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云孤身一人闯荡京城两年,可是却囊中空空,一事无成。他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夹着尾巴回到了席子店。柳原宗的眼珠子瞪成了鸡蛋黄,他对着儿子的屁股“咣”地就踢了一脚,骂道:“碟子里扎猛子,不知道深浅。臭小子,下回你还折腾不?”
柳乘云撞到了南墙,果真老实了不少,他为了哄自己的老爹高兴,每天早奉茶,晚问安,假装儿对柳原宗非常孝敬。这一日清晨,他端着一壶菊花茶站在柳原宗的卧室前,正等着他爹起床呢。可是日上三竿,柳原宗的卧室里还是没有动静。
柳乘云心中起疑,他用指甲捅破了浸过桐油的窗纸,打眼往室内一瞧,只惊得他“啊”地一声!
柳原宗面色潮红,倒在床上,他的七窍中,都已经流出了血来。柳原宗早已经死在了床上。柳乘云踢开房门,放声大哭,哭罢多时,他对仆人吼道:“快去蓟州府报案,一定要抓住凶手,替老爷报仇呀!”
席子店归蓟州府管辖,蓟州府的捕头就是铁老七。铁捕头接到报案后,领着仵作和衙役们就来到了凶案现场。
仵作查验完死者的遗体,也是一脸的疑惑。柳原宗七窍流血,虽然酷似中毒而死,可是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血液里更没有任何毒物的成份。
卧室的门窗,封闭得极严,门窗上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已经基本排除了有人人室作案的可能。铁老七摇了摇脑袋道:“柳公子,令尊并非是被人所害,依本捕头看来,他很有可能是血躁冲窍而亡!……”
柳乘云双手乱摆道:“铁捕头,您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我父亲……我父亲一定是被人暗害的!”
柳乘云欲言又止,好像在极力隐瞒着什么的样子。铁老七又仔细地查验了一番,可还是一无所获。铁老七看着柳乘云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低声说道:“如果令尊是被人所害,还真有一位奇人能破得了此案,柳公子只要备下一份厚礼,我保证他定能令凶手伏法!”
铁老七极力推介的奇人名叫石涵。石涵原来是刑部的总捕头,因为他明烛洞微,破案如神,得罪了一伙绿林大盗,最后被恶人用石灰包暗算,烧瞎了眼睛。石涵双目失明后,便辞官退隐,成了一位野鹤般的闲人。
每年夏季,石涵都要来蓟州府一趟,来尝本地铁笋的鲜香美味。柳乘云急忙备下了一份重礼,然后跟在铁老七身后,来到了三十里外秦风镇的笋香小筑。
笋香小筑是蓟州最有名的笋菜馆,这里炒制的铁笋,不仅脆口至爽,而且清香扑鼻。笋香小筑就建在秦风镇镇外鸟声啾啾,泉水淙淙的山坡上。
石涵坐在笋香小筑的二楼,正就着蓟州老酒,品三味铁笋呢。石涵面目清瘦,十指细长。一双白果似的眼睛,瞧着甚是怕人。
柳乘云丝毫也不敢怠慢,他献上礼物后,便把自己父亲怪异的死相讲了出来。
石涵听柳乘云讲完话,惊得他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