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眼泪

 
杀手的眼泪
2014-12-06 13:42:25 /故事大全

一夜之间,美原县城震惊了:县太爷赵仁明的家被人灭了门,老老少少共八口,连老管家和马夫都未能幸免。那条护院的大黑狗也被毙命。尸体均是浑身并无一处破损,唯有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环状勒痕,仵作判断是被人用细钢索之类的东西勒住喉管气绝而亡。

坊间议论纷纷,说赵大人全家死的太惨了,人们咒骂杀人者必是猪狗不如之辈。更让人震惊的是,赵仁明全家出殡那天,全县老百姓竟不约而同地素衣缟服、披麻戴孝地来为赵县令送行,路两旁挤满了泪人儿,足足有五万之众。

原来赵仁明到美原县上任以来,为官清廉,公正无私,处理了前几任的上百件积压案和冤假错案,深得民心,平日里也毫无官架子,走街串巷,体察民情,为民办事,两袖清风。加之赵仁明的妻子是位佛家居士,心底纯良,在官邸前设了粥摊,每日用赵县令的俸禄钱舍粥50 碗,数量虽不多,却坚持常年做,由此获得好评无数。当官如此者,能有几人?民不惦念都不行。

美原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赵仁明全家葬埋后的第五日,美原县最大的乡绅霍廷威全家十余口竟然又被人灭了门,而且作案手法跟杀害赵仁明全家的手法一模一样。老百姓惊诧不已,很多人都想不通,这霍廷威又是惹了谁呢?大家都知道,霍家有着很大的背景,霍廷威的妻哥可是当朝二品大员,皇帝跟前的红人呢。

美原城人心惶惶,但蹊跷事还不止于此。在霍廷威全家被杀的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一夜间,赵县令的新坟前竟然多了一百棵苍翠的松柏,都是连夜新栽的碗口粗的松柏,整整齐齐,密密仄仄。大家都相互打探,但没人知道这些树是谁栽的。

又过了些时日,县衙的衙役李三在给自己的母亲周年祭日上坟烧纸的时候,刚好路过赵县令的坟头,他看见赵仁明的坟头前跪着一个披麻戴孝的男子,正在哭泣诉说:“大人,我来晚了,您待我恩重如山,我却都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明天我将去往榆林,可能很久都不能来陪您说话了,等我办完事,我一定还会回来看您。”

李三回去给众衙役说了这事,说:“那男子在坟前哭得非常伤心,似乎跟赵大人生前关系很好,你们说他会是谁呢?”

衙役们就问:“你没看清他脸吗?你李三也算个老衙役了,又负责的是征粮,年年走街串户的,美原县城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吗?”

李三就说:“那男的满脸的麻坑,右边脸还好像被烧伤过,很难看。我在美原县以前从没见过这个人,不过那身形,我总觉得眼熟,可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讨论了半天,大家都不知道那个麻脸男人到底是谁。

再说那麻脸男子,那日从赵仁明的坟头离开后,只见他背了一套刀具就千里迢迢来到了陕北榆林城。榆林正值寒冬,天寒地冻,哈气成冰,麻脸男子却收拾了一个简易摊,每日在鼓楼旁的一个巷道里摆起了露天摊,卖的是鸡,那鸡个个都被他用细绳五花大绑着先下锅煮而后清蒸再油炸,香味独特,飘满整个巷子。

麻脸的摊子对面是一个高宅大院,每日大门紧闭。不过在他摆摊的第三天,那大门打开了,一个老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说:“小贩,你这鸡可是长安的‘葫芦鸡’?”

“正是!”

“看来我家主人猜得没错,他说你这葫芦鸡做得很正宗,闻了就有食欲,不过他最近吃斋念佛,不能吃荤。除过这葫芦鸡,家常饭你可会做?”

麻脸说:“会啊,陕西大烩菜,关中面食,样样都能弄。我本来就是在长安经营小饭馆的,只是因为惹了点官司,就躲到这塞外偏僻之地糊口来了。”

那老头说:“我是这家的管家,我家正缺一个厨师,你可愿意放弃你这摊子?”

麻脸一脸高兴,说:“当然愿意了,在外面风吹雪盖的,也挣不了几个钱,厨师我当然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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