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婷挖完这畦地，身上就出汗了。杨婷还在挖。杨婷种的三畦大白菜，不知什么原因，长着长着，就枯萎了。杨婷只好把地挖了，让太阳晒晒，让冬风吹吹，这样，到了春天，才好种其它的蔬菜。
杨婷这样挖着，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男人早打电话了，让把白菜窖好，别冻着了，过年回来吃。
杨婷知道，男人爱吃白菜。这样想着，杨婷就不再挖了。杨婷出了菜园，向关蕾家走去。
关蕾是过门才几个月的媳妇，大学生哩，听说学的是蔬菜专业。杨婷想问问关蕾，问问自己种的白菜，怎么说枯萎就枯萎了哩。
关蕾在菜园里挖地，见杨婷过来了，就喊：“杨婷姐，来了？”
杨婷边应着边走进菜园。“关蕾，你这白菜怎么也枯萎了？”杨婷看着关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关蕾说：“婆婆用化肥过量了。”关蕾说时，叹了声气。过会儿，关蕾说：“闲着没事，把这地挖挖，好让太阳晒晒，让冬风吹吹，到了春天，再种其它的蔬菜。”
杨婷划了下关蕾的鼻子，说：“想不到哩，过门才几个月的媳妇，就知道管着家里的事啦，是不是怕他啊？”
关蕾羞涩地笑了下，嘀咕：“他离家恁么远，怕啥哩？”
杨婷知道捅到了人家的痛处，人家小夫妻结婚几天就分开了，便不好意思起来，随改口说：“你家那口子，在部队多有出息，哪像我家那口子，打工……”
杨婷突然哑住了。
关蕾撂了锹，说：“杨婷姐，屋里唠唠吧？”
杨婷说：“听说刘红家白菜长势好，看看去？”
关蕾说：“好哩。”
刘红正在菜园里给白菜浇水。看着那一棵棵白嫩的大白菜，在阳光下，朝气蓬勃地生长着，杨婷咽了下口水，关蕾也咽了下口水。
刘红说：“是杨婷关蕾呀？”
刘红边说着边走出菜园，左手拉着杨婷右手拽着关蕾，向屋里走去。喝着茶，三个女人唠起来。
刘红说：“杨婷你好久没来了？”
杨婷说：“没事来寻魂呀！”
关蕾笑，笑过后，说：“杨婷你嘴恁损哩？”
杨婷说：“关蕾你才知道呀？”
关蕾点点头。
刘红说：“关蕾你是不知道哩，杨婷这是要发情哩，发情你懂吗？”
关蕾脸颊浮起一抹绯云。
“格格格……”
三个女人笑够后，杨婷说：“刘红，你那白菜，长得真好呀！”
关蕾也说：“白嫩嫩的，真好。”
刘红说：“我那口子，就喜欢白菜，早打电话过来了，让把窖好，过年回来吃哩！”
杨婷说：“我那口子也是，可……”
关蕾说：“都怪我婆婆，施那么多化肥干啥？”
刘红听出话音了，跑到菜园里，铲了几棵白菜过来，说：“杨婷关蕾，先拿回去吃着，过年男人回来了，到我家窖里掏。”杨婷说声谢谢，接下两棵。关蕾没要。关蕾说：“刘红姐，你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要你的哩。”刘红劝，关蕾还是不要。刘红想，这白菜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要就不要吧！
晚上，杨婷炒了几片白菜，喝了几口酒，晕晕乎乎睡会儿，爬起来。外面月亮很白。看着白白的月亮，杨婷想起刘红那几畦白菜来。再铲几棵，一块窖了。杨婷这样想着，便走了出去。
月光下，刘红家那几畦白菜，越来越清晰，一个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关蕾？你怎么……”
看到关蕾要寻地缝钻下去的样子，杨婷酒也醒了。
翌晨，杨婷还在睡梦里，被突然响起的哭喊声惊醒了：“关蕾，我的关蕾——”
杨婷从床上弹起来，披头散发往关蕾家跑去。
关蕾上吊了。
“好好的，怎么就上吊了哩？”
围观的人，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