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工血汗钱失踪
黄木东是从河南来的建筑工人,两年前,他来到深圳打工。在最难熬的日子里,黄木东认识了来自山东的高郁文。
高郁文原是山东当地的村干部,管一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日子混得实在没劲,才跑出来打工。跟黄木东不同的是,他有文化有机谋,尽管沦落到在拆建工地打工,也没忘了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他对黄木东说:“兄弟,这里不是长呆之地。得想办法弄一笔钱,然后回家乡发展。”黄木东心眼实,知道自己除了下苦力,再没什么本事。他说:“郁文哥,我听你的。有什么赚钱的事,带上我。”
一年后,高郁文跟工地上的大小工头混得烂熟,从一个大工头那儿搞到一个小工程,成为二级包工头。他找到黄木东,说自己搞到工程了,缺人。高郁文让黄木东想办法迅速找人,找到人,他也就是工头了,可以参加工程分红。
黄木东大喜过望,连忙在家乡和劳务市场找到30多个工人。进入拆建工地后,高郁文果然让他当了工头,不用那么辛苦,每天指挥工人施工就行了。这期间,黄木东跟高郁文住在一块,两人形影不离。当了包工头的高郁文,显示出高超的交际能力和组织能力,让黄木东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想,自己以后跟着郁文哥,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年底,拆建工程如期完成。领到工程款后,黄木东半年分到42000块的现钱。
分手的这天晚上,高郁文夹着钱包回来,哥俩分完钱,因为高兴,就喝上了。喝到半醉,都觉得不能喝了,明早要回家,不能因喝多酒误了事。高郁文建议把钱存到银行里,拿一卡通回家,最安全。黄木东想了想,异地取款手续费太贵,心疼。他想了想,对高郁文说:“郁文哥,我家乡有个藏钱的土法子,很管用。”黄木东让高郁文等着,自己连夜跑到附近裁缝铺里,缝了两个牢固的小布袋。回到工棚,高郁文正歪在床上抽烟。黄木东先装上自己的钱,用皮带系牢,吊在裤裆里,在房间里走了几转。裆里多了个东西,虽说行动不舒服,却并不显眼。高郁文瞧着,竖了竖大拇指。黄木东便也将高郁文的那包钱装在另一条布袋里。睡前,黄木东瞧自己的帆布包不保险,将两个布袋都装进了高郁文的高级密码箱。高郁文将箱子压在枕头下,两人便放心地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黄木东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是上午8点。他不满地嘀咕道:“郁文哥,睡晚了,快起床。”没回音。他连忙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再唤高郁文,屋里屋外都没人影。他心里“咯噔”一跳,往床上一翻,箱子也没了。打高郁文手机,关机。
黄木东呆了。他跑到工地去找人,工地冷冷清清,工程结束了,工人们拿到工钱就走人。他又跑到工程总指挥部去问,都说没见人。黄木东脑子开始发炸,细细一想,高郁文肯定是回了山东,但自己只知道他是菏泽那块的,具体什么县什么乡什么村,从来没细问过。他再次跑到工程总指挥部去问,年底了,指挥部的人个个忙得屁股不落椅子,没人耐烦回答他和问题。
此时此刻,黄木东才感觉到自己社会经验的不足,在外交朋友,连一些细节都没搞清楚。一直找到黄昏,没找到高郁文任何线索,黄木东才彻底相信,高郁文带着他的血汗钱跑了。
第二天,黄木东在工棚昏昏沉沉地呆了一天,没吃没喝。只要外面有脚步声,他都要爬起来看一下,看是不是高郁文回来了。知道电话的工友,他能联系的都联系了,回答基本一样:“你黄木东都不知道高郁文是哪里人,我们咋知道啊!”
家里奶奶来电话了,女朋友林美娟也来电话了,都不停地催他回家。高郁文失踪两天后,黄木东觉得自己再呆在举目无亲的深圳已毫无意义,决定先回家过个年。过完年,再到菏泽寻找高郁文。
想到回家,他又吓了一跳,手里的钱,已不够返乡的车钱。他站在火车站,瞪大眼看能不能干点什么,比如帮人搬行李、开车门什么的,好挣够车钱。
黄木东在茫茫人海中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在电视剧中常出现的机会在现实中根本没有。他绝望了,听着广播里一次又一次报着通往家乡的车次,八尺男儿急得泪如雨下。
眼看天将黑,他背着行李来到了长途汽车站。在车站门口,他不经意间发现一辆临时停下的货车,车门上写着家乡的名字。他像见到亲人一般,扑过去抱住车门。司机吓了一跳,问他要干什么。他连忙用家乡话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求司机看在老乡的面上,带他回家。司机二话没说,让他上车,不过只能带他到南昌,货车要在南昌下货。
车到南昌,黄木东又是两眼一抹黑,他从没到过这里,又是夜晚,连方向都分不清。
他想,车个是家乡的,司机总会回家过年吧。一问,司机告诉他,自己要在南昌过一夜,明天上午才回家。他一听,连忙表示自己就在车里过一夜,跟司机一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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