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州,在全国,提起神枪李书文,真是大名赫赫,名扬在外。李书文一杆大枪,堪称天下无敌。为此,清朝末代皇帝宣统赐他“神枪”尊号。李书文一生习武,致力六和枪和八卦拳的研究传播,徒弟遍及大江南北,不下百人。高徒霍殿同,曾任宣统的御教习;高徒许兰州,任张作霖部下军将;徒孙刘云桥,现在是台湾八极拳总教习。李书文为人豪爽,对武艺刻意求精,为发展祖同的武术事业呕心沥血,实在是一位值得纪念的武林先师。
李书文一生浪迹整个中国,传拳教艺,留下了许多故事。
一、剑击李景林
李书文,盐山县南良村人,出生在清同治年间。当时沧州的沧、南、盐、青四县,民间习武成风。把式房差不乡村村都有。年幼的李书文见人们舞刀弄棒挺好玩,一个响头磕在地上,拜在了八极拳名师黄四海门下。
南良衬南,有片枣树林,李书文在这看枣,枣园便成了他的武场子。师傅教拳很严,教枪也狠,规定一天练多少趟,少-点也不行。李书文别看人小,就是有股子犟幼儿,师傅指到哪,他就做到哪,半点不含糊。师博有时也心疼得够呛,可是“严师出高徒”的训条不许他发慈悲。李书文开始练六和大枪,为了增长臂力,他便拿大枪劈树。白蜡杆子击枣树,咚咚咚,震得虎口发麻,枣林中有好几棵老枣树,楞是叫他给劈死了。爸爸心疼了,骂他败家子,还扇了他耳光子呢!李书文由于练功,常常娥得心慌,他便拿杆子打枣吃。师傅不让,非让他用枪尖扎枣。天长日久,李书文竞练成了一手绝功--枪扎枣。不少人亲眼所见,他想吃哪个枣,枪举枣葫,无一虚发,准极了。
李书文一憋气练了十几年,功夫练就。迫于生活,不得不离家外出谋生。后来经人推荐,到了奉天(今沈阳),当了许兰州的武术教师。
许兰州有个部将,名叫李景林,任河北直系督军。李景林也是个武家子,精通多种拳法和兵器,军旅内外很有名气。李景林听说老恩将那里有一名沧州武师,功夫如何如何高强,便派专人去奉天接李书文。在李景林的想象中,这位武帅一定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人物。不成想,一见面心里就凉了半截子。李景林心中暗道:“凭他人秕子似的没有一把大,能有多大本事?”但由于关着许兰州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应酬一番。
吃完了接风酒,李景林就把李书文当干菜似的晾了起来,给了一间房子,到时候让人送口吃的,就面儿也不打了。李书文在督军府呆了两天,提出辞行。李景林出于礼节来送他,见李书文有一把竹剑,出于好奇,提出要与李书文亮亮剑。李景林这里一翘尾巴,李书文就知道他啥心思,说道:“好哇,早闻大帅神功,正要领教呢!”二人一块来到院中。
李景林手下人不少,再加上几个武术教师,都来看热闹。在他们跟里,大帅非赢不可,李书文非输不行。手下人给李景林捧来竹剑。李景林握剑在手,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李书文也抱举还礼,说道:“大帅请!”李最林并不客气,腕中搅了花,翻云拨雾,分心便刺。李书文见剑出凶狠,疾速如电,忙摆剑相架。只见他拧身闪避,腕子一翻,一招“老叟捕蝗”,啪--,抽上了李景林的腕子。李景林“哎哟”一声,烫着一般直抖腕子,竹剑落地。他又羞又恼,气呼呼地说道:“你,你简直要疯啊!”说完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掌伤李振博
李书文剑击了李景林,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回屋收拾东西,准备起程。刚要出门,进来几个武师,七手八脚,不由分说,就结夺行李。言说大帅打话,让他留下莫走。李书文叹口气,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果真是李景林思贤让留下来的吗?不是,都是这几个武师玩的鬼把戏。他们见李书文剑击了李景林,很不服气。其中有个叫李振博的武师,外号“黑旋风”,善使双钩和大枪,很有些功夫,更不把李书文放在眼里。他们几人一合计,假冒李景林的名义,留下李书文,为得是与他分个上下高低。
当晚,督军府客厅中灯火辉煌,桌上八盘十碗,酒肉飘香。李景林架不住几个武师的怂恿,也来看热闹。李书文应邀前来,但见几个武师都是一身短打扮,神情异样,酒案旁明晃晃摆列着刀枪剑戟。李书文一看达气氛,心里就明白了八九。他不动声色,椅子上一坐,只管喝酒吃莱。酒过三巡,李振博抱拳说道:“久闻李师傅神枪,趁此机会,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李书文说声“过奖”,并未动地方。李振博冷笑-声,起身离座,兵刃架上拿起一杆大枪,怀中一带说声“献丑”,耍起了岳家枪。只见他,出、挺、搅、勾、翻、扫、旋、劈,运枪自如。从出枪的力、势看,的确功夫不浅。
李书文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振博耍了一通后,一个“顺枪”,枪头搭在了一根事先楔入墙小的木橛子上。只见他发功运气,聚气力于枪杆,怀中猛然一带,只听“咻”的一声,楔入墙中尺深的木撅被带了出来。在座的连声喝彩不迭。李据博做完“枪拔木撅”的绝功后,好不得意。重回原位,端起酒怀,一次而尽。那几个武师又是敬酒,又是敬菜,着实恭维了一番。然后转向李书文:“哦,也请李师傅来手一吧!”
这一回,李书文并未客气,起身离座,也抄起一杆大枪,手中-科,演起六和枪来。但见他身随步转,步随身移,桃、刺、拨、挂、崩、捋、托、搅,只听风声唆唆,但见变幻莫测。攻中有防,防中有攻,真真假假,虚虑实实,神出鬼没。那枪法,那套路,精深娴熟,没有半点花架。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枪法更是非同凡响!
李书文演练完六和枪,险未收,见墙上还有一根木橛子,不用说,这显然是给自己留的。冷笑一声,挺枪塔上去。李振博和几个武师暗自得意,单等着看笑话。原来他们存心不良,故意找了根长木撅,钉得又深又牢。这些,李书文怎么会知道?只见他枪搭木橛,稍事片刻,气吐丹田,涌贯双臂,怀中揽月,说声:“出!”轻轻一带,那木撅“砰”一声,就像绑在枪上一样,被稳稳地拉了出来,细土哗哗流了一地。几个武师一看,“啊呀”一声,两眼瞪得滚瓜圆,都看直啦!
李书文枪拔木撅后,并末收枪,他要再露一手给这帮人看看,免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拾头见窗户纸上趴着一只苍蝇,冷冷一笑道:“诸位看仔细!”使出“枪扎枣”的功夫,挺枪便刺。枪到处,苍蝇被枪尖扎上,窗纸纹丝没破!
在座的几个武师,包括督军李景林,哪见过这等绝功?面面相觑,大张着嘴,好半天也没合上。
李振博虽说也赞叹李书文的枪法,但仍不服气。待李书文回到座位后,他说道:“久闻李师傅出会八极拳,我愿领教!”说着,趋李书文落座的当口,一招“二龙吐须”,伸出两根毒指,直取李书文的眼睛。李书文不愧为绝功在身的人,见二指取来,忙使“搬拦手”一架,伸出另一只手,一招“探马掌”,正打在李振博的胸口上。不料,李振博竟是那样的不经打,当时一个趔趄,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来。那几个武师一看不好,七手八脚,急忙过来相救,谁还敢再自讨没趣儿?就这样,一场精心安排的督军府较艺,只好狼狈收摊。不几天,李振博两腿一蹬,归西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