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

 
天罚
2016-12-16 10:32:07 /故事大全

那是2001年,我家在长白山的支脉“白河”承包了一个山场,养林蛙。山场的承包期是10年。

刚刚承包的时候,山上盖了三处房子,用推土机推了两个水库,养了鸡、狗、猫,还有羊。我不是经常去山里,一般只有秋天的时候才去。

山上有六条狗。其中有两条土狗很厉害,冬天的时候这两条狗咬死过野猪,春天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咬死狍子,当然也咬死过附近村子走到我们这个沟里的迷路的牛。它们的名字也很响亮,一条叫“司令”,一条叫“将军”。

到了2006年的时候,山上的林蛙越来越多,偷林蛙的人也很多,因为林蛙很是值钱,小小的一只现在饭店要卖到30到50元。

山上的人手不够,我爸爸就叫我去山上帮忙,山上雇了4个人,有一个金大爷,60多岁,是看房子的。老人见多识广,是个老山里人。加上我和我的两个朋友,我们七个人在山上,每天溜河什么的,也很太平。

山上没有电,晚上只能点蜡烛,用手电什么的。所以在山上睡的早,起的早。因为养猫,门上都有一个洞,方便猫自己走进屋子里。山上的耗子特别的多,有猫也不行,我还天天下耗夹子,打耗子。

一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到房子的后面去看看我下的耗夹子,打没打到耗子。刚刚走到房头,就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骚臭骚臭的,特别刺鼻。我刚要回来,突然看到有一个黄色的东西在离房子不远的一个树洞里,那棵树很大很大,两个人抱不过来。树下有一个洞,洞里有一个毛毛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吓了我一跳,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黄鼠狼,长一米多,比京巴狗还粗,尾巴几乎全白了,只有身上是黄的,就是没有狗高,要不真像一条狗。整个头都是黑色的,眼睛像人一样的看着我。

我悄悄的退回来,进屋对我三哥说:三哥,我看到一个大黄皮子,老大了,就在后面。三哥说:走,看看去。我的朋友也跟着一起出来了。我们出门一看,它还在那里,看着我们。三哥愣了一下说:它怎么长得?怎么长这么大啊?你看着,我去拿枪打死它。

我一把拉住三哥说:算了,它长这么大不容易,不定多少年了。饶它一回,我们也积德。我三哥纳闷地说:这么多狗在这儿它也不怕,胆真大。

我和三哥他们回到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狗去小河里抓鱼了。山上没有电,不能用电捕鱼器,我们用的是“摇电”—一种手摇发电的机器,用它来电鱼。

到了上午9点多的时候,一阵凉风吹来,乌云从西面的山头压了过来。三哥说,回房子吧,要下雨了。我们四个人带着两条狗,开始往回走。

刚刚走到路上,雨点儿带着冰雹就下来了,冰雹特别大,打在身上很疼,两条狗被打得嗷嗷叫着,一溜烟的不见了。我们四个人躲在树下,冰雹越来越大,树叶根本挡不住,我们一起往回跑,因为离房子太远,跑了一段路,就躲到了一个小桥下面。身上已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了,头上也起了好几个包。

我们一起笑骂道: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冰雹。冰雹来得快,去得快,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了。我们爬出桥洞,路上的冰雹小的有鸡蛋那么大,大的就都是碗口大小了。我们说:多亏没有在下大的时候继续跑,要不不得砸死啊。回到房子,换了衣服。

我们在屋子里闲聊。12点左右,天突然黑了下来,黑得吓人,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你想都想不到,黑得我们在屋子里互相看不到对方。我说:怎么这么黑啊?点蜡烛吧。

我话音未落,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连房子都跟着颤动,我们都被突如其来的雷给震惊了。一道闪电划过,这道闪电真亮啊,亮得就像你看电焊似的,屋子里毫发毕现。紧接着又是一个雷,这道雷过后,一道闪电打在了我们房子前的路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闪电打在地上的样子,从天上下来看不见头儿的几十米宽的一道火线,带着电弧,打在地上,刺啦刺啦地响。

雷一个接一个的打,形容不出来的雷,给人的感觉是无坚不摧,仿佛一下就能给山劈开炸碎似的。一个雷之后,我们互相说话都听不见。雷就在我们的房子前后打着,响着,闪电一道接一道的打在地上,地面刺啦刺啦的声音一直没有停。

闪电一过,眼睛就像瞎了一样,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时候又一道雷在房子后面响起,雷声之后,只听后面喀啦喀啦的响,一道闪电划过,一个黄色的东西从前面的院子一跳而过,对着我们的门就来了,闪电过后,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听厨房哗啦哗啦的响。屋子里手电亮了,我看到我三哥对我张嘴说什么,我喊道:我听不见。这时候雷更响亮了,闪电也越来越大。雷又开始绕着我们的房子打了起来。房子一直在颤抖。

我们每个人都不知所措地坐着,相互看着。雷越打越急,几乎都要连上了。这时候一道炸雷劈在我们的屋顶,屋顶的土哗哗的掉了下来。我们呆如木鸡地坐着,已经都蒙了。屋子里没有一个清醒的人。

雷声渐渐的远了,我们也都恢复了视力和听力。金大爷说:我活了快70年,从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没有经过这么大的雷,也第一次看到闪电打下来的样子。天一下就亮了,看看表,刚刚两点一刻。我们一起下地,要出去看看,三哥一开房门大叫一声。我们几个一看,早上的那个黄鼠狼,从厨房的角落里刚刚钻出来,从门洞钻出去。

我们出了屋子,看着它头也没回地向山里跑去。房后的大树已经被雷劈倒了,山上的树也倒了很多。狗在狗窝里都不会叫了。路上的土被闪电打的有些黑了。

过了几天,我们和上山放牛的人陆陆续续的发现山上有已经死了的、比猫大的老鼠,50多厘米的“蚰蜒”(类似蜈蚣的虫),脸盆大的蟾蜍,一块火柴盒大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鳞片,现在想起来,这就是天罚,那只黄鼠狼就是躲天罚的。

选自《新聊斋》2014.12

(段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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