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路奇少

 
侠路奇少
2014-05-12 21:09:59 /故事大全

提起刘东山,京都一带的人都知道他是捕贼捉盗的能手。

刘东山是河间府交河县(今河北省交河县)的人,生于斯长于斯。他从小对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喜欢聚集一帮村中少年偷鸡摸狗打群架。父母亲看他不是一块读书的料,索性成全了他,让一位曾经当过战将的远房亲戚教他骑马射箭。

东山跟着这位远亲学了八年,不但学到了一手好箭法,而且人也变得规矩起来。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首先觉得他彬彬有礼了,再没有从前的粗鲁、放浪,二老就同声感叹道:这孩子出去几年,长大啦。

继而父老乡亲都过来看东山,问他武艺上有什么长进。东山知道大家的心思,就拱手施礼,假装谦虚一番,连连说:“没什么,没什么,区区小技,不值得在乡亲面前献丑。”

大家偏偏不依,吵嚷着非要让东山当场露两手。东山这才取出他的弓箭,引着众人来到林西头的空地上,弯弓搭箭,准备射不远处的那株百年老槐。

这时一个年轻人说话了:“哎呀,我的东山哥,你还是别射那棵老槐树了。老槐树又粗又高,即使射中了,又怎能显出你的本事来呢?”

东山莞尔一笑,说:“兄弟,你先别着急,我的箭还在弦上呢。这样吧,你在树枝上挂一串铜钱,我要用我的‘连珠箭’把它射下来。”

乡亲们第一次听说“连珠箭”,都想看个究竟。等到年轻人挂好铜钱,大家放眼望去,只见树枝下一串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根本看不清铜钱的形状。肉眼都看不清,刘东山能用箭把它们射下来吗?

正当大家疑疑惑惑之际,刘东山已把第一枝箭射了出去,紧接着,第二枝、第三枝,一连射出了八枝箭。至于他是怎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取箭、上弦、拉弓以至完成一系列射箭动作,众人根本来不及细看,只觉得他的手在动,令人眼花缭乱的。

早有性急的少年去槐树下捡回了七枚铜钱。铜钱落地还不算,更令人惊叹不已的是每枚铜钱中心都插着一枝箭,一共七枝,铜钱间仍有麻绳相连。原来,那第八枝箭刚好射断了系钱的绳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刘东山这一手“连珠箭”可称得上是高招,把乡亲们给震服了。很快,他的大名就在方圆几十里地传开。

不久,河间府来人,要刘东山去见一趟知府大人,说官府准备用他。东山很高兴,心想自己辛苦学艺几年,是该有个用武之地。再说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应该凭本事吃饭,总不能再靠父母养活。于是,他痛痛快快地跟着那人走了。

就这样,二十岁时,刘东山成了河间府的一名捕快。那时候,正是明世宗当政,朝野上下腐败之风日甚,地方上也很不安定,大大小小的强盗、窃贼在京都一带活动频繁,搞得民怨四起。官府不得不经常派人四处捉拿盗贼。

刘东山开头是小小的捕快,但凭着他弓马娴熟,年轻好胜,连续立了几次大功,顺顺当当地成了捕快头目,名震京都一带。那些盗贼,都被刘东山的“连珠箭”吓破了胆,轻易不敢出来活动了。

做捕快并不是一件轻松有趣的事。长年奔波,昼夜行动,劳累不堪自不待言,把脑袋拴在裤腰上,随时准备与盗贼刀枪相见,那才叫人放心不下。虽说刘东山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也不免厌倦起来。

三十几岁时,刘东山终于告别他的捕快生涯,用多年的积蓄作资本,在交河县城作起贩卖牲口的生意来。并且在同一年,他还成了家,过上了有滋有味的日子。

那年年底,东山赶了一批驴、马到京城出卖,又赚了不小的一笔银子。买卖做完,他急着赶回交河县过年,就在顺城门(今宣武门)雇了骡子,准备顺便采买一些年货带回去。

没想到,在集市上他碰见了一位老朋友,多年不见,非要拉他到饭馆喝两盅。东山推辞不过,就陪着朋友,一边喝酒,一边叙旧。当朋友得知东山要只身一人回乡时,就好意提醒他说:“大哥有所不知,近来从良乡到硍县一带(今北京房山到河北任丘一带),路上常有强盗出没,杀人越货,你带着不少银子,怎么能单身一人行走呢?”

刘东山听到朋友这么说,不禁放声大笑,笑得连眉毛胡子都一起抖动起来。笑过之后,他竖起大拇指,大声地说:“兄弟多虑了。我张弓放箭二十多年,在京都一带捕贼缉盗十多年,谁不认识我这张弓,谁不知道我刘东山的大名?难道如今我不做捕快,他们就不给我面子了吗?”

说完,又是一阵豪爽的笑。接着他对朋友道:“愚兄单人独马闯荡惯了,你放心,这次回乡,一定不会吃亏丢脸的!”

那语气相当自信,说得朋友很是羞愧,直怪自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朋友再无话可说,以一句泛泛而谈的“一路保重”与东山作别而去。

第二天,刘东山腰缠着鼓鼓的银包,衣服外面系佩一把快刀,箭囊中插了二十来支利箭。装束停当,骑着健壮的骡子,踏上了归途。这一身打扮,威风凛凛、精干利落,一副久闯江湖的英雄模样。

一路上碰上一些行人,见了东山纷纷让路,并用钦慕的眼光看着他。东山尽情享受着这来自素不相识的人们的敬意,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高兴之余,他愉快地哼起了小调小曲。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淡了刘东山的豪情。东山正待回头,一匹快马已奔驰而来,在他身旁忽地停祝马是纯白无杂色的骏马,马上之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翩翩美少年,看去倒像是一位走出深闺的娇小姐。

美少年勒住缰绳,立在马上,与刘东山面对面相望。他在笑,刘东山在皱眉。但见美少年身穿黄衫,头戴斗笠,佩着长弓短刀,箭囊中也插着几十枝新箭。他骑的那匹白马性子很烈,时不时被缰绳一勒,前蹄纵起,不住地喷气长嘶。

刘东山打量对方,正在诧异他怎么和自己有相似的装束,那少年双手抱拳说话了:“路上匆匆,适逢同伴。请问大哥贵姓?

刘东山通名道姓,还说了自己的去向。那少年微微点头,又自我介绍道:“我本是良家子弟,在京城经商已经三年。这回打算回临淄老家去娶亲。正愁旅途遥远,一路寂寞。不期在此有幸和您相遇,可以结伴而行到河间府。”

“如此甚好,小兄弟若有意,我们就一同上路吧。”刘东山爽快地答道。

原来,东山见美少年腰里鼓鼓,似乎也带了巨款,而且言谈举止彬彬有礼,不像心怀叵测之人,因此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少年的建议。

两人继续上路,彼此谈话十分投机。当晚,他们宿在了良乡的一家客店。

第二天一早起程,刘东山和美少年仍然侃侃而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涿州,时已正午,他们就找了个地方停下来,让骡马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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