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城县是个富庶大县，县城有个不小的火车站，人来人往，流动人口也多。紧靠火车站东边，是一个汽车站，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周围的人，都靠它们生财，在附近摆摊、开商店……
白旺打小在黄城县城长大，家住在车站附近。长大后，没有正经工作，天天去汽车站买些劣质的报刊、杂志。劣质的原因，是他从县城的一个小印刷场，让人印刷的，为节约成本纸张很差，翻开后，透着一股油臭味。里面的内容，大多是凶杀、淫秽或明星八卦等内容，扉页上印着“关爱残疾人，献出一片爱”的标语。领来这些东西，白旺是去到汽车站里面的汽车上，卖给那些正坐在车上，等着发车的行人。
白旺最喜欢卖给学生，只要走到他们跟前，指着标语让他们看，然后指指嘴，再让他们晓得自己是哑巴，把东西卖出就八九不离十。
有一天，一个戴眼镜，脸面很白净，模样也很斯文的一个青年人，正坐在汽车上。白旺刚上汽车，看到那个青年，快步走到他跟前，拿出“小册子”，指着扉页上的标语，给那青年看。青年点点头，从白旺手中接过书，白旺立刻伸出五根手指头，青年掏出五块钱付给白旺。青年拿到书后，很惬意的把身子往座位上靠靠，翻开书看到里面的内容，不禁皱起眉头。白旺此时，正在给一个妇女，推销他的书，妇女看到扉页上的字，问道：“多少钱？”白旺看到那妇女，拿不定主意，不一定非要，赶忙伸出三根手指，妇女明白，给白旺了三块钱。原来白旺卖东西，没有统一的价格，是看买者，有时多要，有时少要，白旺卖了这许久，也总结出经验来了。
白旺在车中来回踱了一圈，又给好几个乘客指着扉页的标语卖书，但没有再予理睬的人。白旺正准备下车，却被刚才，买书的青年叫住，青年愤怒的说道：“你这些书，都是些什么呀？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我不要了。”白旺没听青年说完，就赶紧溜下车去，青年站起身，向车外撵起白旺，看到白旺已经走远，也没有追，又回到车里。那位刚才买书的妇女，也大骂起白旺来。
又过了两天，白旺在一辆汽车上，正卖自己的书，正巧又碰到前两天，那位戴眼镜的青年。青年遇到白旺，不依饶的劝说白旺，并让刚才买过书的人，都来退货。白旺看到这种情况，马上下来车，青年看白旺下车，也跟了上来，抓住白旺肩头的衣服，要把他送到公安局。不一会儿，周围就站满乘客，看热闹。俩人在车站推搡起来，周围的乘客，有人说：“算了，算了，他一个哑巴不容易！”也有人说：“你管那闲事干嘛？也是吃饱撑的。”
白旺忽然抖了一下手，用胳膊向后挥，打掉青年在他肩头的手，青年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周围也没有人，向前劝架。这时，从人群中钻进几个人，都是刚才在车上卖烧饼、矿泉水、方便面……，很显然他们和哑巴是一伙的。哑巴指着青年骂道：“这小子，没事找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青年一愣，旋即明白，白旺不是真哑巴。白旺和他的同伙围着青年骂起来，青年的声音渐渐被这批人的声音所淹没，这时候周围的看客，反倒显得很安静。
不知是谁报的警，警察来了，抓住几个正在对着青年动手的人，白旺也被抓住了。只见那位青年，从地上爬起，变得鼻青脸肿，眼睛也掉了。周围的人，这时又轰动起来，有人在人群中，扯着嗓子试图向警察说明事情的原委。
警察循着声音，想找出说话的人，由于围着的人太多，没能够找到。警察对着人群说道：“有谁跟着去到警局做个证。”周围刚才还热闹的声音，又都消失了，都推说自己的车该走了，也都一哄而散走开了。
警察无奈，只得把青年和白旺他们几个人，都带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