她想:“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离大川启程的日子还有半个月,解释说回北京看父母也是人之常情。要不现在打电话告诉他,我明天就回东京?……”然而就在此时,电话铃先响了起来,利丽从前歌舞团的女同学约她去昆仑饭店参加一位名人的生日聚会,说车已在利丽家楼下等着呢。利丽一听“派对”,立刻来了劲,想也不想就朝楼下奔去……
什么叫命运?对利丽和大川来讲,此时左右他们命运的就是那个电话。也就是这个电话,让利丽在这个“派对”上有缘结识了她今天的丈夫——陈国星,这位当今著名的大导演。
想当年,还是青年导演的陈国星正在为物色不到《一家两制》影片中的女2号而烦心,利丽的到来为他解了难。他邀请利丽留在北京参加影片的拍摄,利丽一口答应了他。
影片摄制完成,待利丽回到东京已是半年后的事情了。在东京她拜访井上专务的时候,井上专务告诉她,大川曾多次向他打听过利丽的消息。当时利丽虽有些感慨,但却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此时利丽的心已被彼岸的,那位集才气和帅气于一身的青年导演陈国星所占据。
光阴如梭。转眼间利丽从东京的“京城靓女”,到北京的“京城靓妇”已有近十载。身为陈大导演的爱妻,利丽为了家庭,为了陈国星的事业,为了她那既可爱又灵气十足的儿子,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到经营这个家上。有人问过利丽:“你还怀念在东京的日子吗?”利丽微笑着回答说:“一切都来之不易。我现在很幸福,很满足。生活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人贵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