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内衣裤大陆造
蒋氏父子退败台湾后,负责为士林官邸采办一切大陆出产的生活日用品的,是在“总统府”挂名“参军”的李铁汉将军。
李铁汉被蒋介石派驻香港,负责一部分情报工作。而他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官邸采买各种生活日用品,大凡南北杂货、各地土产,都要仰赖李铁汉从香港张罗转运来台。
蒋介石喜欢穿杭纺绸制的衣服,他的内衣裤全是杭纺的质料,从长袍马褂到老蒋夫妇睡的床单,也都是丝做的。刚来台湾时,从大陆带来不少杭纺内衣裤。日久,这些衣物逐渐破旧,只有请李铁汉从香港进些货来台湾。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陆出产的纺绸内衣,品质上、色泽上大不如解放前的。但是,台湾连丝织品都不出产,势必只有依赖进口大陆产品。
通常,李铁汉只要完成任务,买到了蒋介石官邸要的东西,专门以包裹邮寄回台湾。在蒋氏父子“反攻大陆”、“保密防谍”等口号喊得震天响的时期,士林官邸每逢年节,依旧是和过去在大陆时期没什么两样,用的、吃的,全是大陆货,大家吃在嘴里,心里都有数。
老蒋夫妇在品尝家乡口味时,嘴里不停称赞好吃!好吃!可是,他们很少会去设想,当年大多数台湾民众,想和大陆老家亲人写封信都有可能被检举说是“通匪”,甚至被人戴上“匪谍”的红帽子,更遑论什么品尝家乡味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蒋介石最爱吃的有两种食品,其一是腌咸笋,再者是酱瓜。每年春季,士林官邸总是要买几十斤甚至上百斤比拇指稍微粗些的笋子,剥好笋壳以后放在大锅里用水煮,再分别包装妥当,冷藏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把它从冰箱里取出化冰,再用开水洗干净,选最嫩的笋头给蒋介石享用。
宋美龄经常开蒋介石玩笑:“这种笋子有什么好吃嘛?!”老蒋总是不置一词。蒋介石的心理,倒不在东西好不好吃,而是能在品尝这些家乡口味时,一解浓郁的乡愁,这可能是局外人难以体验的。
蒋介石如此,蒋经国亦不例外。蒋介石喜欢吃“黄花泥螺”,蒋经国也爱吃得不得了。为了吃这种浙江才生产的“泥螺”,蒋经国还要他的表兄弟——民航局长毛瀛初,去香港想办法张罗。据曾经吃过这种“泥螺”的人士表示,这种小螺狮味道又腥、又苦、又咸,偏偏蒋经国和他父亲一样最爱吃。他平日经常抱怨厨房煮的菜太咸,内务人员被他调教得菜里从不敢放太多盐,可是吃“泥螺”的时候,即使咸得像是盐巴,二人却丝毫不嫌它太咸。蒋经国晚年糖尿病重,胃口奇差,官邸内务人员为了给他开胃,在他吃饭时,特意拣几粒“泥螺”给他端去。只要有“泥螺”,那餐饭保准他吃得很带劲。
蒋介石嘴里喊“反共复国”,蒋经国亦不公然接见大陆方面委托的代表,官邸对大陆出产的食品,却从来不曾中断需求。
日用器具仍是中国瓷器
吃的食品多半来自大陆,即便是艺术品,蒋家父子也偏爱收藏来自大陆的古文物。
上世纪50年代初期,蒋经国还住在长安东路18号时,有一次,蒋经国的大儿子孝文从他老爸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件“宝贝”。当时孝文年纪未及弱冠,和年轻的侍卫人员很处得来,他看了他老爸的那件收藏之后,欣喜若狂地拿去给官邸侍卫人员献宝。侍卫人员一看,乖乖!这是什么宝典,这么厚一本?再看仔细,这不是春宫图吗?更看仔细些,才晓得那是清代工笔书的善本春宫图谱,侍卫人员一边看,一边觉得好笑。
至于官邸的日用器具,更和大陆脱离不了干系。
还在大陆的时候,蒋家日用的锅碗瓢盆甚至连火柴盒,几乎全部是专门订制。以瓷器日用品来说,都是委托江西景德镇专门烧制的,这批瓷器的显著部位,都以油彩烧上了“丰镐房”或“蒋”字样。
来台湾后,这批瓷器器皿有一大部分摔破或损坏,剩下完整的愈来愈少。景德镇专为蒋家烧制的瓷器全是成套的,只要有一只破损,就不能成套。为了继续使用,只好拿别套瓷器中相近的器皿来替补。后来士林官邸不成套的瓷器越来越多,为了应付日常需要,上世纪60年代,士林官邸特地以蒋介石过寿为名,向台湾“大同瓷器”订制了一批瓷器。
为了赓续传统,官邸特地要当时蒋介石的文书秘书秦孝仪,用毛笔工笔写了“丰镐房”和“蒋”等字,请“大同瓷器”在瓷器的背面或显著位置烧上这些字样。
蒋介石想老家想得厉害
蒋家迁台以来,和大陆仍然维持一种藕断丝连的关系,透过对大陆的特工人员,乃至空军侦察机空照,蒋介石基本上都未停止对大陆老家的关切。
刚从大陆来台湾那几年,蒋介石想老家想得厉害,有一回,他要情报机关为他设法找一套绍兴戏的唱片来台湾。有关部门人员特地去香港、日本等地寻找,大概那时大陆刚经兵灾之后,诸如此类的民俗曲艺,根本没人有闲工夫整理,所以,无论怎么找都找不着,最后只好空手回报,老蒋还怏怏然好一阵子。
上世纪60年代某日,蒋介石和他的某机要秘书在车上,谈及大陆工作始终难以推动,言谈之间颇为恼怒。与此同时,老蒋大概又兴起思乡之情,不禁两手往膝盖上重重一摊,表情沮丧地仰身躺在座椅上,良久不发一语。
选自《蒋家恩仇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