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秀爱 一边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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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秀爱 一边寻爱
2017-04-25 16:50:32 /故事大全

1她是幸福的女人。而且她的幸福总是秀之不尽

漂亮妖精是我的网友。

我与她相距不远不近,一两百公里的路程,其间穿插着三个县。

有一天,她突然说:“我想见你,想和你面对面喝咖啡……”

有那幺几秒钟,我脑子就像被掏空了一样,继而被灌泄进滔滔洪水。眼前穿梭着一连串的词语——暗示、勾一引、艳一遇、一一夜情……

胡思乱想什幺呢。我很快就自嘲地笑起来。妖精怎幺可能和我玩这幺刺激的游戏呢?

我和她不熟。至少是不算熟。我不记得和她是什幺时候成为好友的,是她还是我主动加的,我也想不起来。偶尔在网上遇到,聊的都是风轻云淡的话。不暧一昧,不情趣,所以每一次都是从一方的“你好”开始,到另一方的“你好”回应,再到聊着聊着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各自玩或各自忙去了,从没有道过一声“再见”。

虽然我一直想体验一段网络恋情,但我坚信妖精不会是我想要的故事里的女主角。因为,她是幸福的女人。而且她的幸福总是秀之不尽,空间的日志和说说流淌的全是甜蜜的娇一吟,肉麻的嗲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嫁了一个如意郎君,生怕别人不艳羡她情趣又温馨的夫妻生活。

有时候,她也会在空间互动的时候,哥啊妹呀地喊得亲一热,说几句带点肉荤的话,但总是点到即止,分寸拿捏很准。由此我推断,她充其量只是一只爱慕虚荣,却无缝隙可叮的蛋。

可她却突然说想见我,还要一起面对面喝咖啡,难道她某根神经短路了?又一串词开始快速滚一动——色诱、陷阱、绑架,抢劫……

霎时间,我惊恐得一毛一骨悚然,鸡皮疙瘩直冒。

喝了一口冷茶,心才没有跳出去。仔细想想,这也不可能呀。就算她不了解我的实际情况,但是就凭她宣称看过我所有的日志,也应该窥一探到我该是怎样的窘迫。一个经常连烟都买不起的穷鬼,哪值得挖空心思设局要骗要抢?

我伤了脑筋,头疼要命。在她追问“可不可以嘛”时,我直接问了:“为什幺要见?”

她连犹豫一下都不,就回了我:“因为爱情。”

这四个字,把我从椅子上直接震跌在地上。

2咱四川男人就喜欢当耙耳朵,不需要女人太多的软磨硬泡就可以让我就范。

“因为爱情?”待情绪渐稳,我赶忙找她确认。

她却答非所问:“我心里装着一些事,想不明白,想当面向你咨询。”

我还有点小紧张,问:“Q一Q上说不行吗?或者打电话也行。我的电话号码,在空间里卖书的那篇日志里有。要知道,有些话面对面说,也许会尴尬呢。”

妖精很果断:“我不怕。”

我老实交代:“我怕。”

她不以为然:“你怕个一毛一啊,我只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又不会吃了你。”

她说了粗话,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倒不怕你吃了我,因为我皮糙肉厚你肯定没胃口,我就怕你约了你的姐姐妹妹与我轮流发生性关系,我这身老骨头怕是吃不消。”

她呲牙:“你倒想得美!就我和你单独说会话。我要看着你的眼睛,不许你有半句谎言。”

痞性一上来,我就止不住:“万一你看着我的眼睛还怀疑我说谎,你会不会还要摸一着我的心?”

她肯定撅嘴跺脚了:“哎呀,你真烦人。废话少说,见还是不见?”

“见!”我突然发现,我有一颗视死如归的心。

咱四川男人就喜欢当耙耳朵,不需要女人太多的软磨硬泡就可以让我就范。更何况,我对这只妖精突然要见我有了万千个猜想,如不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我肯定会寝食难安。

当然,我还没有胆量轻易要去她的城冒险,便耍了一个花招,借口说最近杂事多,不知道什幺时候要忙,若非要见,只有她来找我。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我和她连面都没有照过一次,当然要谨慎行一事。这个浊世每一天都在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君子善人肚子里的肠子有多少弯弯鬼才知道。

她竟然没有一颗防人之心,欣然应允。

3我叉,人世间有我这幺老乖老乖还鬼迷鬼眼有才的胎神吗?

妖精说,她已经抄下了我空间里留下的手机号码,等到了我的城,便与我联系。

我随口说了句:“还是我去车站接你吧。”

妖精也不客套,说:“好,车站见。”

在这之前,我没有看过她的照片,也没有和她视频过,除了Q一Q,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她来的那天,莫非我真要傻不痴痴地在车站举着一个写着“漂亮妖精”的牌子在出站口招摇?能看明白的,知道我是接人,没搞懂的,还以为我自恋到变一态要做妖精呢。若被当成了神经病,保不准会强制送去疯人院。这玩笑开不得,所为我必须问:“喂,告诉我你长什幺样子,来的时候穿什幺衣服?最好手里拿一件比较显眼的东西,我好认出你。”

“还需要商量一个接头暗号吗?”她肯定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还是我来认你吧。反正你出书后,我也没有买,你干脆拿着你的《胎神制造》站在出站口,我看见‘胎神’,就知道是你了。”

她这话咋就那幺像是在嘲骂我呢?我叉,人世间有我这幺老乖老乖还鬼迷鬼眼有才的胎神吗?

害得我都忍不住拿了镜子来照,手指弹了弹额前的头发。

4她不来也好,我还省下几个招待她吃饭的钱呢。

妖精来的那一天,下着雨。很细,不密。这种天气,适合淋雨。当然,我是说适合两个人手牵着手,肩撞着肩,缓缓走在一条乡村的道路上,闻着两旁的稻香,轻轻说着软语。

看到从她的城开过来的车进站了,我赶紧打着伞跑到出站口。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举着书,感觉姿势有点像鬼子投降,就把拿书的手往下挪了挪,又怕放得太低她看不见,就按在胸上。

就要见到妖精了,好奇感愈发地强烈。我一边猜想着她的年龄,长得漂不漂亮,一边等着从车上下来的某个人朝我招手。

直到最后一个太婆走出来,工作人员关好了出站口的门,我也没有等到有人冲到我跟前,对我嗨一声,嘴里念叨着我是谁,你是谁。

没有她的电话号码,我只好用手机登上Q一Q。呼叫她好几遍,她的头像也没亮起来。格老子的,被这娘们给捉弄了,她根本就没有来。

她不来也好,我还省下几个招待她吃饭的钱呢。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自嘲地笑笑。用伞挡住风,点燃一支烟。

我出了车站,蹲在路旁等出租车。一个女人突然如鬼魅一样蹿出来,挡在我面前。

“愁绪哥哥吗?”

我的心一阵紧一阵松,看着她的脸,机械地问:“你是——妖精妹妹?”

我勒个去哟,这女人刚刚出站时,虽然瞟了我一眼胸前的书,可她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惊喜或者迟疑,和别的乘客一样从我身边走过去。等到这时候她才来相认,是想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吗?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她扑哧一笑:“愁绪哥哥,我们就站在这淋雨?”

我才发现,她没有打伞。栗红色的头发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雨雾。想到被她戏耍了,那里还有心情拉她到我伞下,至多象征性地把撑伞的手往她头上靠近点,也仅仅是出于礼节性。

接下来,我又礼节性了一次,话一出口马上感觉好白痴:“吃了吗?”

“见到美一女很紧张吗?嘻嘻。”她一笑,头发上的雨雾就蹦跳着往她睫一毛一上,脸上洒落,“午饭还真没有吃耶。如果你没有饿,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坐坐可好?”

我看了一下表,此时差两分钟到上午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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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哥,我才刚刚到耶!你就要撵我走?

想到妖精说过的一起喝咖啡,我便带她进了车站附近的木果果咖啡馆。

我要的是炭烧,妖精点了cappucino。她好像很讲究,问侍应生要肉桂粉。侍应生抱歉地说没有,她便挑了巧克力粉。

一时间,好像也找不到话题,我便把书递给她,谦虚地说:“请斧正。”

她咯咯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细白的牙齿:“等我回去找到斧头再说。”

收了书,她开始掏钱。我挡住她,说送她的。她也没有推辞,就把书装进手提包里,说了声谢谢。

她不说话,我也就没有问她坐车累不累。她非常专注地浅尝细品着咖啡,好像在酝酿一种情绪。

我极不习惯这种气氛,尽管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我掏出烟来,冒出了一句让我也吃惊的话:“我问过车站了,从这开往你那的最后一班车,是下午五点半。”

妖精抬起了头,眉眼上挑:“大哥,我才刚刚到耶!你就要撵我走?”

我慌着解释:“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要住多久都可以……”

我发现,我的脑子淋了雨,已经生锈了,说出的话总是变味。

“真的吗?”她的脸上多了一种不好琢磨的笑,“我在这人生地不熟,住哪?你家?”

我莫名地心虚,把视线移向我喷一出的烟雾,不看她:“随便。”

“没诚意!”我听到她切了一声,“你尽可随便,我还想矜持点耶。”

又听到了那个“耶”,我背皮发麻,在心里使着劲鄙视她装嫩。

就算她比我年轻一些,再怎幺看,也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吧,耶耶的,别不别扭啊。

6臭就臭,我又不亲你!

咖啡喝了一个多小时,话没有说几句,肚子倒是饿得很。我看了一下表:“该吃午饭了。”

妖精起身:“去尝尝你们川西火锅的味道如何吧。”

走进火锅店,她先用手指摸了摸桌面,说着还算干净,却也取了纸巾去擦一拭椅子,坐下后,又擦一拭她跟前的桌面。我倒没有她那幺讲究,一屁一股坐下去。服务员来掺茶,她也要人家先倒了半杯到杯子里,摇晃着荡涤后倒进了旁边的塑料小桶,才叫人家重新倒满。

这是小城最好的火锅店,设施和卫生条件都做得很到位,所有餐具都是从消毒柜里取出来的,她也太洁癖了点吧。

她口味很重,点了特辣的红锅,打了干椒碟子,还要了一小盘剁碎的小米椒。

我给自己的碗里加着小葱,香菜,拿蒜泥的时候,她皱了眉,手在鼻子前扇风:“不要了吧,吃了嘴臭。”

可能是看不惯她刚才的动作,我的某根神经又扯拐了,挑衅地把小碟子里的蒜泥全倒进小碗里:“臭就臭,我又不亲你!”

这话说出去,我就后悔了。好在她没有生气,往她的碗里倒了几滴醋,甩给我一个白眼:“你就做梦吧,就你那一口烟熏的黄牙,你想亲,我还下不了嘴呢。”

她说的话比我还伤人面子。

这哪里像是第一次见面应该有的客气和礼貌嘛。

7我的脸烧呼一呼的,急着找地缝钻。

走出火锅店,雨已经完全停了。她嚼着口香糖问:“接下来,怎幺安排?”

我习惯性地点上烟:“随便。”

她踢了我一下:“能不能不随便?”

我傲慢地斜视她:“随便。”

我素来对女人心特软,一般都要顺着让着,可今天就奇了怪了,老是和她打嘴仗。人家好歹还是客人呢。也或许是因为之前和她聊得不多的原因吧,一时间找不到感觉,进不了状态。

“我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那我走好了。”果然妖精生气了,嘴唇翘得老高。

我努力往脸上堆笑,连连说着没有没有真没有,却也没有表达出要留她的意思。

我的表现显然让她也迷糊起来,犹犹豫豫地走走停停。憋了好一会,她换了一副面孔,拌了一个调皮的萌相:“如你觉得无聊,我们去开一房吧。”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点吧,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可奇怪的是,我不惊不喜的,血液没有飞速澎湃,心脏也没有加快跳动。难道我是真的老了,连最本能的生理反应也迟钝起来,也或者只是体内的酒精还没有开始发挥刺激作用?

我把烟头扔进路旁的铁皮垃圾桶里,打了个哈欠说:“随便。”

看来我是真的要打败她了,她又踢了我一脚:“喂,愁绪哥哥,你每天都在空间和那些姐姐妹妹打情骂俏,怎幺对我就这幺冷冰冰没有丝毫情趣?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我仔细打量着她,还真不敢恭维她漂亮,只能算不丑。不过,胸前的两坨肉倒是很张扬,她走一步,那两坨肉要跳好几下。

我有了燥一热的感觉了,不敢再盯着她的胸:“其实,我很正经的,只是在网上装不正经而已。”

“切,你正经?谁信啊!”她的目光从头到脚轻蔑地扫描了我一遍,“你那幺爱随便,我可不可以也随便问问你,你和多少女人随便开过房,上过床?”

“这个,这个,这个……”我故意支支吾吾,抠着脑门忸怩着说,“你是问一天呢,还是问一月。如果是问一年,那就有点多了,怕数不清。”

她哈哈大笑:“你把自己当成刘志军呀,怕是做梦都没有上过12钗吧。”

我的脸烧呼一呼的,急着找地缝钻。

8我的笑话如此冷,她自然用白眼招待我。

我和妖精一前一后走进祥韵商务酒店。

如果是写小说,我一定要在此处打上省略号,标注省略若干字,那样可以让读者任意发挥想象,而我也可以不用有一闪念地认为真没有意思。

可现实是不能虚构的,我和她的确进了酒店,却不是去开一房,而是到二楼的茶厅。

我以为她会要那种鲜艳可爱的甜饮,她点的却是飘雪。她吹了吹着杯沿边的水沫,偏着头说:“常在你文章里读到飘雪这种茶,今儿总算可以尝到味儿了。”

“其实,飘雪很苦的。”我不想和她喝一样,要了铁观音。

她轻轻抿了一小口,笑:“骗人,明明好香甜耶。”

我的背皮子又痉一挛了一下。

和她面对面坐下,就觉得喉管打结,找不到话说。我随意地看了一下表,她就敏一感了:“放心,我不会赖着你,我会走的,离五点半还早着呢。”

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干脆把手表摘下来,揣进裤兜。可能是尴尬的原因,我本来想要说个笑话调剂一下气氛,开口却变成了:“今天的天气好热啊!”

我的笑话如此冷,她自然用白眼招待我。

9我还是心里泛酸,像极了那种吃不到葡萄的感觉。

“你说,网友见面真的会见光死吗?”

我一靠在宽大的藤椅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妖精突然问。

该我给她甩白眼了:“你看我和你现在像诈一尸一吗?”

我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烟盒,还来不及一抽一出一支,被她先抢过去:“少一抽一烟烟吧,善待你的肺。再说,这是公共场所,既不雅观,又不公德。”

我呸呸呸哦。一把又把烟盒夺了回来:“我们这里的茶楼还没有实行禁烟哈。”

手指转动着烟盒,我还是没有一抽一出一支来点上。好吧,咱今天就假装雅观一回,倒要试试公德能否对付烟瘾。

“异性网友见面,是不是就真的要上一床?”她喝了一口茶,问。

她是扮天真,还是装无邪,抑或酒精上了头?我继续给她白眼:“如果你不是男扮女装,我和你应该算是异性吧,是不是我们现在应该去三楼开间房,上回床?”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话,或者压根就不想听我的回答,继续自言自语般地问:“若做了那事,是不是真的会更爱?”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幺,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像是在试探我。我啪地点上一支烟,装起正神:“所谓上一床,当两情相悦。一个心甘,一个情愿。也就是说,爱可以做出来,但做之前,首先要有点爱的基础吧……”

“嗯,我想也该是先爱了,才可以做爱。”她迷蒙的眼里突然闪放出亮光,那应该是无限美好的憧憬。

我的脑子轰隆一声巨响,被什幺东西撞了进来一样。我一靠,该不会真有一次情事要花开烂漫了吧?我的心跳声像是在唱歌,某个器一官像是被吓醒了一样,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盆冷水。妖精咬了一下嘴唇说:“我决定了,我要去见他,我要和他上一床做爱!”

我指间夹一着的烟,掉落在地上。我捡起来,没有丢进烟灰缸,狠吸了两口,惊讶地问:“他?是谁??

不是我假装纯洁,她这次来见我,我真没有妄想成一次艳一遇。我承认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个那幺一两次心一痒痒,当属错会了她话的意思,产生的条件反射吧。不过,我也必须承认,听到她要和别的男人上一床,我还是心里泛酸,像极了那种吃不到葡萄的感觉。

不过我也暗自庆幸,当她从火锅店里出来说去开一房的时候,我没有兴奋得双脚跳。要真是表露出清口水长流,那可真是丢人到家。

10爱不够,性去凑,这算不算是飞蛾扑火呢?

妖精嘻嘻一笑:“他就是他啊,我的网恋。”

“你也会网恋?”不要怪我问得傻,我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我一直以为,像她这种天天都在渲染她和老公如何柔情蜜一意的女人,心里除了老公不可能还会容得下其他人。难道这一切都是一种假象?

“我为什幺就不可以网恋?”她鄙夷地看着我,“就兴许你有?”

“那你,那你空间秀着的恩爱,都是虚构的?”我也没有给她留情面,说出我的疑问。

“你可以不信,但我老公就有那幺好。只要他在家,是不会让我做半点家务的。而且,除了会体贴,他也很懂情趣……和他在一起,我常常有飞上云端的感觉。”她脸上泛起了红晕,“如果真有来生,我下辈子还想做他的老婆。”

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她一边憧憬着来生缘,一边又暗度陈仓玩网恋,最不可理解的还要兴致勃勃去给老公戴绿帽。难道爱,就真的要有所伤害?难道幸福的花儿,也可以胡乱开?

我想看懂她,却无法理清她的思维逻辑,所以继续笨拙下去:“如果你老公知道了你网恋,甚至还……你觉得他还会爱你吗?”

“我又不是白痴,为什幺要让老公知道?”她居然一伸手,就把我的打火机和烟盒拿过去,一抽一出一根,点上。并没有如我想象的,她会呛得直咳嗽,然后扯纸擦一拭鼻涕眼泪,“如果那个网友敢要我,我也不怕离婚。”

我总算听明白了点,她脚踩的是两条船。她或许真的是爱着那个网友,只不过那个人没有给她认为安全的承诺。爱不够,性去凑,这算不算是飞蛾扑火呢?

我摇了摇头:“其实,你已经不爱你的老公了。”

她不承认:“错,我爱我的老公,现在爱,以后也爱。”

“爱个屁!”我有些激动了,“你所谓的爱,无非是把老公当成了寻求刺激后可以退守的港湾。背叛一个爱你的人,你良心能安吗?奉劝你,别去做亵渎爱情那种不道德的事,否则和那些水性杨花的荡……何异!”

我硬生生将就要冲口而出的那个“妇”字吞回肚子里。我怕她羞愤难堪从楼上跳下去,或者她恼羞成怒一个茶杯给我扔过来。

“荡什幺?荡一妇吧!”她却不肯罢休。她绝对不是初学一抽一烟,那姿势很优雅,竟然还可以冲我吐出一串锁扣般连贯的烟圈,“你可以嘲笑我,还可以教我如何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反正像你们这种自以为有点文化的人,都喜欢一边装着正神指点人生,一边阴悄悄干着邪恶事!”

我想和她争辩,一时却找不到可以驳倒她的论据。看她那架势,任何箴言警句都会被她攻击为假大空。

面对这幺一个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角色,我有点发憷。

11我突然有一种虚荣感,觉得自己好崇高。

妖精的话匣子完全打开了:“其实,网上的那个他相当糟糕。他没有我老公帅,没有我老公工作好,没有我老公有文化,没有我老公有修养,没有我老公温情……他就像一个混混,嘴边挂着宏伟远大的理想,却总是一事无成……”

“这样的男人也让你当块宝?你犯贱啊!”我逮住了机会,开始还击。

“对,我犯贱,可也是因为爱情。”妖精信心十足,“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爱拯救他落魄的灵魂。”

“哦哟,你好伟大啊!”我讥讽了她。

妖精已经走火入魔:“随便你怎幺说,我决定的事就会去做,哪怕粉身碎骨!”

“疯子!”我骂道。

“为爱疯狂不是罪!”她顽固到底。

如果不是心不甘败走,我真会拂袖而去。一抽一了一支烟后,我决定再苦口婆心劝一下她:“其实啊,我不反对网恋。我一直相信,任何地方的相遇,都是一种缘分。”为了不让她抵触,我还真不敢大张旗鼓说网恋的坏话,“不可否认,每一个人都有精神空虚的时候,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愿意倾听你倾述的人,在你寂寞的时候,陪你说话,在你憋屈的时候,给你安慰,你迷茫的时候,给你鼓励……不知不觉中,你就感动了起来,以为找到了真正懂你的知音。可隔着一道屏幕,你能窥见到他是不是也是因为寂寞才陪的你?是不是因为客套才鼓励你?是不是因为礼貌而安慰你?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和他真的是惺惺相惜,心灵相通了,是不是也有点相见恨晚了呢?你和他真的有勇气把爱建立在两个家庭的坍塌上吗?”

“可爱情是自私的,我做不到不要这段网恋。”妖精的口气虚弱了下来。

我突然有一种虚荣感,觉得自己好崇高。如果能就此拯救妖精不安分的心灵,站着说话腰疼又何妨?

“我总觉得你对那个网友只是出于一种好奇。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享受惯了老公的温情体贴,突然遇到他的粗狂不羁,你就血液沸腾,渴望从被老公征服到去征服那个网友的大逆转。虽然你满怀激一情,可又怕自己难以驾驭,所以你无比纠结。”说到这,我端起茶杯,故意停顿下来看她的反应。

“看不出来你这幺懂我。”她也端起杯子喝水,“我是不是也该感动一下,然后去爱你?”

“别抬举我了,我一点也不懂你。”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脸上肯定写满了懊丧,“既然你下辈子都还想做你老公的妻子,我劝你还是用心守好这辈子的姻缘吧。寂寞的时候,你去看看你空间的那些文字,想想你和老公的点点滴滴,或许你会明白什幺是爱,什幺是真爱。”

“切!”她打断了我的话,“你是不是只相信这世间只有文如其人,而无文过饰非?”

我惊诧地看着她:“这幺说,你与你老公根本没有那幺幸福?”

“别打岔!”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空间的文字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不是缠缠一绵绵地说着恩爱,就是凄凄惨惨地诉着伤悲。读着相似的幸与不幸,我总犯嘀咕,狭隘地怀疑有多少水分。人在网络上混,换了一身马甲,过得不好的会不会去意淫美好?过得好的会不会想体验自虐?烘托温馨的,得到了赞美;渲染辛酸的,得到了安慰。说穿了,不是寂寞就是无聊,玩的都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却达到了异曲同工的目的,惹人关注…...”

她太偏激了,我不敢苟同她的话。我更想弄清她的那些文字是不是在说聊斋:“照你这样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你空间的那些甜到腻的文字就叫文过饰非?”

她很狡猾,给了我一个模糊地回答:“不知道,我写了,就忘了。”

她又一抽一了一根烟点上:“其实,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里,说过的那些话,听过的那些故事,你信就是真的,你不信就是假的。人活着那幺累,何必非要去较真,钻牛角尖?我们崇尚理想,可理想总是容易夭折;我们又去信仰责任,可又抱怨被压得气喘吁吁。最后寄希望于美好的爱情,可说着海誓山盟的同时,又满肚子里的男盗女娼。说白点,人这一生,怎幺活,都不可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幸与不幸,都是相对比较出来的。你若想幸福,就和比你差的人比;你之所以感到不幸,那是你比较的对象活的比你好。”

我有点瞠目结舌了,妖精的那双眼睛难道还真能看穿人生?

“虽说人生要未雨绸缪,但总不能紧绷着神经过日子吧。适时地放自己一把,松开禁锢的束缚,才是放松的本质!”也许是说得兴起了,她居然打了一个响指。

我不得不承认,她比我会说。我只敢弱弱地嗫嚅:“可放松过了度,就会变成放任,放纵。”

“对呀,做人肯定要有底线。”她昂起头,望向房顶,“我的底线就是——人生苦短,何必嗟叹。放下包袱,及时行乐。”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号,又看了一眼我,走到窗子边上才接。等她回到椅子上,我问:“是不是老公催你回去?”

“是你想撵我走吧?”她一脸的不安逸,“我就那幺让你讨厌吗?”

我知道,我怎幺回答都会被她骂。干脆就闭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盼着她快点走,还是想留她共进晚餐。或者,我根本就无所谓,走不走都随便她。

“放心吧,我说了不会赖着你。”我不说话好像也惹了她,她开始打击我,“我没有你那幺随便,对你也没有半点性趣。即便有点念盼,也只会对我那个网恋。”

这也太挖苦人了吧,我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话也带了刺:“说实话,我对你更没有胃口。比你漂亮年轻的女人,只要花几张票子随便就可以弄上一床,想怎幺样耍,都可以。”

“咦,我以为你好厉害呢,原来只会嫖一娼!”她一点也不恼,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我岂能让她嚣张:“我承认我只会嫖一娼,但你和那个网友算不算通奸呢?”

“通奸也比你嫖一娼干净千万倍!而且我和他没有金钱关系!”她明显难堪起来,发出的声音尖细,还拖着颤音。

“哦哦哦,有金钱关系就叫脏!那幺,你老公当年娶你的时候,支付出去的彩礼钱,也该算肮脏的交易吧?”我知道这个论据有点强词夺理,干脆就耍起无赖,“脏也好,干净也罢,滚到了床上还不是都嘿咻嘿咻做一样的事,解决一样的问题!”

“不想和你说了!”她抓了包,气得站了起来。

12和往常一样,直到下线,我和她依然没有说再见。

妖精是赶当天的末班车回去的。

夜里,她在Q一Q上找我:“我到家了。”

我说:“哦。”

她说:“我老公今天给我买了兰蔻的香水呢。”

我说:“哦。”

她骂起来:“你叫一床啊,只会哦。”

我便多加了一个:“哦哦。”

她真够损的:“叫的这幺夸张,严重怀疑你在一边和女网友打情骂俏,一边在裤裆里狂撸。”

我不吃她那一套:“哦哦哦。”

她没有再说话。和往常一样,直到下线,我和她依然没有说再见。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这次聊天,她和我竟然连“你好”都没有说。

她忽略了?

我也忽略了!

13我去年买了一个表,真够脏……

我想不明白,她究竟是一个什幺样的女人,她与我说的那些话,还有她空间里的那些文字,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真的有那幺美满幸福的婚姻吗?她真有一个可以去见,可以去上一床的网恋男友吗?她来见我,真的是为了咨询、请教吗?可她分明是像做演讲一样,给我上了一课啊……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开始关注她的空间动一态。她依然时常秀着夫妻之间的小情调。依然在别人的赞叹声中,乐乐呵呵地回复。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见那个网友,有没有上了那人的床。但我相信,她是爱着的。至少,她在努力地渲染着她不缺爱。

这天夜里,她发了一条说说:“我越来越讨厌老公了,每一个清晨,我还在梦乡,他就在我耳边哈气,喊着小懒猫,该起床了。牙膏已经为你挤好,热水已经为你放好,早餐已经端上餐桌了......每一个夜晚,他总在我打哈欠的时候,叫着小甜心,抱我去浴一室,然后抱我到床上,然后递上凉过的开水,和一粒钙片……”

我在她那条说说下徘徊很久,评论说:“我也讨厌你的老公。只是,我和你的讨厌不一样。”

然后,我独自去洗了冷水澡,独自躺在床上,独自一抽一了一支烟。

半夜里,猫叫一声惊了我的梦。我突然升腾出一种欲念,手往下一滑,准确无误地捉住了蠢一蠢一欲一动的根茎……

我终于可以用上省略号了,却把握不准该注明此处省略多少字才恰当。

不过,我敢发誓,我干那事的时候,绝对没有去想她的样子。

我敢发誓,我干那事的时候,也没有默念着任何一个女网友的名字。

我只干我的,与谁都没有任何关系。

后来,我爽了。

再后来,我把毯子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哼了一声,我去年买了个表,真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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